徐氏脸色一白,她明明做得天衣无缝,“为什么……”
赵晴希看出她心里所想,“你想说为什么会看穿你吧,因为你露出破绽了。”
“破绽?”徐氏一惊。
赵晴希点点头,“为什么你会知道官泓中毒呢?小九并不知道这件事,当时他被我叫去烧热水,我为了应证,也问了知道此事的护卫,并没有人告诉过小九,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很简单,就是行凶的人。”
徐氏万万没想到会是因为她多嘴而被怀疑。
赵晴希目光锐利的瞅着她,续道:“多亏了你这个破绽,我和官泓对你有了防备,将计就计假装喝下你煮的毒汤装病,接着我再故意把他大哥生前留下来的卷宗拿给你看,隔天又把官泓受伤的事传出去,让老夫人演这场戏……没错,老夫人哭得那么伤心是演出来的,演技还真好,才能成功骗过你,让你下定决心来偷卷宗,当场将你逮个正着。”
徐氏慌乱失措,往后踉跄了几步。
严品威认为赵晴希会轻易在她面前说出卷宗的事,怕是不寻常,嘱咐她多观察,可当老夫人哭天抢地,几乎要断气时,她以为严官泓是真的快死了,不会有什么暗招,才会选在今天……
这时候,严官泓从另一端暗处踏了出来。
徐氏偷卷宗的行径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目光冰寒的看向徐氏,冷冷的道:“小娘,你知道吗?当晴希问我,我们这些兄弟都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时,我仍然没有怀疑你,为你说话。”
赵晴希见严官泓现身了,快步走到他身边,这段日子他们可说是夫唱妇随,一起商策大计,等着请君入瓮。
徐氏听到严官泓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愧疚得无法面对他,差点站不住。
严官泓眸光锐利的对着她又道:“不过,说起来你只是共犯,真正的内应是五堂弟,你加在补汤里的毒是五堂弟给的,那种毒是皇宫里才有的毒物,五堂弟和二皇子有勾结,他听从二皇子的命令用毒杀我,也要你来偷这卷宗。”
徐氏知道事迹败露了,她无法辩解,但她想保住严品威,急忙否认道:“胡说!这一切都和品威无关,是……是二弟!对,是二弟与二皇子勾结,我只是听二弟的话……”
严官泓讥讽一笑,“二叔可没有那么聪明。我都查到了,品威和二皇子身边的人有来往,堂堂一个大理寺官员,竟帮着二皇子贩毒,真是自甘堕落,他还帮着二皇子害死大哥,亏大哥对他那么好!”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唯哮了。
陈义说过有个年轻男人会主动和他联系,那个人就是严品威,当时的他听了,完全没想过会是自己的堂弟。
“不,不是品威,他没有,他与二皇子无关!”徐氏激动的道,依然打死不承认。
“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证人和证据都找齐了,我可以证明你们就是这三起命案的真凶。”严官泓见徐氏表情震惊,勾起冷笑。“对,你们不只是二皇子的内应,你们还是杀人凶手。这三起命案其实是由两个案子组成的,大哥是二皇子命令你们杀的,但三堂兄和四堂兄的死与二皇子无关,他们是被你们两人所杀的,为了掩盖罪行,你们故布疑阵,推说是二十年前自尽的小妾的诅咒。”
赵晴希边听边点头,这段演戏装病的日子里,严官泓每天都会出府进行调查,不只查二皇子,还重新查了四堂兄的摔马案,寻找当年失踪的法师;而她则负责调查三堂兄酒醉落湖的真相,在那个三房丫鬟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终于找齐所有证据。
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徐氏脸色惨澹,手得撑着桌缘才不至于腿软跌坐在地,她只庆幸这时候严品威并不在府里,她得想办法通风报信,要他千万别回来。赵晴希似会读心术,突然说道:“严品威好像不在呢,会不会逃了?”
徐氏吓了一跳,惊愕的看向她。
赵晴希笑笑的又道:“不过,严品威爱着你,就算是火坑,他也一定会为你赶回来的,对吧?”
这一句话更让徐氏震骇,“你怎会知道我和品威……”
赵晴希就让她当个明白鬼,“还记得有一次你手受伤,是他帮你上药的吗?当时你们看彼此的眼神不一样,我还怕是我的错觉,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你们俩确实不寻常,纵然你们掩饰得很好,但一些细微的眼神、动作还是会吐露爱意。你身边的人是对你很忠心,但还是被我套出话来,你会特别帮他准备他爱吃的,会亲自为他裁制新衣,足以显示你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也因为你们特殊的关系,我和官涨才会联想到严品威是你的共犯,发现到他的人脉往来不太正常,用另一个身分帮着二皇子做事。”
“原来如此,千防万防还是被看穿了……”徐氏颓然的低喃,真没想到会是这么被发现,还因此害严品威被查出与二皇子有关系。
严官泓更没想到徐氏和五堂弟会做出背德逆伦的事,他冷傲的睨着徐氏,幽黑的眸底对她不再有任何亲情,朝房里的护卫命令道:“把她带进禁闭室,看好她。”
徐氏面如死灰,她知道她逃不了,完全没有挣扎的被带走。
第9章(1)
严品威听到徐氏自尽未遂的消息赶了回来,猜想是事情败露了,徐氏不想供出他才会做傻事,他也知道他现在回去是自投罗网,但他放心不下徐氏,也如他所想的,一踏入府邸,他马上被严官泓的人马包围。
严品威坚持见徐氏一面,看到她并没有自尽才松了口气,徐氏哭着说他太傻了,严官泓全都知道了,不会放过他的,但严品威仍不后悔回来,接着,两人一起被押到厅堂。
堂内,严官泓和赵晴希都在,连严老夫人也在,精神还好得很,先前病倒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严老夫人看到他们被押进来,气得站起身,指着他们斥骂道:“凶手居然是你们两人!你们做出这种天地不容、不知羞耻、败坏伦理的事,又帮着二皇子卖毒,联手害死了自己的三个亲人,简直禽兽不如——”
“袓母,你别气坏了,让我来问案,还是必须要有真凭实据,才能让他们认罪,不是吗?”严官泓截住袓母的斥骂,这次的审问,他并没有知会任何一房的人,就怕场面会失控,怎知却被袓母知道了,坚持要到场听他审问,他无法阻挡,只盼她不要脾气来了又气坏身子。
严老夫人想想也对,坐了下来,她瞪着跪在面前的男女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怎么辩解!”
严品威面无表情,徐氏低着头,脸色很差。
严官泓让护卫带来证人,第一个是当年严老夫人找来的法师,说是徐氏要他谎称严家遭到二十年前死去的小妾耝咒,徐氏给了他很多钱,多到他愿意找地方躲起来,这三年都没出现。
第二个证人由赵晴希带进来,是服侍三房少爷的丫鬟。
她说那一晚她和三房少爷撞见严品鹏坠下楼台,那晚月亮特别亮,可以看清楚当时楼台上还有人,正是徐氏和严品威,后来这事过没多久,三房少爷就死了,她一直怀疑少爷被灭口的,她怕自己也会被害死,一直不敢说出那晚的事,严官泓又冷冰冰的让她不敢接近,直到赵晴希成为严官泓的妾后,她才有勇气说出口,但看到她和徐氏走得近又瑟缩了,还是赵晴希多次找上她,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才让她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