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桂福面色古怪起来,脑中突然浮现八个大字——
飞、白、的、五、十、道、阴、影!
……阿飞和阿福,这两人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情感的纠葛,或是另有隐情,真相究竟是什么?就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盛竹如先生的旁白熊熊又乱入,她猛然一抖,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清啊,哈哈哈哈哈……唉。
“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眼睛……有白内障啊……”她喃喃,可是再怎么自我催眠,却在看见他姿态优雅地在她面前坐下时,无法避免地小嘴大张,唇边银唾可疑闪烁。
飞白眼底一抹温柔笑意掠过,淡然地问:“蛟又扰你了?”
“其实也没有啦,它还给我送雉鸡来了。”她没来由地扭捏害羞起来,结结巴巴地道,“那个……我手艺其实没有很好……只是粗茶淡饭……你吃过夕食了吗?”
“尚未。”他鹰眸深邃,有着她不敢仔细详看的光芒,微微一笑。“粗茶淡饭很好。”
“我去拿碗筷。”她忽然跳了起来,撒腿就往外头的灶房跑。
飞白心一暖,有种难以言喻的甜意,自胸臆间逐渐弥漫荡漾了开来。
他是狼群养大的,而后成为了暗影,尽避拥有许多同生共死的兄弟与部属,可由始至终对“家”这个词儿并无丁点概念。
他有权势,有宅邸,有千金身家,可这些……仿佛都不只是个“家”真正应该有的模样。
主公每每谈及,他也该成家了。
……直到今日,他坐在这老旧厅堂中,被一案的饭菜香包围,还有个眉眼飞扬、清甜喜人的小女人在他跟前凑兴打趣抬杠,甚至还要帮他捧碗取箸……
这就是家的滋味儿吧?
“嘶?”蛟讨好地在旁摇来扭去——主子,咋啦咋啦?您怎么脸红啦?
他笑容立刻收敛,浓眉斜飞微挑的瞪着它。“鹿伯在等你,还不归家?”
蛟圆圆黑眼立表震惊,满满写着“主子您竟过河拆桥偶好桑心”——
“鹿伯烧了一大块牛肉。”他不动声色地道。
蛟闻言,圆圆蛇眼霎时发光,当下果断“闪蛇”!
待蔡桂福在灶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把发烫的小脸埋进清凉水缸里几秒钟后,总算一副“我是阿福我怕谁”的坦荡荡表情,拿了副碗筷就晃呀晃的回主厅。
“咦,蛟呢?”她将碗筷递给他,眼神还不太好意思和他的接触,结果一瞥才发现那只可爱撒娇的粘人白蛇不见了。
“回了。”他低头看着那一大盘淡黄细致如酥酪之物,颇感兴味地问:“这是什么?”
“蒸蛋。”她笑咪咪地用汤瓢自了一大匙到他碗里,“吃吃看,我把蛋汁和水搅拌完以后过滤了好几次的,蒸的时候还特地让锅盖倾斜留一条缝,这样才能蒸出表面光滑细致得像小女圭女圭肌肤一样的蒸蛋呢!”
本来是想做蛤蜊蒸蛋的,取其蛋的女敕和蛤蜊的鲜,可惜北齐这里的蛤蜊完全不是她印象中的模样,而是一枚枚足有她半个手掌大的河蚌,略有土腥味,蚌肉不小心煮老了简直比硬掉的口香糖还韧。
唉,这就叫巧妇难为无蛤蜊之炊呀!
飞白压根不知道蔡桂福光是一个蒸蛋就已经能恍神到十万八千里外了,只觉此刻看着她替自己舀来的蒸蛋,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眼神温和,盛起细细品了,嘴角微微上扬。“极好。”
“对吧对吧?其实我真的还挺多才多艺的咧,这种人品果然不管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的啦,哈哈哈!”她乐了,又开始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起来。
飞白眸底宠溺的笑意越深,偏面上仍端肃着。“半点不害臊。”
“嘿,我这叫有自信。”她一挺胸。
他视线本能跟着移落在她挺翘浑圆的胸口,俊脸瞬间轰地炸红了,慌忙忙地别过头去,胸膛起伏剧烈,好半会儿才低声道:“这小白菜甚是翠绿喜人,又是怎生做的?”
他略显不自然地挪动了下膝坐的姿势,只觉那处硬烫紧绷又硌得慌。
蔡桂福哪里知道从未开封过的飞白此刻正内心翻江倒海,下月复更是升起了陌生焦躁且猛烈炽热的……那什么,她倒是闻言高兴得不得了,迫不及待献宝似地一一介绍起来。
“一般小白菜要做得美味得大火快炒,油还得淋得够多,但是保持了女敕绿脆口,就得吃进满口油,所以我这小白菜是用烫的,在滚开的水表面浇上一小瓢油,再撒点盐巴,入水烫得七分熟就可以起锅,然后再拍碎蒜泥加酱这么一拌,吼吼,可好吃了!”她强力推荐,只差没把整盘蒜拌小白菜全倒他碗里去。
可她不动作还好,这么激动地倾身向前把盘子往他面前推,本就因为忙了一整天而略松宽了的前襟越发敞开几寸,微微露出了一抹粉光莹然、雪白若凝脂的酥胸有美一人,丰骨微肉,硕大且俨……漫说酥凝,玉润珠圆,开襟处,雪脂花气漾……
飞白屏住呼吸,忽然觉得头有点晕,口干舌燥,脑中嗡嗡然无法思考。
第6章(2)
“哎?你很热吗?”她凑得近了,这才发现他的脸庞红得不象话。
他垂下眼睫,掩住了深深异色的暗潮汹涌……“你,坐好。”
“噢。”她嘟起小嘴,悻悻然地坐了回去,嘟囔道“不热就不热,干啥那么严肃啊?”
飞白看着她嘀嘀咕咕,啼笑皆非,又不禁有些气得牙痒痒。“你可是总忘了自己是女儿身?”
“我又怎么了?”她不服气。
“你——”他脸颊又浮现了可疑的红晕,低斥道:“衣衫也不打理齐整,万一教登徒子看了去,对你生起了歹念,该当如何是好?”
蔡桂福忽然定睛瞅了他好一会儿,瞅得向来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飞白开始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你……”
他心一跳,以为是被她看出了什么,忙扯开话题道:“你,近日可好?”
“都差不多这样呗。”一根筋的蔡桂福果然跟轻易就被卫生纸团吸引走了注意力的喵星人一样,立刻忘了刚刚自己心中酝酿出的那点不可言说的滋味,非但如此,还习惯性地反问:“那飞大人呢?近来好不?”
——完全是一种“Howareyou?”、“Finethankyou.Howareyou?”的概念。
“好。”他不知怎地,仅仅只是被她这么一句“惦念”的问候,心情竟奇异地松快愉悦了起来。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自己,而且还是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回了一个莫名荡气回肠的“好”字。
蔡桂福没来由地心神一荡,骨子又有点发酥起来了。
“飞大人,您红着脸的模样看起来真可口……咳咳咳,我是说,这些菜都很可口,您、您多吃点啊!”她差点冲动地伸出爪子,狗胆包天地偷模他那刚毅漂亮又几乎完美的脸蛋儿一把,总算及时悬崖勒马,笑得分外尴尬。
蔡桂福,好员工是不能对上司性骚扰的……欸?等等,上司对下属色欲熏心,施展咸猪手才叫性骚扰,下属对上司心猿意马流口水,应该叫抱大腿(大误)吧?
就在蔡桂福陷入长考,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儿,浑不知飞白凝视着她的眸底笑意潋滟,正默默将烤雉鸡最油亮女敕酥的部位拆解送到她碗里去,看着她边跑神边傻乎乎地一口一口吃光光。
“果然是‘我家’最好喂养的狐狸精。”他眉目舒展,心满意足。
有句老话说:感情都是吃出来的……真真是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