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意从他怀中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阵眨呀眨的,毫不掩饰她的渴望。杜楚凡看得呼息一窒。“如意……”
“我们身下的干草也曾经是茵色的,日月星辰也正从那小洞里窥视着我们,而只要是你给我的夜,都是绮情的……”
“你是认真的?”
她殷红丰润的唇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但在他身上留下的热度却久久不褪。
“除非,你根本不要我,才会直到现在还不抱我……”
“你明明知道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才忍耐着自己。”
“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你无须忍耐了。”她娇嗔的模样是在考验杜楚凡,考验他诱惑当前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面对秦如意,他只能弃械投降,他再次开口时,嗓音因为充满而显得沙哑,“你这小妖精……”
“人家才不是!你有看过这么圆润的狐狸精吗?”
“圆润才会鲜美多汁、才会可口啊!”
“讨厌!很羞人啊!”
秦如意不依的轻捶着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擒住了双手,贴放在心窝,他突地敛起笑容,表情严肃的道:“如果我回不去……”
她不让他说完,也不想听他讲这种话,主动吻住了他。
杜楚凡亦不再开口,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他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激情得好似这是此生最后一次,甚至到了近乎粗暴的地步。
因为他希望借此让秦如意记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
第7章(1)
京里人交代了,绝不能让杜楚凡回京,否则非但诬陷杜楚凡一事会东窗事发,过去干的坏事也可能被杜楚凡所揭发。
所以,陈俊昌以年节将至为借口,把押解杜楚凡进京的时程给往后延了,接着以保护杜楚凡的安全、免于被灭口为由,把他关进了偏僻的石牢独居,想要制造他自戕的假象。
虽然牵涉到命案的贿赂罪有判死的先例,但毕竟收受贿赂不一定会被处死,唯有这个方法,才能永远封住杜楚凡的嘴。
但秦如意却送来了一大笔疏通的贿款,想进大牢见杜楚凡,并希望能在牢中待上一夜。
由于送来疏通的金额实在迷人,再加上她要求的只是见杜楚凡,陈俊昌想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乱子,便私下允了。
才刚送走了秦如意不久,陈俊昌便来到石牢,京里那个人提醒过,日久容易生变,是到了该结束杜楚凡的时候了。
他边打开牢房门锁边道:“杜大人,您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果然吃香啊!”
秦如意才刚离开,杜楚凡便觉得自己像犯相思病一般,不语地由牢房顶的小洞望着湛蓝的天,想着如今已失去的自由,对于这个不速之客,他不予理会。
陈俊昌不觉得自讨没趣,相反的,他心里十分痛快。京里人承诺他办好了这事会助他步步高升,如今就要走到最后一步了,他怎能不快意?
他已经饿了杜楚凡好几天,制造他绝食明志的假象,继而便是自缢在牢中,以死捍卫清白。
“杜大人别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否则就看两个女人为你痴心至此,我亦为她们掬把同情之泪。”
两个女人?杜楚凡缓缓的转过身子,不解的望向陈俊昌。“我只有妻没有妾,何来两个女人?”
“莫不是杜大人您处处留情,都忘,自己有多少女人了?”
“莫要胡说。”
“原来杜大人您真不知有两个女人在外头像撒花一般的撒银子为你疏通啊!其中一个,还顾不得这牢房肮脏,到这里来陪你一夜风流快活——”
“住口!莫要用你下流的言语玷污我的妻子。”杜楚凡怒喝地打断他的话。
陈俊昌收起了奸恶的笑,杜楚凡伦落到这个境地,还敢对他如此轻视力他示意左右,手上紧绞着白绫的衙役缓缓地走进牢房。
杜楚凡知道陈俊昌终于要下手了,不过陈俊昌没想到的是,他不会乖乖就范。此时,牢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就见贾贵达闯了进来。“大人,杜大人动不得、动不得啊!”
陈俊昌怒视了贾贵达一眼。“动不动他是你说了算?”
“大人,秦如意刚离开大牢便直奔衙门口击鼓,闹得差不多全金庆县的人都围到衙门前来看了。”
“她击鼓由她击去,她是嫌犯之妻,她的话终究只是片面之词,无法证明什么。”
“大人!秦如意不是为杜大人喊冤啊!她是来投案的,她说收贿的事是她做的,与杜大人无关!”
“她说无关就无关吗?这么想进牢里来,我就成全她,把她一起关进来等死。”
杜楚凡在听见秦如意想为他扛责便已愤怒不已,又听见陈俊昌竟想把她也关押进来,他走上前狠狠揪住了陈俊昌的衣领,左右衙役想上前制止,没想到竟被杜楚凡给踢飞了去。“要叫人勒毙我,得看你的人有没有这个本事,要敢伤害我的妻子,得看你活不活得到下一刻钟!”
“大……大胆!”
“你似乎不信是吧。”
杜楚凡双指扣住了陈俊昌的咽喉,勒得他无法呼吸,双手在半空中挥舞告饶。“杜、杜大人,饶、饶命啊!”
杜楚凡冷哼一声,才放开手把陈俊昌抛飞了出去。“我的妻子是救夫心切,你把她轰出衙门就是了,不用理会她。”
“秦如意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礼部尚书陪同——”
贾贵达话还没说完,沈应德便领了随从前来,秦如意也跟在他身后。
陈俊昌理了理自己的狼狈样,上前向沈应德行礼。“沈大人,您虽贵为尚书大人,但掌管的是礼部,可不是刑部啊。”
“这天下事儿,谁说了算?”
“自然是皇、皇上——”陈俊昌话未说完,就看见了沈应德手上捧着的圣旨。贾贵达这才有机会把方才的话说完,“沈大人刚刚在衙门口已宣读了圣旨,秦如意已上告朝廷投案,因此杜大人无罪释放,此案再无押解回刑部审案的需要,交由陈大人您于年后审理。”
陈俊昌怒视着贾贵达,那他方才就不该阻止他,该让他趁着沈应德未闯进来前先杀了杜楚凡才是。
如今,陈俊昌再不愿,也只得放了杜楚凡,但他担心京里那个人会怎么怪他办事不力。
杜楚凡并不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自由。“我认罪,收受贿赂的是我,与我的妻子无关。”
一直垂首立于沈应德身后的秦如意这才抬起头来,着急地喊道:“楚凡,你胡说什么?!”
“胡说的是你!”
“好了!”沈应德沉声一喝,走上前把圣旨交到陈俊昌手中,陈俊昌恭敬接下后,沈应德转而看向杜楚凡。“圣旨已下,你还要胡闹?”
“您让我的妻子为我扛责,这不是助我,是剜去我心头的血肉,您这是私心!”
秦如意奔上前抓住了杜楚凡的手,着急地摇着他的手臂。“楚凡,别再胡说了,我求求你快离开这里,快走吧!”
“我不走!”杜楚凡揽着她,怒视着沈应德。
他知道皇上相信他,只是苦于罪证确系无法循私,而沈应德正提供了皇上一个光明正大放他自由的契机,此事本与沈应德无关,他无须去得罪万富酒庄在朝中的势力,唯有一个让沈应德必须这么做的理由,便是沉涵欢,也是方才陈俊昌口中的第二个女人。
沈应德微叹口气,若不是女儿对杜楚凡死心塌地,甚至以死相逼要他救杜楚凡,他才不会为杜楚凡出力,他的女儿还怕嫁不出去吗?况且比杜楚凡条件好的人不是没有,她根本无须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