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嫁给南宫策,我宁可嫁给表哥。”杜冰莹笑靥如花,看着瞬间变脸的古易风。
“……冰莹,表哥待你不薄,别开这种玩笑,要是让娘听见当真了,可怎么办?”古易风拭去额上的冷汗,害怕地瞥了眼四周。
众人皆知,娘疼爱表妹犹如亲生女儿,他可不想以后过着四处找妻子的日子,想来就是个恶梦。
“谁说我在开玩笑。”杜冰莹秀丽小脸上神情十分认真,转身瞧向李雄和宋光。“雄叔、光叔,你们说我嫁给表哥可好?”
闻言,原本正在强忍笑意的两人十分有默契地拍手叫好,大笑出声。
“当然好啊!相信这事若是让大嫂听见了,绝对会很开心。”两人摆明就是在一旁看戏兼掮风点火。
“你们三个别闹了。雄叔、光叔,别忘了,咱们还得赶去帮李家嫂子整修房子。”
迸易风见苗头不对,为免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连忙拉起笑不可抑的两人快速离开。
“这表哥的反应还真令人伤心,难不成娶我是件那么可怕的事吗?”
杜冰莹没好气地瞪着三人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埋怨地啐念。
眼看饭桌上只剩下她一人,倏地起身,双手负于后,打算出去走走,决定去逛一逛一年未见的延安城。
延安城内,无人不识南宫世家。众人皆知南宫世家书礼传家,历代主人皆是饱读诗书;而这代的主人不只文武双全,还颇有经商手腕。
延安城内规模最大的墨宝斋即属于南宫世家,所供应的笔墨纸砚皆属上品,更是皇室指定御用。
此刻,位于城东的墨宝斋里,王管事朝坐在案桌后的主子恭敬地报告。
“少爷,您不在的时候,宫里下了一批订单,光是澄心纸就订了一万张。其它像是汶采笔、松烟墨、油烟墨、朱砚,则各订了三千份,已回报负责采购的苏公公,一个月后交货。”
“很好。还有其它的事吗?”南宫策翻阅着帐册,眉眼未抬。
“城西万家米行的万老爷十天前过六十大寿,小姐准备了一套纸墨笔砚送去当贺礼,万老爷开心得合不拢嘴。”
“秀儿这礼送得好。万老爷生性节俭,素来喜爱咱们墨宝斋的东西,却又舍不得买,送一套过去当贺礼,面子里子都做足了,想来万老爷定是开心极了。”
南宫策心下对妹妹能当重任,十分满意。
“少爷,还有这些是个个管事送来的笔墨纸砚完成的数量。”王管事将记载数量的册子恭敬地呈上。
南宫策翻阅了下,心下大约有底,陡然想起一事,抬头对上一脸恭敬的王管事交代:“我记得邱管事的媳妇即将临盆,派人送一些补品过去,若是孩子生了,立即通知我。”
“是。少爷好记性,邱管事若是知道少爷这么关心他,一定心怀感激。”
王管事对主子的仁厚感到与有荣焉。邱管事是负责汶采坊的管事,难得少爷忙着筹备龙凤城开分店的事还能记得这件事,也难怪四大管事对少爷忠心耿耿。
“如果没别的事,你先下去忙吧。”
“是。”王管事正欲离开,常安正好由外匆匆走了进来。
“少爷,小姐和江家两位小姐都来了。江家两位小姐正吵着要见您。”常安目光同情地看着少爷,少爷都在外躲了快两个月,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南宫策剑眉微蹙,低叹了口气。常安和王管事相觑了眼,眼里不无同情。少爷都躲到墨宝斋来了,江家两位小姐还不放过少爷。
“我等会再出去,你们先出去吧。”南宫策扬手示意两人先离开。
两人一同离开,才走回前头店铺,江家姊妹一见着两人出来,便急着上前询问。
“南宫大哥人呢?”江素月往里头望去,不敢贸然进去,只能问着两人。
“少爷还没忙完,请两位小姐稍等。”常安笑着朝两姊妹说。
“妹妹,南宫大哥刚回来,一定有很多事要忙,等忙完就会出来的,我们别打扰他。”江素香即使极想见南宫策,却不似妹妹那般急躁,极力表现出识大体的模样。
“是啊,少爷刚回来,正在处理一些事情,等忙完就会出来。”
王管事也在一旁帮腔,心底明白这两姊妹是夫人替少爷挑选的妻子人选,可看样子少爷都不喜欢,才会让两姊妹在后头追着少爷跑。
“素月、素香,你们不是想挑支笔回去练字吗?大哥喜欢写字漂亮的人,若是你们能写得一手好字,相信大哥会对你们另眼相看的。”南宫秀细致的脸上含笑,一面对着两人说,一面吩咐人将上好的笔全拿出来。
闻言,两姊妹立即转移注意力,连忙走到南宫秀身旁挑选笔。
常安和王管事相视一笑,暗忖还是小姐有办法。
“挑选好的笔首重尖、齐、圆、健。这里有兔毫、狼毫、鹿毫、羊毫……等,各有各的不同。我示范给你们看,看你们想挑何种笔来练字。”南宫秀边挑笔边示范各种笔写出来的字有何不同。
两姊妹看得十分认真;三人年纪相仿,但南宫秀在家学渊博的薰陶下,举止端庄得体,加上聪慧冷静,深受南宫策的重视,让她协助处理墨宝斋的生意;也因此两姊妹对南宫秀的态度十分讨好。
就在两姊妹专注在挑选笔时,外头传来声若洪钟的大嗓门。
“老宋、易风,你们两个是娘们吗!动作快一点!老宋你小心一点,别把屋顶的破洞弄得更大了。”
随着李雄话落,宋光倒真是一个不小心脚一滑,屋顶的破洞被他脚一踹,破得更大洞了,由上头飘落不少木屑。
“发生什么事了?”
江素月好奇地走出店铺,朝外探头一看,就在墨宝斋旁的胡同里,一间屋舍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而屋顶上此时蹲着两名男子;站在屋前的则是一名妇人和一名体格壮硕的大汉,方才那大嗓门就是从那大汉嘴里发出来的。
“是扬威武馆的人。”南宫秀也跟着走出来探望。
“他们在做什么?”江素香好奇地问。
“帮忙李家嫂子修屋顶。”南宫秀扬起一抹浅笑。
扬威武馆的人在延安城十分受欢迎,延安城内只要有需要他们协助的地方,在能力范围内他们都会慨然允诺相助,所以常可以看到他们四处帮助人的身影。
“这倒奇了,武馆的人会这么好心?”江素月睁大双眼,目光却多停留在屋顶上其中一名男子那张刚毅的脸上。
“两位小姐有所不知,扬威武馆的人在咱们延安城里可是十分热心助人,尤其是对穷苦人家更是有求必应。在李大嫂身旁的是三教头,而在屋顶上身着青衫的是二教头,身着蓝衫的就是总教头的儿子古公子。古公子和少爷可是很好的朋友呢。”常安也跟着走了出来,听到江素月的话,忍不住帮扬威武馆的人说话。
江家姊妹听了常安的话,看向那古公子的眼神似乎多了些不同;而这细微的转变,站在两人身旁的南宫秀自是没有错过。
“回去吧,你们的笔都还没挑好。”南宫秀美眸瞥了两人一眼,率先转身走进铺里。
蓦地,大街上惊呼声此起彼落,就见一匹通体黑亮的马撒蹄在大街上狂奔,所经之处,吓得街道两旁的人纷纷躲避,更有不少摊贩闪避不及被撞倒,造成一片狼藉,令小贩们咒骂连连;而紧接着让众人吓得脸色发白的是,一名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似乎被狂奔的黑马给吓得跌坐在地,眼看狂奔的黑马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