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为两人的安危担忧。
“这个……那眼睛哭红的小厮收了东西就走,另一个是追上去的,不过在追出去前,有先紧急地跟我说一声,说他们去什么……何姨的客栈,让我转告你们一声,这样你们就知道了。”客栈伙计说。
“何姨,她去何姨的客栈了。”雷青堂一听,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何姨今日回去杭州,之前就说好那客栈房间空下就是要留给他们的,水玉兰去了那是有地方睡的。
严文羽虽不知何姨是谁,但听雷青堂的口气晓得水玉兰在那是安全的,便也放下心来,掏了些碎银给那客栈的伙计,他收下钱后高兴的走了。
严文羽忍不住的了向雷青堂。“我说青堂,再怎么说,你为了一个旁人这么对待兰儿,这也说不过去,现在人给你气跑了,你可得再去将人劝回来才成。”严文羽以大哥的身分说了句公道话。
可雷青堂却拉下脸来道:“想之前我就是太宠她,太顺她,才养成她这般目中无人、专横跋扈的态度,这次正好挫挫她的娇气,让她不要再恃宠而骄!”
“话是没错,但她毕竟跟了你,而你对简姑娘又确实袒护了些,这对兰儿不公平,且我认为你打人就是不对,你该向她道歉的。”
“道歉?让我向一个女人道歉?”
“怎么?有错就该道歉,这才是真男人!”
雷青堂面色一整。“严大哥还是管好自己的事,至于我与兰儿的事,你莫要费心,否则恐会伤及你我之间的交情。”他冷声的说。
“你!”严文羽变脸。
雷青堂仍是同样态度,没放软的意思。
“好,那我就不多管了,你好自为之!”严文羽气得拂袖而去了。
深夜,客栈外的街道仍是人声鼎沸,这整个月的昌化宛若不夜城,外头热闹滚滚,可客栈内的雷青堂却独自一人冷清饮酒。
忽地,房门被敲响,他不耐烦的蹙眉。“何人?!”他并不想有人打扰,口气自然差。
“奴家钰容。”房外站的人是简钰容。
听见这娇软的声音,他眉心微松。“进来吧。”他没拒绝她。
“是。”简钰容这才自己开门进来,之前她曾被他责备过擅自进房之事,之后她可都是规矩的敲过门了。
雷青堂见她袅袅婷婷的走向自己,表情竟是柔和了许多。
简钰容瞧见他桌上空酒瓶不少,知道他喝多了。
“公子何苦借酒浇然,若真思念妹妹,便去找她回来,要不让奴家求她也行,奴家愿意向妹妹认错,是我不该央求您送我那枚印,还让您雕下‘不灭’二字,您与妹妹有‘天长地久’就够了,再多一个‘不灭’,是多此一举,是我让妹妹打翻醋坛子了。”她难过懊悔的垂下首来,乌黑的长发只松松挽着一髻,几丝的乌丝垂落,如此更显姿形娇弱。
“这不是你的错,东西是我愿意给你的,你收得心安理得,倒是她,不知轻重,在外头就让我难看,你说这女人识大体吗?!这回她要出走,谁也不必去求她回来!”他心火大炽的说。
“这……妹妹是受刺激了,才会不顾您的颜面闹起来,可您也不该对她动手,瞧,连练爷都为此与您翻脸了……唉,说到底,这整件事都是因奴家而起,才会让妹妹出走的,练爷生气,您应该要怪奴家的。”她一副惶恐愧疚的模样。
雷青堂瞧她一眼。“不干你的事,兰儿出走,是她不知错,且心胸狭隘,至于练大哥,我与他有生意往来,商人重利,他不会与我真正翻脸的。”他对她没有丝毫的埋怨。
她这才破涕为笑。“奴家感激您的不怪罪,您真是奴家见过最明理之人了。”她伸出细白的手,悄悄覆上他握酒杯的手。
这一触,令他怔了怔,不过并没有如上回一般冷眼让她退缩。
简钰容见状,笑容渐媚。“公子再喝些,常言道一醉解千然,奴家愿意陪您解然。”
他听了这话,手轻轻一抖,震落掉她的手,自己仰首喝下杯里的酒。
她美目轻眯,心想,这仍是拒绝她的意思吗?
这几日他虽看似和自己亲近,可从不曾让自己真正碰他,这男人到底是从骨子里就是个冷角色,还是真对自己没兴趣?抑或是,他心里真只有水玉兰一个?
她瞧不清、识不明这男人的心思,这人是自己遇过最难上手的男人了。
可她不信邪,再冷的男人她都有本事溶化的!
至少,她就成功的将他身边的女人赶走了,接下来,这男人落入她织的情网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见他独自喝着闷酒,她不怕再次被拒绝,展着媚颜亲自为他以及自己斟酒。“来,奴家也喝几杯。”她欲与他共饮。
这次他没拒绝,与她喝了几杯,他本就己喝多了,这会酒气更浓,眼神越见迷蒙。
她心里不怀好意,脸上却越发笑得温柔了。“公子是怎么识得妹妹的,妹妹这份好福气,让奴家好生羡慕。J他因酒而松懈,心思不再清明。“她是我的家奴,可我对她一见钟情,从此便宠着她一个人了。”此刻想起水玉兰,他眼底的深情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这让简钰容起了些醋意,这几日相处,她深受雷青堂的魅力所惑,已经倾心,再见那水玉兰并非与自己一样的绝色,便觉得水玉兰根本配不上他。
“您对妹妹的这份心,她可明白?但若是明白就不会舍得离开您了。”她故作惋惜道。
“哼,她是不懂珍惜,我对她好,她都当成理所当然,也不想想我都为她花钱又资命,她还对我不满意!”
他忽而暴怒起来。
这话教简钰容暗怼。“花钱又卖命?这怎么说?”趁他眼色朦胧、醉意浓郁的时候,她追问着,这些话若在他清醒时,决计一个字也不会透露的。
他气愤的又饮下一杯酒才道:“我告诉你吧,我根本不是什么玉石商,我是开钱庄的,家中是有几个钱,一辈子不愁吃穿,唯一愁的是喜欢上兰儿,这女人是个爱玉石成痴之人,我搜尽镑地美玉,只为讨她欢心。
“甚至她听闻昌化有玉石集会,立刻兴致勃勃央我带她来,我放下钱庄生意带她来此,到此后才发现真正的好货只在少数几个人手中,而这得透过贾善德才能窥见,兰儿当然不甘心,非要打入贾善德的圈子不可,我只得花钱让人由南洋运来一批玉石,再讨好的半买半相送的卖给贾善德,这才能顺利参与他主持的玉石集会。
“可贾善德为人多疑,行事又邪气,万一知晓咱们骗他,不知会怎么对付咱们,我都为她花钱又冒险了,她却为了你这样与我闹,我万万没想到她是个善妒的女人,对她,我这回是恼上心头了!”他越说越愤然。
简钰容将他所说的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虽知道了实情,可她心情并不畅快,他为水玉兰这般掏心掏肺、悔不当初的模样,只证明他对水玉兰当真用情极深,这次气走水玉兰,他口里虽说不用去将人找回来,可分明是口是心非,否则又何必喝酒解闷?!
她向来傲气,见他对水玉兰情有独钟,哪里愿意服输,水玉兰又是哪一点及得上她?她眉眼含情朝他望去,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轻轻的靠近他。
“公子……”见她骨节酥软的贴向自己,全身散发着妖媚的气息,雷青堂轻蹙了眉心。
“你?”她朝他缓缓吹了一口馨气。“您不能暂时忘了妹妹吗?今晚……就今晚……让奴家代替妹妹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