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命,再多的银两也没用。”
阿旺模模鼻子,“也是。”
埃九脚边这一笼白狐狸,母狐狸跟三只小白狐狸皮毛白得跟雪团子一样,十分惹人喜爱,经过的百姓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围在笼子边七嘴八舌的。有的看小狐狸可爱,想要买只回去当宠物,却被福九拒绝了,他想一次一整窝卖掉,单卖也许有利润,可他不忍心这窝狐狸母子分开,要就必须一起买。卖不掉这一窝狐狸,大不了他带回山上自己养。
第一章媳妇一个十两(2)
就在福九应付着这些围观着白狐狸、怂恿着他单卖的群众时,另一边市集靠近台子的地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轰”地一声喧闹了起来。太远了也不知道在吵什么,反正就是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然后引来更大的一群人围观过去,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将那台子围得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这边市集顿时空空荡荡,福九一愣,眯起锐眸抬眼望过去,只听见声嘶力竭的叫卖声音。
“一百两、一百两,这个漂亮姑娘一百两就好,一百两。”
“一个姑娘一百两?!不知道是什么天仙美女要一百两?福九哥,我野兔子都卖光了,我也去看这个一百两的姑娘,你先帮我看着这头野鹿。”阿旺话落下人就跑得不见人影。
埃九看了眼这边的人潮,全部被那正在拍卖女人的喊价声吸引过去,看来也没人会过来看货物,还是早点收摊,这窝白狐狸他扛回山上养吧。
就在此刻,突然被强拉到台上的唐纭简直无法相信,她还未从自己穿越的震惊中回神,还不能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竟然就被这牙婆子当成牲口货物一样,硬是拉到台上喊价一百两。
这震撼简直让她无法接受,又看到围着她上下扫量的这些汉子,她脑中是一片空白。这一百两一喊出来牙婆子就后悔了,这群泥腿子哪个买得起?
自己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在路上看见一个妇人吃力的把一身是血的她从山坳下拖上来,她一看这女人长得标致,美得让男人流口水,就花了三两银子跟那妇人买下她,想回头卖给给青楼老鸨。
结果一看到前面的人多,匆忙之下就把她拖出来,脑中直觉反应一出口喊价就是一百两,现在要叫这女人退回后面待着去,自个儿也下不了台,不如咬着牙死喊这个价,说不定真有金主开价。
“一百两、一百两,漂亮的姑娘一百两,买回去摆着看都开心,有没有人要,有没有人要啊,快出价,出价晚了我就把她拉到下个村卖给青楼了,到时你们就只有后悔的分了。”
“便宜点,牙婆,太贵了,你看她还是个腿残的,脚上受了伤。”一名有意买唐纭回去的汉子扯着嗓门讨价还价。
“便宜点可不成,你没看到她长得跟天仙一样吗?”
“她腿受了伤,包扎成这样,看来伤势可不轻啊,青楼老鸨也不是傻的,会出一百两买一个瘸腿的?你不便宜卖,我们没人买,你就亏了。”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喊价,唐纭整个脑子嗡嗡作响,脑海里不断出现一个声音告诉她:跳,跳,快逃,他会救你的!他?他是谁?脑中那个声音又是谁?
不过没有那声音,唐纭也知道自己不逃不成,不逃,她下半辈子会十分凄惨!她闭起眼睛用力再睁开,甩开脑海里不断出现的声音,用力往台子下方一跳,整个人跌倒在地,脚上的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疼得几乎站不起来。
可脑海里那声音又传来:快站起来,快逃!她咬着牙撑起身体,死命推开围观人群,拐着脚向前吃力的跑着。
“你这死贱蹄子,竟敢给老娘逃走,还发什么愣,还不快给我追!”牙婆子对着一旁的手下吼着。唐纭一拐一拐吃力的不停跑向前,突地,眼前——
蚌壮硕身影自转弯处冒了出来,她来不及停下脚,迎面撞了上去。
在撞上这男子的瞬间,唐纭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悬在眼眶里的泪珠莫名其妙地扑簌簌掉落,不是心伤不是委屈,是一种打从心底开心放心的情绪,不论她怎么想阻止眼泪继续掉,但泪水就是不听使唤的不停夺眶而出。
彼不得自己为何会在看见这男人时眼泪掉个不停,她拉着对方的袖子,泪如雨下的哭喊着,“拜托,救我,救我,我不要被卖掉,我不是她买来,我不是奴隶……”
肩上扛着野鹿、手里提着一笼白狐狸的福九,拧着眉头低头看着这个撞上他,接着抓着他不放,哭着求他救她的女子。
看着她泪眼婆娑、紧张惶恐的脸蛋,一股熟悉的感觉无来由的涌上心头。
“贱蹄子,你再给老娘跑啊!”追上来的牙婆子一巴掌就往唐纭脸上轰去。
这一巴掌下去,唐纭整个耳朵嗡嗡嗡的响,根本听不清楚牙婆子说的是什么,抡着脏兮兮的衣袖擦拭着不停落下的眼泪,含着眼泪咬着下唇,依旧泪眼汪汪的看着不为所动的福九。
“你这贱蹄子,你以为这个穷酸汉子有钱买你吗?你今天要是没卖出去,今晚老娘就给你一顿好看!”牙婆子撩起裙摆抬起脚就往她踹去,解气后扯着她的头发要将她拖回台子上。
“救我……”福九那双犀利精悍眼眸在她被扯离时与她那伤心欲绝的眼神对上,锐利眼眸倏地一眯,目光变得有些迷惘,直看着唐纭那双带着水雾忧伤的眼眸,心底瞬间像是被什么刺到一样,一阵刺痛钻进心窝,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揪心感让他十分难受不舒服。
看着这牙婆子凶狠残暴对待这姑娘,一团怒火便不由自主地窜上,又听到牙婆子这样警告那姑娘,整个人火气不禁涌上。
“站住!”福九气势凛然的命令。牙婆子转身看着福九,“怎么,你想买下她?一百两。”
“你有她的卖身契吗?”福九向前拉过唐纭,询问牙婆的同时怒声警告,“她说了她不是奴隶,非法买卖是要下到大牢里去的!”
“呸,老娘我有卖身契!”牙婆子往一旁吐了口痰,自衣襟里扯出一叠卖身契,从里头挑出一张,“这里!”
唐纭看到那张卖身契上的画押,用力的摇头,“不是,陈阿花,那不是我的名字,我叫……我叫冷轻嫣,不叫陈阿花!”
冷轻嫣?!这名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福九皱着眉头想。
一群本来围在台边看女人的百姓,纷纷转移战场围着福九、牙婆子跟唐纭三人,继续看热闹。
本来是要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跟这个打手很多的牙婆子拍桌叫板的,一看见是福九,纷纷“唷”了声点了点头,原来是他啊,难怪。
埃九并不是他们鹿竹镇的人,他从哪里来更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四个月前,他开始跟住在山上的老沉父子一起来到市集,卖他们打到的猎物跟皮毛。
由于他们所捕到的猎物都是极为珍贵的山产,尤其是福九他硝制皮毛的手艺高超,整张卸下的皮毛非常完美,因此名气很快打开,镇上的人多少都认识他了。
“这上头的手印是她不会错的吧!”听到她说出自己名字,牙婆子心虚的指着卖身契上的手印吼道。
“我当时受伤昏迷了,刚刚才在台上清醒过来。我看这是她趁我昏迷期间抓着我手盖印的,并不是我自愿,那名字也是她随便取的。”唐纭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