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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郎 第31页

作者:余宛宛

“师父师父……”喜鹊捧着他的脸,双唇颤抖地说道。

独孤兰君依旧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原地。

喜鹊傻了,吓到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伸手拉开独孤兰君的衣襟,只见那白皙胸膛上果然有着一个血洞——“我没乱梦,你当真成了祭品,被你爹剌了一刀。”她喃喃自语着,双眼茫然地看向上官大夫。

上官瑾一手探上那个血洞,却蓦地抽回了手。

“他没有脉象,但他的心脏在跳,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瑾从没遇过这种情况,眼睛全亮了起来。

“我知道了!”喜鹊突然捧住独孤兰君的脸庞,激动地说道:“你的灵被你爹锁住了。但你体内之前收的那些魂还在支撑着你的身体,不想让你就此死去。所以,你还不算真死,我只要把你的灵找回……”

“掌灯时刻。”

车外一声喊话打断了她的话。

独孤兰君在此时蓦地睁开眼,喜鹊吓得往后一退,后背撞到车厢。

上官瑾吓得头皮发麻,也忙着退到喜鹊身边。独孤兰君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来,

一把勒住他的颈子,上官瑾被捏得双目大睁,瞪着面无血色、眼神木然的独孤兰君,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住手!不许你冒充我师父伤害人!”喜鹊扑了过来,伸手就去扳独孤兰君的手。寄居在师父体内的阴魂,之前瞧来还有几分狰狞表情,可如今因为师父的灵已不在,这具躯体看来便像是她当时赶向郭家村的尸体一样地行尸走肉。

喜鹊脑中灵光乍然一闪,立刻对着门外大喊道:“古萨,尽快找来黄符、朱砂笔、小阴锣和摄魂铃。我相公要用!”

或许是喜鹊的动作太大,独孤兰君木然地转向她,另一只手掐向她的颈子。

“大夫,你忍忍,我马上救你!”喜鹊用力地踩向独孤兰君的命根子,用力之大,就连被勒住脖子的上官大夫都不忍心看。

独孤兰君因为那力道而震动了子,表情却毫无疼痛地继续勒住两人脖子。

“惨了,‘灵’控制喜怒哀乐,他现在也不觉得痛了。”喜鹊痛苦地说道。

“夫人,少主要的东西来了。”古萨在门外喊道。

“你拿进来,就你一个人进来。”喜鹊哑声说道。

马车门很快地被打开,古萨闪身进来,却顿时傻了眼。

喜鹊突然很庆幸这辆马车够大,否则现在早被拆了吧。

“快点救我们!”被掐得眼珠子外突的喜鹊痛苦地说道。

迸萨放下喜鹊方才交代的东西之后,立刻便出手攻击独孤兰君,独孤兰君的注意力转向他,伸手就要抓人。古萨毕竟是练过功夫的人,两人一来一往,交手了几回。古萨的武艺较强,可独孤兰君有股蛮力,逼得古萨被压倒在座椅上。

喜鹊无心观战,抓过古萨拿来的东西,用颤抖的手开始画符,用颤抖的双唇念着定身咒,最后拿起小阴锣一敲,手中符咒也在同时贴上独孤兰君的额头。

“定!”喜鹊低喝道。

独孤兰君的所有动作顿时全都停止。

喜鹊又举起冒汗的手,在独孤兰君的两边肩膀各贴了一张符咒。

轿内的几个人全都因此松了口气。

喜鹊身子往后一瘫,泪水就这么滑了出来。

上官瑾捣着喉咙,仍然不住地喘着气。

迸萨则是一脸不放心地看着独孤兰君。

“你那张符咒就不能贴在其他地方吗?贴在额头上很碍眼,他的脸都被挡住了!”上官瑾哑着声说道。

“你如果想被掐死,就撕掉那张符咒啊。”喜鹊边哭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这是怎么回事?”古萨心有余悸地问道。

“有魂无灵,只剩七日可活。”喜鹊一看到独孤兰君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决堤。

“上官大夫,祭师请您尽快赶去。”门上响起一阵急促的拍打声。

“等等。”上官瑾还想多看独孤兰君两眼,顺便左右搓揉几下,以研究一下什么叫做有魂无灵。

“你快点去,然后要找机会把我师父的身体也带进去,然后还要骗巫满拿出锁灵盒,就找个理由说裴雪兰要清醒才能进一步治疗。她如果清醒,我师父的灵才能从锁灵盒里被释放……”喜鹊心急如焚地压低声音对上官大夫说道。

“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上官瑾打了下她的头,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请开门!”车门被拉开一条缝。

“你照做就是了。”喜鹊立刻把上官大夫往前一推,自己也随之下了车。“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她必须要见到巫满,才有机会知道她师父的灵是否真的被放入锁灵盒里了。

喜鹊举起衣袖抹去眼泪,关上车门前,只匆忙回头交代了一声。“古萨,你帮我在这里顾着他。”

“是。”古萨认真地点头。

喜鹊摆出一张严肃面孔,尽量压低声音对外头众人说道:“少主交代,他现在正在练功。除我之外,暂时谁也不见,否则会走火入魔。我让古萨及朱大婶守着他,谁也不许擅闯。”

“夫人。”朱大婶挨到喜鹊身边,一脸有事想说的模样。

“我都知道了,所以你要帮着古萨掩护我师父,他和朱纯才能都保住命。”喜鹊在她耳边说道。

朱大婶点头,看着红着眼眶的夫人走向祭殿,她在内心祈祷着一切都要平安无事,因为少主和夫人都是好人啊!

喜鹊原本是被护卫挡在祭殿之外,是她让他们进去通报祭师,她的血有疗效,这才被领了进去。

她走在阴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长廊里,一边揉着双臂、一边打着哆嗦。

“内室不许擅入,请夫人自行进入。”护卫将她领至内室门口前,便转身离开。

喜鹳一踏进内室,便被屋内血腥味道呛得屏住了呼吸。

她怔在门口,先是看到上官大夫沉着脸站在一旁,继而望见房间中央玉床上被开膛剖月复的裴雪兰,她蓦地别过头,捣住口鼻忍住不舒服的感觉。

“你说,你的血有疗效是什么意思?”

巫满的声音吓了喜鹊一跳,她抬头一见满眼血丝的他,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我的血……我的血曾经救过夏侯昌……一个北荻国的大商人。我师……相公也说我的血气纯阳,还说我的手臂上有一个血滴形状的图案……是什么‘血婴’之类的……”

喜鹊卷起衣袖让巫满看她手臂上的印记。

“你是血婴!”巫满阴戾眼神乍然一亮,一转身冲回妻子身边,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兰儿,你有救了!”

喜鹊一看他爱妻情深的模样,即便明知道这人除了妻子的命之外,其余之人命全都不当一回事,她还是同情了他一下。

“巫冷怎不早告诉我,你是血婴一事?”巫满突然回头,眼神火怒地看她。

“因为……”喜鹊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眨眼想了半天之后,吞吞吐吐地说了句:“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巫满眯起眼,打量了她一会儿之后,却没有接话。因为若是巫冷进来,岂会由着他取喜鹊的血?

“我现在需要你的血来救我妻子。”巫满沉声说道,深黑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知道,所以我才进来的。”她说。

“你不怕死?”巫满冷冷地看着她。

喜鹊先是一呆,然后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小手不自觉地捣住喉咙,声音颤抖地问道:“一定要死吗?”

“我不知道。”巫满转身看向始终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上官瑾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上官瑾向来就不是可以让人冷落的人物,更何况他有兴趣想参一脚时,于是立刻仰起下巴,用傲慢语气说道:“你妻子的伤口若能缝合,会好得更快。还有,当初喜鹊以血药救了夏侯昌,血药与其他的药草剂量就是我调制的,你去哪里找我这种大夫。再者,你可能不知道你儿子也练了一门补气的奇门功夫,若能同时抽取他们两人的血,你妻子说不准今天就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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