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年是我救了你,我并不清楚师父为什么交代不能让你知道我们的身分。后来,师父就带着我与在外地义诊的师兄会合,搬去了京城。”许是被伤透了心,她也不再以敬语尊称他。
“太好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又是我的恩人,跟我回紫微院吧!我会给你名分,也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洛棂罂的脸上从未出现那么寒冷的笑容,她是赤果的,只能裹着被子下床拿衣物,只是双腿刚落地就因为虚软而跌倒在地,她知道这是雷朔夜昨夜的纵情才会伤了她的身子。
雷朔夜要扶她,却被她推开,“放开我!”
“棂罂……”
“放开我!这就是你报恩的方法吗?强迫我?”
雷朔夜被她这么一吼也失了主意,默默收回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踉臆地走着,直到跌靠在五斗柜旁。
“棂罂,让我帮你。”
“帮我?我会这样不就是你做的好事吗?”
“棂罂,对不住,这件事是我做得太过了,但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拜托你让我静一静。”
“不行,我现在留你一个人你只会胡思乱想,你听我解释,给我一点时间……”
“你不走就等着为我收尸!”她不只是言语威胁而已,还由五斗柜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刀尖就抵着她的喉头。
“棂罂,你做什么?!快放下剪刀!”看见她用剪刀抵着自己,雷朔夜吓飞了心魂。
“你走啊!你走!”
“棂罂,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我的确在花宴之前就见过你,对你一见钟情,我承认舞娘下合欢散是我的计谋,是为了接近你,但之后……”
他还要那么残忍的把事情再说一次吗?她每听一次,心就痛一次。
“够了!我不要再听了!我什么都不信了……不信了……”
“棂罂,你听我说完。”
“你达成目的了还不够吗?我已经、已经让你夺了身子,还不够吗?”
“我不只要你的身子,还要你的心,我深爱着你,相信我!”
“你爱我?是啊,爱到明知道我是皇上派来的眼线,你也不在乎不是吗?”
“你怎么——”
他的表情告诉了她,他果然知情!洛棂罂将剪刀抵得更紧,几乎要划出血痕了。
雷朔夜大惊制止,“好!我走,我先走,棂罂,你不要伤害自己。”
“快走啊!快走!”洛棂罂泣不成声,只能一句句哭喊着要他离开。
“我会走,但你答应我别离开这里,让我派人来这里保护你、照顾你,而我在你气消之前都不来见你,好不好?”
“只要你走就好,什么都好……”
雷朔夜无奈,只得离开小竹居。
洛棂罂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才放下剪刀痛哭出声。
她能去哪里?她终究是被雷朔夜骗了清白,她还能去哪里?
第9章(1)
紫微院门口,雷朔夜亲临,以盛大的排场迎接,远方尘沙飞扬,在不明的视线中隐约可以看见几部马车正往紫微院而来。
车队缓缓的进入眼帘,在门前停下,飞扬的尘沙才渐渐平息下来。
车队中被簇拥下车的是一名年轻男子,此人便是天庄家主雷倾天,而他与雷朔夜更是自小就认识的好友。
紫微院是天庄旁支,是天庄的附属,所以即使雷朔夜贵为侯爷,但他对雷倾天还是十足尊敬。
雷倾天早年或许还毛躁些,但这几年在他三哥雷之亦,也就是天庄前家主的教下,越发沉稳。
本来老家主是属意让雷之亦接掌天庄的,可惜雷之亦爱美人不爱江山,如今已长居天市院与妻子长相厮守,并把天庄交给雷倾天。
雷倾天的成长也得到了老家主的认同,终于接受他成为天庄家主。
但也因为这样的改变,让从小就与雷倾天是挚友的雷朔夜渐渐看不懂他了,雷倾天态度没什么转变,只是原先毛躁的个性总让人觉得他容易看透,而如今,雷倾天不说话独自沉思时,总会让雷朔夜恍若看到了别人。
雷倾天变了,变得城府深沉,虽然要执掌天庄这样并不是坏事。
英挺的雷倾天满是贵族之气,结实精壮的身子比容貌斯文俊秀的雷朔夜还高壮,紫微院众人随雷朔夜来迎接雷倾天,而且似乎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般先低下了头。
丙然,雷倾天一下马车,走近雷朔夜后,就是轻薄之举。
“朔夜,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美啊!”雷倾天手中折扇无礼的托起雷朔夜的下颚,他外表虽然不似江南男子文气,但气质却如江南男子风流。
“家主是不是太逾矩了?”雷朔夜忍着脾气,冷然的语气满是指责。
雷倾天只是斜睨他一眼,“朔夜,你知道这么顶撞我的人,活下来的有几个?我是在表示我的无奈,若你不是男人,你将会是身黥天庄家主图腾的人。”雷倾天轻薄的言语未尽,仿佛故意要惹怒雷朔夜一般。
“据我所知,身黥家主图腾的女人已经有一个,但她不是家主的妻子。”雷朔夜对这不人道的仪式一向不赞成,不过既然是天庄女主人才需有的装饰,自然也不关他的事。
“雷之亦的女人也算天庄女主人,她有黥身本就合理,我是指属于我的女人。”
“如不嫌弃,紫微院哪个女人若家主看上了,我便将她送给家主。”
“喔?那如果我要的是洛棂罂呢?”
雷朔夜神情一窒,乍听这个名字他的心还是猛然一揪,他这阵子去小竹居很多回了,她依然不见他。
“棂罂不是紫微院的女人。”
她不是紫微院的女人,而是雷朔夜的女人,雷倾天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但他来此是有正事的,于是不再逗弄雷朔夜,方才的言语就仅止于调戏而已。
雷朔夜把雷倾天请至偏院,那座院落环境清幽,是每回雷倾天来作客时居住的院落。
为了雷倾天的入住,院落已净空,只留下天庄的护卫,进入厅里,雷倾天让护卫全退到厅外,才径自坐上主座。
“朔夜,坐,我有话跟你说。”
雷朔夜看得出来雷倾天有要事商谈,因为他已收起方才的轻佻,此时奴婢敲门送来香茗,两人在奴婢放下茶杯离去后才又开口。
“倾天,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回到两人独处的情况,雷朔夜与雷倾天便以名字相称。
“何以见得我查到了什么?”微侧过头看了雷朔夜一眼,雷倾天又转回。
“平常你非得讲那些混话到我想拆了你骨头才肯罢休,但今天你很快就放弃,不说混话了。”
“敢情你是想念说混话的我吗?那我继续……”
“倾天,如果你真没事,那就好好休息,晚上我办了小宴为你接风洗尘。”看好友不明说,他索性作势要离开,果然立刻被雷倾天喊住。
“朔夜,你居然这么伤我的心,你不懂我的心意吗?”雷倾天捧着心,就像被情人伤了心一般。
雷朔夜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说出来的话却不如脸色一般平静,“我们认识是一、两年的事吗?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兴趣,我会不清楚吗?更何况你的眼线布满三院,我都怀疑皇宫里也有你布下的眼线了,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雷倾天神色一敛,倾身道:“如果我说,我查出了洛棂罂的真实身分呢?”
“你有打算明示一下,让我知道我想娶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想娶”两个字吸引了雷倾天的注意,雷朔夜这是拐着弯告诉自己,他对洛棂罂的执着吗?
雷倾天故意装听不懂,“就算我查到了什么,现在的你听得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