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九歌馆,柳九九觉得像是许久没回来过似的,坐在长条凳上,觉得特别亲切。
她扯下遮脸的面巾,大喘了一口气,拖着疲累的身体上了楼,周凌恒也紧跟其后,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周凌恒关上房间门,刚月兑了衣服躺下,窗户“嘎吱”一响,几道黑影跳进来,稳稳落在榻前,以邓琰为首的几名黑衣侍卫,齐刷刷跪在地上。
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儿都懒得抬了,“事情都解决了?”
“已经解决。”邓琰回道。
“老东西怎么样?”周凌恒阖眼翻了个身,将被子裹了个严实,十分舒坦。
“丞相府除了被割了舌头昏死过去的秦丞相还有一些无辜的人,其他都没留下活口。”
“待早上了,你让人带着冷薇的酒过去探望老东西,代朕表示慰问。”周凌恒懒洋洋伸长手,从他换下的衣服里模出秦丞相的舌头,扔给邓琰,“这个也泡在酒里,给他送去。”
邓琰接过舌头有片刻楞神,半晌才回复过来,说了声,“是。”
“好了,你们回去吧,朕累了。”
他话音刚落,几名黑衣侍卫便跳窗消失,他又打了个哈欠,翻过身沉沉睡去。
他帮铲铲报了仇,也不知铲铲高兴不高兴?
第七章家仇得报(2)
柳九九半夜作了一个恶梦,梦见舌头,很多舌头,她吓得在黑暗中乱跑,踉跄撞进排骨大哥结实的怀里。排骨大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着三尺长剑跟舌头对峙,他出招俐落,英俊逼人,护着她不让她受丁点伤害,如同从天而降的谪仙。
柳九九在梦里痴痴望着排骨大哥,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身,奇怪的是,排骨大哥的腰怎么越抱越细?她怀着纳闷的情绪从梦中惊醒,醒来才发现,原来她抱的根本就不是排骨大哥的腰,而是自己的被子。
她坐起身,捶了捶昏昏沉沉的脑袋,望着窗外,已是日上三竿。她精神不是很好,整个人有些烦躁,洗漱后推门出来遇见土豆和糯米,她抬着眼皮儿懒洋洋跟他们道早。
土豆和糯米以为自己眼花,他们家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么进门来的?恰好这时候周凌恒也从房里走了出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土豆和糯米呐呐地看着柳九九和周凌恒,好些话想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土豆整理了好半天的思绪,才说:“小姐,今天开张做生意吗?”
柳九九精神不佳,小肮有些胀痛,脸色也显得苍白,她摆了摆手道:“不做,今天休息。”
土豆拉过她,背对着周凌恒低声说道:“小姐,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离开京城。”
“离开?”柳九九讶然道:“谁说要离开了?我不走,死都不走。”
糯米想起那日在牢内,小姐的腿被烙铁所烫,一颗心是揪着疼。她道:“小姐,京城的人太坏,我们还是回柳州城吧,不回柳州城也成,我们去别的地方。”
“京城的人坏?我柳九九可比他们坏多了。”柳九九想起昨晚的事,一脸的骄傲。她扔下土豆和糯米,走到头发蓬乱的周凌恒面前。
她知道周凌恒不会束发,主动要过木簪,为他绾发。替他绾好头发,她便带着他去了厨房,让周凌恒劈柴烧火,自己则在案板前剁排骨,准备给他做糖醋排骨。
周凌恒望着灶内烧得劈里啪啦响的柴火发呆,柳九九的糖醋排骨做到一半,小肮的疼痛又深了几分,她意识到是月事来了,忙扔下锅内的排骨,要回卧房拿月经带,哪知她刚转过身,竟发现小肮不疼了。
不大对劲儿啊,以往这个时候,她总是痛得死去活来。
坐在灶台前的周凌恒小肮开始抽疼,他捂着肚子,脸色难看,这种疼痛感他形容不出来,反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疼痛。
柳九九揉着小肮看着他的表情,弱弱问道:“排骨大哥,你该不会是在帮我疼吧?”
周凌恒捂着小肮看着她,“死丫头,你到底对你的肚子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柳九九犹豫了一下,戳着自己的小肮说:“我就是月事来了,月复疼,每月我都会疼得死去活来,这回可好,有你帮我疼了,排骨大哥,你真好!”
“月事……”周凌恒傻眼,“为什么会疼?会疼多久?”
“为什么会疼?这个我不太清楚,大夫说是因为我落过水,落下病谤了,所以才会这么难受。”柳九九蹲到他身边,用手模着他的小肮,安慰他,“排骨大哥你忍着点儿,五天,五天过后就不疼了,你要是实在疼得受不住,我给你揉揉。”说着,她对着自己的手掌哈了口热气,搓热之后捂在他的月复部,“怎么样排骨大哥,你有没有舒服点?”
舒服个铲铲啊。
他拧着眉头,沉着脸对她说:“你扶我去榻上躺一会儿,我快疼得不行了。”老天可真会捉弄人,这种痛苦都让他给摊上了。做女人也是麻烦,月月有事也就罢了,还得疼得死去活来。
柳九九叫来糯米跟土豆,让两人搀扶着周凌恒上楼歇息,自己则回房换衣服。
等她换完衣服从房间出来,糯米拉着她问——
“小姐,这排骨大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跟咱们每月经痛似的?”
可不就是嘛。
柳九九暗笑,慧黠的眸子骨碌碌一转,拍着糯米的肩膀道:“我们能从大牢里出来,多亏了排骨大哥,他现在卧病在床,咱们得好好照顾他。对了,我月事来了,你帮我去熬两碗红糖姜汤。”
糯米望着她,觉得奇怪,旋即抬手戳了戳自己小肮位置,问她,“小姐,您这里不疼啊?往常您不是都疼得死去活来,哭天喊地的吗?今天怎么……还有,为什么要煮两碗?”
“可能是京城风水好,我这病谤子好了,不疼了。一碗是给我的,一碗给排骨大哥送去。”柳九九心情愉悦,浑身通畅,她拍着糯米的肩膀咧嘴笑道:“从今儿个起,本小姐有了不痛经的方法。你赶紧去熬红糖姜汤,排骨大哥等着喝呢。”
糯米望着自家小姐,觉得小姐神不知鬼不觉回来之后,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但她又说不出是哪里古怪。
柳九九想起昨晚的事情,仍然觉得是在作梦,她跑去问土豆,向他求证,“土豆,你老实告诉我,你一直所说的仇人是不是秦丞相?”
土豆正杵在柜台前打算盘,听小姐凑过来这么一说,吓得手上一顿,浑身一僵。他抬起头蹙眉望着柳九九,低声道:“小姐,秦丞相你莫要去招惹,那老东西狡猾至极,连老爷都栽在了他的手上……”
“听你把他说得那么恐怖,其实也一般般嘛,不就是一个糟老头。”柳九九手放在柜台上,撑着下巴说道:“那老东西以后都不能说话了,也算是替我爹他们报了仇。本来,我有点想杀了他,但我觉得杀了他不如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土豆望着自家小姐“疯言疯语”,呆了半晌才道:“小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柳九九也不知如何跟土豆讲昨晚的事情,干脆不说了。
因为厨房没了红糖,糯米便出去买红糖,在街上她听说丞相府出了大事。
糯米气喘吁吁地从外头跑回来,将手中的红糖放在柜台上,继而对土豆和柳九九说道:“你们猜,昨夜京城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土豆拨弄着手中算盘问。
糯米大喘了一口气,自顾自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才慢吞吞说道:“昨夜相府失火,相爷被人割了舌头吊在城门上……啧啧,那叫个惨啊,还有,街上不知道从哪儿流出来的传言,说秦丞相就是杀害咱们将军府三十几口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