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起身,来到他面前,仰起倔强的容颜。“医生说你还有多少时间?”
“什么?”他没料到她会这样问,脸色霎时泛白。
相较于他的极度震撼,她的表情显得平静,近乎冷漠。“赵民诚捡到你的死前愿望清单,他说你到他那边立遗嘱……你说啊!医生说你还可以活多久?”
她大概是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陆宗岳心海翻腾起伏,却没有多加解释,看着眼前这张清瘦的容颜,他只觉胸臆紧拧,几乎无法呼吸。
“可能……不到一个月吧。”终究没有勇气告诉她一个肯定的日期。
但这样含糊不明的期限已令她吓白了脸,泪光在眼里莹莹闪烁。
“我陪在你身边!”她急切地握住他臂膀,再也无法强装冷静。“我留下来,陪你到最后一天!你也是这样希望的不是吗?你去花莲找我,要我留在台北,不就是想有个人陪着你吗?你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
“圆圆……”他心酸地望她。
她摇摇头,忍住一声哽咽,咬牙宣称。“你不要以为我还爱你,我早就不爱了!就是……就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分上,我……来送你最后一程……我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你不是一个人,有我……陪着你……”
嗓音破碎不成调。
她终究是藏不住了,对他满满的心疼与怜惜,她藏不住也掩饰不了。
第10章(2)
靶觉到她濒临崩溃的情绪,陆宗岳倏地呼吸一断,展臂紧紧将她搂进怀里。
“圆圆、圆圆!”
她怎么又瘦了?怎么又瘦成这样?前阵子他要她努力加餐饭,岂不都白费功夫了?
“你这坏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在他怀里低声啜泣。“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承受?你真笨,笨蛋笨蛋笨蛋……”
“圆圆,是我不好。”他急切地拍抚她。“你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不要再说谁对不起谁,我们之间……就算是孽缘也好,不要赶我走……不要离开我……”她双手揪着他衣襟,泪水潸然染湿了他的胸膛。
他心疼不已。“圆圆乖,我就在这里,我们谁也不走,好不好?别哭了,嗯?”
“宗岳!你早该告诉我的啊,宗岳……”
压抑着不敢放声的低泣,反而更令人听了难受,陆宗岳也不禁鼻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今他不想再假装不在乎,不想再欺骗自己可以将怀中这女人推开。
他不想她离开自己,在人生最后这段时光,他强烈地渴望有她相伴。
他不想一个人,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
“圆圆,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我舍不得放开你……”
终于,他放过了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承认自己对她割舍不下的爱恋痴狂——
厨蓝的海天一色,海潮打在怪石嶙峋的珊瑚礁岩上,激起一朵朵眩目耀眼的白色浪花。
一辆宝蓝色跑车沿着海岸线奔驰,车窗降下,探出一只如春藕般白女敕的手臂,迎风招展。
“宗岳你看,海浪真漂亮!”清脆的嗓音如风铃般叮当作响。
听着这欢快悦耳的娇嗓,陆宗岳觉得心情更加飞扬了,唇角勾着笑,望向钟心恬的星阵熠熠闪烁。
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浏览了一下浪花拍岸的美景,可终究流连最多的还是她清丽玲珑的侧颜。
她真美!
这几天他拚命喂她吃东西,之前瘦削下去的脸颊总算又丰润起来,令他颇有成就感。
还得再多胖几公斤才行,喂食大业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陆宗岳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想着她总是嘟着嘴埋怨他像在养猪,那娇嗔俏皮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宗岳,等一下中午我们要吃什么?”她忽然问。
他嗤声一笑。
“笑什么啊?”她没好气地睨他。
“不是老骂我在养猪吗?我还以为你不关心三餐饮食呢!”他似笑非笑地逗她。
“谁说我不关心?没听过吃饭皇帝大吗?”她又赏他白眼。
他笑了,禁不住伸手掐掐她软女敕的脸颊,眼神满溢宠溺。“好好,吃饭最大,你想吃什么?”
“听说屏东万峦猪脚很好吃,我们去吃吧?”明眸晶亮,流光溢彩。
“你想吃猪脚?”剑眉一挑,表情怪异。
“是啊。”她眨眨眼,有些困惑。“你不想吃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样残杀同类好吗?”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愣了愣,倏地领悟他是拐个弯戏谑她是猪,气得柳眉倒竖,葱指狠狠掐他臂膀肌肉。“你这坏蛋,可恶!”
“哪里可恶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他爽朗地笑,任由她发泄似地掐捏自己,不闪不躲。
“你再说再说!你才是猪呢!”她用力掐、努力掐,偏偏他肌肉硬得很,反而让她的手掐得发疼。
他倒是很享受那柔软的指尖在自己手臂上的美妙触感,俊眸写意地眯了眯。“我是公猪,你是母猪,我们正好一对。”
“谁跟你一样是猪?你这只大男人主义坏蛋猪!”
“哈哈……”
两人打打闹闹,仿佛都忘却了烦忧,只记得这一刻美好。
自从陆宗岳把台北的事情都搞定后,便向公司请了长假,带着钟心恬展开环岛旅行。
这些天来,两人走走停停,看到风景美的地方就拍张照,有趣的小店就去逛一逛,当然更不会放过各地的小吃美食,只要有机会碰上都要尝一尝。
这趟行程走得十分自由放松,兴致来了就在某处留宿,有时甚至在山区野地搭帐篷、生火烤肉,过过当世外野人的干瘾。
这一路吃吃玩玩,来到了南台湾,这天两人就在万峦吃了猪脚,接着入住一间位于海边的民宿,晚上手牵着手逛垦丁大街。
钟心恬看中一串彩色贝壳手链,挂在手上,在陆宗岳面前摇了摇。“好看吗?”
“嗯,好看。”他点头。
“那这个呢?”她又换了一串项链。
“这个也好看。”
“这个呢?”
“很好看。”
“你什么都说好看,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帮我看啊?”
“我很认真啊!可就是你人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这男人!还挺会甜言蜜语的嘛。
钟心恬瞬间脸红,娇娇地横嗔一眼,无意间流露风情万种。
陆宗岳看得心弦一动,蓦地伸手将她拉进一面贝壳串成的门帘后,俯首吸吮那甜蜜润泽的红唇。
她吓一跳,握起粉拳捶他。“你……疯了……”
他是疯了,真想现在就当街将她抱回旅店,将她压在床上放纵地爱上一回。
他叹口气,在退开前不舍地琢了啄她的唇。“圆圆,你真甜。”
“疯子!”她又羞又恼,脸蛋晕红,显得那嗔睨他的眼神更加娇媚,水眸盈盈荡漾。
陆宗岳下月复一紧。“圆圆,我们回去吧。”
暧昧的喘息在钟心恬耳畔撩拨,这下她连耳朵都染红了,粉粉的像只好不容易从沙滩里挖出来的贝壳,映着满天彩霞,晶莹剔透。
陆宗岳不管了,在那小巧的耳垂重重吮上一口,激得她浑身酥麻,接着便强拉她回旅店,步履如风。
一进房门,两人犹如天雷勾动地火,激情地烧成一团,爱/欲如潮,排山倒海地煎熬彼此。
他简直没有一刻舍得放开她,一直将她搂在怀里,扶着她上上下下,每一次进入深处,都是最亲密的灵魂接触。
“圆圆,喜欢吗?”即便在yu/望沸腾得最激烈的时候,他仍不忘体贴怀里的女人,唇舌在她丰盈的ru/房上亲吻舌忝舐,一圈一圈地旋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