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炖了给明冬吃。”他吩咐。
她在一旁听了连忙摇头,“我不吃蛇肉,这种白蛇难得一见,这么吃掉也太可惜了。”
因为她这句话,他在王府辟了个地方,把那条白蛇给养起来,结果越长越大,变成一条数尺长的大蟒蛇。
隔了一年,他生辰时,她想去买礼物送他,在坊市里遇上几位王公贵族家的公子们结伴出游,几人骑马肆无忌惮的在街头横行。
她在一摊子上挑中一只簪子,那簪子十分别致,是用银线缠绕而成,她一眼就看上,想买下来送给他,没留意到自个儿擂住其中一匹马的路,那骑在马上的人,毫不客气的就朝她抽了一鞭。
顿时她的背火辣辣的疼着,平白挨了一鞭,她气愤的想找打她的人理论。
“你怎么能随便拿鞭子打人?”
“你这贱妇挡了本少爷的路,还敢骂本少爷,找死!”那人跋扈的再扬起鞭子抽向她,她闪避时,摔了一跤,那人大笑着骑马扬长而去。
回府后,陪她出门的侍婢不敢隐瞒,立即将这件事禀告辜稹元。
他回房查看她的伤,见到她白晰的背部出现一道鞭痕。
她回头,不经意瞧见他的眼神,他那眼神犹如深海里刮起的风暴,狂怒得吓人。
“我没事,只是小伤。”她连忙抓着他的手安抚他。
他紧紧捏住她的手,阴冷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煞气,“没人可以随便伤害本王的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窜进她耳里,在她胸口造成一股震荡。在他心里,他竟是拿她当妻子看待的吗?
她动容的抬手轻抚他的脸,想抹去他的怒容,“不是很疼,你不要担心。”她心里只剩下残影的学长,在这时彻底烟消云散,她的心整个被他霸道的盘踞了。
“胆敢伤你的人,本王不会饶了他!”
两日后,侍婢告诉她,礼阳侯的儿子被人打断了双腿,从此无法再站起来。
她正拿着刀子雕着一个木头,边雕边问:“这礼阳侯的儿子为什么会被打断腿?”原本打算送他的簪子,在她闪躲鞭子时摔倒碰坏了,她决定亲手雕尊菩萨送他当生日礼物。
“礼阳侯的儿子就是那日拿鞭子打伤夫人的人,王爷亲手打断他两条腿。”
“这……会不会有点太过了?”她挨了一鞭,结果那人付出的代价竟是赔上两条腿。
“王爷那么宠爱您,哪里能容得了有人这般欺辱您,何况那日礼阳侯的公子纵马街市,不问青红皂白的拿鞭子打人,本就有错在先,礼阳侯管教不了儿子,王爷这才亲自登门替礼阳侯管教。”
侍婢的话才刚说完不久,这礼阳侯夫人竟亲自登门求见她,声泪俱下的跪下求道:“明冬夫人,那天是小犬无状,打伤了您,他已知错,求您大人大量,原谅他吧,他已赔上了两条腿,求您给咱们一条活路走。”
“王爷那日打断小犬两条腿,还不解气,向皇上参了老爷数条罪状,条条都是死罪哪,求您救救我家老爷,老身给您磕头了!”哭诉完,妇人再跪下朝她磕头。
明冬吓了一跳,忙要再扶起她,“您别这样,快起来。”
礼阳侯夫人不肯起身,“您若不肯帮老身,老身就长跪在这儿。”
这时,一道冷厉的嗓音传来,“你这老婆子要跪可以,但到别处去跪,别弄脏本王的地方。”
瞧见辜稹元进来,礼阳侯夫人脸色愀变,张口想向他求情,但辜稹元丝毫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命令道:“来人,把这老太婆给本王拖出去。”
几名侍卫即刻上前,将礼阳侯夫人给拖了出去。
清走碍眼的人,他神色阴沉的看向赵魁,警告道:“下次再不长眼的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放进来打扰明冬,你这个总管也别干了。”
赵魁急忙跪下,“奴才知错,请王爷责罚。”
“自个儿下去领十棍。”他冷着脸挥手。
“谢王爷。”
赵魁退下后,明冬看向辜稹元,有些迟疑的启口,“那礼阳侯的事……”
“这事你别管。”他牵起她的手,走回寝院。
后来她听说礼阳侯因贪赃枉法,被抄了家,全家流放到苦寒的边关充军。
不久,他生辰那日,她把自个儿亲手刻的那尊菩萨送给他。
“本王生辰,你就送我这丑得像鬼似的东西?!”他不满又嫌弃的道。
听见自己辛苦刻的菩萨被他嫌弃成这般,明冬羞恼的抢了回来,“这是我花了十天亲手刻的菩萨,本来是想送给你保平安,你不要就算了。”
得知是她亲手所刻,他随即再从她手上拿回那尊菩萨,改口道:“原来是菩萨啊,看久了倒是有那么几分像。”眉眼之间流露出喜爱之色,从此把那尊刻得像钟馗的菩萨随身带着,想到她时就拿出来把玩,巴掌大的木雕菩萨,在他经年累月的抚模下,光润油亮。
春去秋来,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过了六个年头,又迎来了一个酷寒的冬季,这日银妆素裹,大雪纷飞,明冬起身,按着隐隐发疼的胸口,还来不及开口,整个人往后倒下……
第5章(1)
奔稹元没理会那名跟着苏越过来又离开的姑娘,倒是苏越素来怜香惜玉,察觉到袁拾春有些不对劲,吩咐随从跟过去瞧瞧。
之后才看向辜稹元,解释道:“让王爷久等了,那姑娘似是遭人追杀,方才撞着了我,我才送她一程。”
奔稹元没搭理他的话,问道:“东西带来了没?”
“带来了。”苏越从怀里掏出一只四方形的锦盒,掀开盒盖,露出里头一枚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已打磨过的鲜绿色宝石。
奔稹元接过瞧了瞧,对这枚完美无瑕的宝石十分满意,直接走进身后的首饰坊,要命人镶成首饰,送给顾明惠。
见他拿走宝石也没什么表示,苏越连忙跟着进去,向他叨念着,“王爷,这宝石是南海商人带来的,这么大一颗,得之不易,十分贵重。”言下之意是,叫他多少掏些银子出来,贴补他们苏家。
先前得知辜稹元命人为顾明惠打造几套头面首饰,苏家刚好得了这枚宝石,遂主动表示,可将这枚罕见的宝石让给他做首饰,但这不表示苏家打算白送给他。
奔稹元淡淡瞟了他一眼,“本王给的那些聘礼,还不够抵偿这颗宝石吗?”
那二百一十八抬的聘礼,先前便全都抬进了苏家,这枚宝石虽贵重,但他送的聘礼也价值不菲,足够买上好几枚这样的宝石。
苏越澄清,“王爷给的那些聘礼,咱们也没全收,还分了一半给顾家,对了,我爹让我问王爷,这大婚那日,顾家那边会有人来吗?”
“本王会派人去接明冬的母亲和兄长过来,届时他们就暂住在苏府,送她出嫁。”他对顾家人没好印象,本不想看见他们,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是明惠的亲人,她出嫁,娘家人总得在。
苏越留意到他话里提的是明冬,而非他要娶的明惠,心中微觉奇怪,他狐疑的忖道,莫非因为两人是姊妹,他这才一时说错吗?
奔稹元将那枚宝石交给首饰坊的人,吩咐他们打造成首饰后,便出了首饰坊。
苏越也跟着他离开,热络的朝他再开口道:“王爷这是要回府了吗?我爹吩咐我顺道去探望义妹,让我问问她有没有欠缺什么,叫我给她置办。”
苏越也快步跟上了马车,似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嘲弄,笑咪咪道:“哎,我爹只有她这么一个义女,哪能不上心。”当初皇上让苏家认下顾明惠为义女,直把老爹乐得阖不拢嘴,能够藉此同莱阳王攀上关系,这好处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