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们说的是二小姐,她和几位皇子都交好,老在有他们在的地方出没,她与你是孪生姊妹,奴婢怕会影响到你的名声。”妹妹受了鄙视,姊姊还会好吗?
心里烦闷的赵若瑾冷横了一眼,“那是我错怪你喽!硬把好心当坏心,我该不该向你谢罪赔礼?”
“奴婢不敢。”口说不敢的止莺面无惶恐,她认定的主子是静王,前来当侯府千金的贴身丫头则是任务。
和性情温婉的止燕不同,心高气傲的止莺相当自负,也有不错的姿色,她对赵若瑾的顺从是表面的,并未真心接受,她认为自己若做得好,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真正的主子身边。
她的态度赵若瑾自是也感受到,对止莺这丫头是用她但不信任她。
“是不敢,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划开我的咽喉。”赵若瑾冷声嘲弄,她只要听见和皇子有关的话题,心口就一把火。
懊死的赵若瑜,她还能再无脑一些吗?以她萎缩成金枣大的脑子还想和打小在宫里长大的皇子斗智?真是活腻了。
能在你争我夺的皇宫里存活下来的都是人精,不能当普通世家子弟看待,她多了现代化的知识又如何,不能妥善运用还不是废铁一堆,赵若瑜重生之后最失败的一点是不懂人心。
“小姐,奴婢和止莺姊姊绝无二心,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到一根寒毛。”止燕宣誓忠心。
“这话中听,十七哥哥也不会给我两根朽木当柴烧,不过丑话说在先,我们兴武侯府谁也不偏,采中立态度,若有谁想介入皇党之争,自个儿送死去,别来拖累我。”打不过她们还毒不死她们吗?
赵若瑾长期接触香药,什么香料有毒,什么药材一服必亡皆了若指掌,而她可不是什么君子,若有人危害到她或她的家人,她会毫不犹豫地除之而后快,绝不手软。
她的心智不是孩子,看得懂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皇上年过四十,而他的皇子大都长成,太子之位是第一步,接下来要争的是那个位置,想必手段会更激烈,不惜牺牲一切。
上官静是不是其中之一她不晓得,但他的幕僚和身边的人都这么想,且十分热切的想博取从龙之功。
所以她不得不防,凡是和上官静有关的人事物,她是慎之又慎,要是一步不慎走错了,那真要重新投胎去。
“小姐,二小姐来了。”捧着香胰子、澡豆进来的温香话刚落下,一阵呛鼻的浓香席卷进来。
无脑女来了?
“大姊,借我三百两。”她有急用。
“借钱?”原来她已经过得这般难堪了。
“我不会不还,只是一时手头紧,等这个月酒楼结帐后我就把银子送到你手上。”在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丢脸。
赵若瑾一听都要笑了,酒楼的盈余有三百两吗?想必这个连帐目也结算不清楚的妹妹不比她了解酒楼的经营情况。“你借钱要干什么?说个让我能理解的理由,我的银子不打水漂儿。”
“我……我要买一副金头面。”把心一横的赵若瑜不管她借不借,先摆出强横态度。
“金头面?”名家出手的饰品确实是这个价,但是她自个儿的头面、首饰还会少吗?
“元阳长公主的女儿宁语嫣下个月生辰,我买来送她,她很喜欢‘元春堂’那套金翎镶珠头面,还说有人能送她的话,她生辰那日会让七皇子和那人多说点话。”这是她的机会,她要把握住。
“她喜欢?”你一定要这么蠢吗?人家明显给你下了套。“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有‘元’字标记的商号是长公主名下的产业,所以她家自个儿的东西她怎会不喜欢,但我看她更爱银子吧。”
“什么意思?”赵若瑜目露不解。
“意思是她左手卖给你,右手收银子,东西到手还能再卖一回,买空卖空净赚一手。”你是给她送银子去。
听完,赵若瑜眉头一皱,随即若无其事的展眉。“她要银子就给她银子,反正能让我见到七皇子就好。”
她说的好像银子是被风吹来似,要多少有多少,不用太在乎,千金散尽还复来,府里有钱。
“二百两。”这个妹妹想当散财童子也要看她允不允,酒楼的收益差不多是这个数,少了算她亏了。
“二百两?”一下子砍掉一百两,赵若瑜不快地拧眉。
“你去和店家杀价,高于这价钱不买,店家不卖就掉头走人,让他来求你买,咬定了这个数不改。”公主之女想敛财又不好直接开口,迂回地挑些笨鱼达到她的目的。
“如果店家不肯降价呢?”谁愿意亏本卖。
“那你就明白地告诉他,你家大姊有一副相似的头面,做工比这副还好,要价才一百八十两,我向她讨要她不会不给。”她猜那副金头面的成本价不到一百五十两,十两是工资,掌柜抽成二十两,其余都是赚的。
“你真要给我?”赵若瑜觊觎姊姊的首饰匣子已久,匣子里有好多她从未见过的名贵首饰。
“假的。”给她还不如投入粪坑,至少会“咚”一声。
一听她是唬人的,赵若瑜当下虎着脸。“你有那么多好东西,给我几件会怎么,我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你用和我用有什么分别,等我哪天飞上枝头了,还能不分你一杯汤喝吗?”
“那你把机会让给我呀!既然是用我的银子,当然是由我出面才在理,凤栖梧桐谁不想。”她刻意说着反话。
看着姊姊越发美丽的脸蛋,凝脂般的肌肤比她还细女敕,又妒又羡的赵若瑜气红了眼。
“赵若瑾,你敢跟我抢——”
“叫姊姊。”姊妹不能同心如蝴蝶断了翼,再也无法翩翩起舞,死于泥淖之中。
赵若瑜倔着性子,反手拍向挂在窗口的风铃。“你看看这么多的好玉,随便拿一串出去卖都有好几百两吧!可是你一个也不肯给我。”
是几千两,她甚至还有上万的,这个赵若瑜连鉴玉的眼光都没有,她这十四年来究竟在干什么?“都是假的。”
“假的?”赵若瑜难以置信的睁大眼。
“以假乱真,有个老头很会做假货,不然你以为卖几斤米能买得起质地透光的美玉,一两银子一个买来的。”
“你干么摆些假货在屋里,丢人现眼。”她信了。
唉!她真是好骗,人家怎么说她怎么信,不去查证。
赵若瑾笑着摆弄一只胖女圭女圭铃铛。“我喜欢铃铛呀!众所皆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叮叮当当的撞击声真好听。”
假货?
这话才是假的,这屋子里的物事,没有一样是假的。
上官静回到西南后,他先让人送给她一匣子玉石打磨的铃铛当谢礼,有大有小,有圆有方,有着各种造型,令人一见就爱上。
连送了几年,实在有些看腻了,她便自绘几幅风铃图样,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十七哥哥,我要这样子的。
棒年,她就收到冰种翡翠所做成的玉片风铃,每片玉下面是同色的玉铃,玉片一摇动,发出两种清脆声响。
再过一年,上官静举一反三的做了舟型风铃,舟上有一名船娘摇着橹,舟下有片莲叶托起,莲叶上是做成露珠形状的滚铃,风一吹,舟摇露珠滚,铃铃铃地不掉落,十分趣致。
还有大肚翁风铃、小跳蛙风铃、水滴形风铃、雁字形风铃……林林总总送来十来个,她一并挂在廊下,等风吹起,坐在屋内的她便能闲适的写字画画。
有病!她鄙夷。“那你干么不挂真玉。”
“怕贼惦记。”真玉挂她眼前她也不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