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咱们的契上有说了要孩子吗?”他佯讶道。
“相亲相爱,同床共寝,相濡以沫,日月入怀……我写得够清楚了。”她咬牙道,光听他的声音,她就知道这人是恶意装蒜,企图毁约。
“咱们同床共寝了,往后日日月月拥入怀不就得了?”
“日月入怀是指要早生贵子!”她从他怀里挣扎起身瞪住他。
“啊,是我书读得少,不知道日月入怀指的是早生贵子……可我没兴致,不过要是相濡以沫应该尚可。”
“什么尚可……”一张口未竟的话尽数被吞噬,她微愕了下,他的舌已钻入她的嘴里,吓得她倒抽口气,想要退开,后脑却被他扣得死紧,强迫她只能面对。
他的舌轻挑着她的,每一次轻柔挑诱缠吮都像是对着她的心,教她一颗心跟着发酸发热,甚至浑身莫名泛着麻意。
她不知所措,不懂响应,任由他主导着,看着他野亮的眸没有半丝温度,直到她快不能呼吸时他才松开了钳制,转而一把将她按入胸口的位置。
第4章(2)
她缓缓吐着气息,双眼僵直着……书上写的,真的只能算是屁啊!请原谅她的粗俗,但这事没有亲身经历,压根无法从书上的字里行间得到感受。
这就是吻……吻得她头昏脑胀,呼吸乱了,浑身都发软了,可是搂着她的男人却像是没有魂魄的躯壳,没有一丝动情。
书上写着,通常男女相拥,男人必有反应,身子会发热,气息会沉喘,可是他……是不是成仙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相公。”她低声喊着。
“嗯?”
“你是不是身子哪儿有问题?”
他微张眼,俊脸噙着慵懒的邪魅风情。“什么意思?”
“呃……你是不是不行?”所以他才不喜欢亲近人?
殷远直瞅着她,黑眸闪动光痕,半晌掀唇哼了声。“那是你的问题,是你勾不起我的兴致。”
“咦?”这话足这么说的吗?“可是如果这样,你……”
“咱们的契上并没写明非要我主动不可,嗯?”
瞪着他野亮带魅的眸写满寻衅,她难以置信极了。
这个奸商竟然又钻起漏洞了!
“当然,你要自己动手我也不介意,只要你勾得起我的兴致。”
要她动手?她愣了下,随即想起一开始是自己对他下药,本就是要对他为所欲为,所以其实他什么都不做,由她动手也是可以。
不过今晚她太震撼了,她没有勇气动手,再给她一点时间凝聚勇气,明天再下手也不迟。
想着,疲惫地闭上双眼,一会便沉沉睡去。
殷远等了一会,却只听见她沉匀的呼吸,不禁撇嘴冷哼了声,旋即闭上眼,她身上淡淡的柚花香引着他沉沉睡去。
周凌春很挫折,非常非常的挫折,就像是面临了她人生怎么也跨不过的难关,任凭她绞尽脑汁,不,这事不需要绞尽脑汁,只需身体力行便成,但她就是什么也不敢做,才会眼见一个月过去了,一晃眼都快要中秋,她还是下不了手。
呜呜,她真的好没用,真的!
“小姐,已经到殷府了,你要不要继续保持你的沉稳从容?”周呈煦在旁很好心地提醒。
“我不是一直很沉稳从容?”她惊异的回神。
“……也许吧。”他想,他还是不要戳破她好了。
事实上她根本不是沉稳,更别说是从容,硬要说的话,他会说她根本就是在发呆,但可以发呆到让旁人不知道她在发呆,这也算是一绝了。
周凌春狐疑地模着自己的脸,摇头晃脑地直朝自己的易福楼而去,却见周呈煦临时拐了方向,忙喊了声,“四哥,你走错了,是这边。”
周呈煦用力叹了口气,努力地摆出身为兄长该有的亲和笑脸。“小姐,我刚才说了,要跟罗砚问问今日是否有老三的消息。”
看,根本没在听嘛!
发呆发得双眼发直,到底是在想什么?怎么近来魂不守舍得紧?
“咦?喔……对喔,都这么久了,三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回?”她知道殷府每隔十日就会收到马队派人送回的消息,而二十天前收到时,说是已启程回来了,比较吊诡的是,三哥竟然都没顺手捎信息。
“不就是如此,要不我干么问。”
“那你去问吧,我先回房了。”
不等周呈煦应声,她自个儿先回易福楼,坐在临窗的锦榻上继续发呆。
太奇怪了,是书上写的有误吗?这男人女人睡在一块,都会像相公这样一觉到天亮吗?他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到底是他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还是……干脆问四哥好了?四哥是个男人,问他肯定是最准的,可问题是要怎么问,她实在不想被四哥误会啊……
周凌春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周呈煦已大步踏进房里,开口便道:“小姐,今儿个的殷府怪怪的。”
她愣了下,抬眼问:“什么意思?”
“府里没什么下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想问罗砚去处,结果却说什么罗砚和主子正忙着,有什么事等晚一点。”
周凌春微皱起眉,问:“又出了什么事?该不会又有人杀来了吧?”这事打她嫁进殷府之后,已经发生过两次了。
一次是她不小心偷窥的那次,第二次则是上个月,她是睡醒时听四哥说起才知道的。
亏她上一回在殷府住了一年,这等阵仗压根没见过,终究是她的想法改变了命运,所以一切都跟着乱了,还是这原本就发生过,只是一直没扯到她身上而已?
“天晓得呢,这阵子听说姑爷抢了徐家的生意,也许是因而引发杀机。”
“有这种事?”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徐家早就看姑爷不顺眼。”
“我怎么都不知道?”她最近也听说了很多,怎么就没听见这件事?
“因为小姐最近都在发呆。”他一针见血地道。
周凌春抹了抹脸,端出当家的气势把话题再绕回来。“但也不可能因此就痛下杀机,对不?”哪有人抢生意抢出人命的,又不是战乱时为了抢粮。
“也许是因为姑爷是做军火发家的,虽说高家复国后,姑爷摆月兑军火,想成为一般寻常商家,但谁知道他以往得罪过什么人,抑或者是他一连娶了那么多妻子都无故丧命,人家家里人寻上门来也不足为奇。”周呈煦事不关己,己不关心,只是担心会波及她。
“四哥,你不会相信外头的传言吧?”她没好气地道。
也许以往不曾注意过,也没把心思摆在这上头,所以她压根不知道相关殷远的流言像冬雪般笼罩整座京师;从他怎么杀妻夺家产,再说到他以往干军火时,甚至黑吃黑,抢人军火,行径就跟山寨头子没两样。
唉,他真的好可怜,竟被抹黑到这种地步,就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情。
“我以往不信的。”周呈煦很认真地道。
周凌春听出端倪,微皱起眉问:“意思是说,你现在相信?”
“至少信了七分。”
“为什么?”为何相处过后反而信了流言?这不是本末倒置了。
“因为不是我的错觉,而是他每每进易福楼时,总会在易福楼外布下十数名护卫。”
“这是保护我,不好吗?”
“小姐,有一种作法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在易福楼外布下护卫,一旦有人闯进府内就会认定姑爷在这里,想杀他自然就会往这儿来。”打从第一次交手时,他就觉得姑爷是有意把闯入的贼子引到温池那儿,要是姑爷真把自己当靶子,他是无话可说,可每每这么做时小姐都在姑爷身边,要说姑爷不是蓄意藉他人之手欲除去小姐,他还真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