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横了眼陈氏那张藏不住心事的脸,冷下脸磨了磨她那一口老牙道:“不用着急,定不让纪紫心称心如意。”
“婆婆,您是已经有什么计策了吗?”陈氏疑惑地看着婆婆那胸有成竹的表情。
越氏眯细了老眼,阴笑两声,“你大嫂的娘家家境不太好,她哥哥的儿子也二十好几尚未娶亲。”
陈氏一听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惊喜问道:“婆婆您的意思是……”
“你改天回去传个话,纪紫心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嫁妆绝对不会少的,如若愿意,让杨家的人私下到府里找我相谈。”
“好的、好的!”
这回春堂算得上是安阳县里数一数二的大医馆,每天上门求诊的病人络绎不绝。
自从纪世杰再次为赵天祺诊脉确定已无大碍,现在只需要好好调理便成,无须纪紫心这小医女随侍一旁预防任何突发状况后,纪紫心每天早上便前往医馆帮忙看诊抓药,午后较为空闲时,才回府处理之前因为去灵鹫寺为母亲举行生辰祭而累积担搁的事宜,每天忙得几乎抽不出空前去探视赵天祺,只能命沉香照顾好他。
可不知怎么的,今天却特别忙碌,医馆的大门才刚开,上门看诊的病患已将整个医馆大厅挤得水泄不通,连转身都有些困难。
排队等着看诊的病人多到让人想尖叫,偏偏今天一早天未亮,父亲便被人请去救治一名重病患者未回、坐堂的王大夫妻子要生了让人来请假、回春堂的蓝管事才刚踏出院门准备到院子做她教的养生操,便被上头掉下来的瓦片敲破了头,现在脑震荡在家卧床休养。
整个回春堂就只剩下她与另外三名坐堂大夫,他们四人忙得不可开交,又以她最忙,不只要看诊,还要接手蓝管事收钱记账的工作,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
“姊姊、姊姊,我们去放纸鸢回来了。”
纪紫心忙着打算盘之际,纪子翌那女乃声女乃气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让她不由得停下拨算盘珠子的动作,往大门的方向望去。
看到他那张兴奋的脸蛋,纪紫心眉头不由得皱起,“子翌,你们要去放纸鸢怎么没跟姊姊说一声?”
“是安哥哥要带我去放纸鸢,姊姊放心,子翌有听安哥哥的话,没有给他添麻烦。”
“可是安公子的伤势还未完全复原啊……”
“纪姑娘,你放心好了,在下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动作过大,是没什么问题的。”从后面走来的赵天祺说道。
纪紫心看了眼他的脸色,确实已经恢复血色,“那好吧。”
忽地,一道巨大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桌椅倾倒的声音,而后几声惊恐的尖叫在她身后爆开。
“啊!”在后院帮忙打杂养一名智障孙女的福望伯,被人毫不留情地丢进医馆里。
他痛苦的哀嚎声才刚落下,蛮横的吆喝怒骂声便传了过来,“混账东西,敢撞老子,老子今天非得给你们好看!”
三名平日在市集里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撇着嘴大摇大摆地走进医馆,对着里头的人叫嚣,“这医馆主事的是谁,给老子出来!”
一些怕事的病人看这三人模样就像是上门来寻仇找事的,纷纷赶紧无声无息地自一旁偷溜出去。
看来是有人上门闹事,纪紫心朝一旁的白果示意,要她先将纪子翌抱到后头去。
“我就是主事的,你们三位有何指教?”纪紫心冷着脸起身向前,嫌恶地睐了眼这三名活像一整个月没洗澡,身上散发着恶心气味,让人忍不住捂着鼻子的恶霸。
那三名恶霸色迷迷地瞅着她,其中一名掉了一颗大门牙的恶霸,向前就要模她粉女敕的脸蛋一把。
“啧啧,没想到这医馆主事的还是名小娘子啊!”
纪紫心一把将那快模到她的恶心咸猪手挥开,怒声大喝,“找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明来意,不要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银针伺候,保准扎成刺猬!
“那老家伙是你医馆的人?”为首身形较为魁梧,留着一把落腮胡的恶霸,指着被他们甩到墙上掉下来,现在被医馆里的学徒扶起,浑身是血、满头半白头发的福望伯。
“是的。”
“这老不死的不长眼撞了老子,老子是来索讨医药费的!”另一名鼻子上有一颗长毛痣的地痞撩起衣袖恶狠狠地怒声吼道。
纪紫心睐了眼被这三个孔武有力的地痞打得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福望伯,这是谁该向谁追讨医药费啊!
“唷,不知道是哪一位被福望伯撞了?”
“你老子我!”鼻子长了长毛痣的地痞拍着胸脯。
“不知道福望伯撞到你哪里?”
“脚!”
纪紫心低头瞄了眼那只穿着草鞋的恶心香港脚,“那不知道你要索取多少医药费?”
“不多,一千两!”
这话才刚说出口,医馆里倏地传来一记猛烈抽气声,被打到几乎晕厥的福望伯马上惊醒过来,“一千两!”
“一千两啊……”她低喃了声。
第三章满身功夫驱恶霸(2)
埃望伯跪在地上猛磕头,“三位大爷,我这条老命你们拿去吧,老朽我连一百两都没有,更别提一千两,三位大爷……”
“老家伙你在回春堂打杂,你出了事情,回春堂主事的人难道不用出来解决?老子要你这一条老命有啥用!”缺了一颗大门牙的恶霸朝福望伯喷着口水喝道。
“如果我不付呢?”
“如果不拿出一千两赔偿,我就砸了你们这间医馆,识相就赶紧拿出来,否则别怪大爷我不讲情面!”长毛痣地痞撩起衣袖,一副要上前揍人的样子。
“情面?我们到官老爷那里去讲情面吧!”纪紫心暗中拿出银针,略微退了一步,好方便等会儿动手。
她虽然不懂功夫,但银针却使得得心应手,要让这三个恶霸不能动弹没有问题。
“正好,官老爷的三姨太是我表妹,我们就去官老爷面前讲情面,这次不是一千两了,是一万两!”留着落腮胡的恶霸大笑一声,抬出表妹的名号。
现在不流行拚爹,改拚妹了啊,也真是够出息的!
“行啊,咱们到官老爷面前讲,你们三人把我府上的长工打成这样,估计得躺在床上疗养三个月,你们又砸坏我医馆里的东西……”纪紫心拿过算盘打得劈啪响,嘴里念念有词,“三个月的医药费三千两、月俸三十两、营养补给费用每个月四百两、大夫每次出诊费用算个一百两,两天一次连续三个月,打个折算你们四千两,还有精神损赔费用三千两,加上你们破坏的桌子、椅子,大约一千两……就算你们一万两千两好了。”
纪紫心甩了下算盘,冷然地看着他们三人,“人命关天,这一万两千两银子恕不赊账,马上拿出来,不然我们就到官府去说个是非曲直,是你们有理还是我漫天开价!”
“你这臭娘们当老子是被唬大的,漫天开价,一个臭老头的医药费敢跟我们讹诈一万两千两银子!”留着落腮胡的恶霸愤怒拍桌。
“我就讹你们怎么着,不过碰了一下你们都敢把一个老人打成这样,喊价千两赔偿金,怎么就只准你们讹人,不许我讹你们了,这是哪一条理啊,你说啊!”纪紫心双手叉腰对着那三名恶霸吼着,跟他们对呛没在怕的。
“这种婆娘就是欠修理……”门牙缺了一颗的恶霸忍不住抬起拳头,冲上来就要打她,可拳头才挥到半空中,这恶霸就被人抬起,整个人撞向大厅里的柱子,倒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