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铺子,房产也有七处,都是五进的簇新院子,还有五处田庄,庄子上用的人,宫录也精挑细选了三户陪房,都是府里的家生子,有幸跟了他们嫡姑娘进王府,自然都是忠心耿耿的,其余金银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和现银更不用说了,一箱一箱的足足有六十六箱,看得宫湄娇十分眼红,虽然她现在记在夏氏名下,也是正经嫡女,但府里根本没人将她当嫡小姐看待,令她十分气闷,原也想去向夏氏这个名义上的嫡母使泼撒赖地纠缠几样贵重嫁妆,但想到自己是怎么得到这世子妃的名分便却步了,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时间过得很快,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如今已经进行到了请期。
这日府里几个姑娘都聚在宫老夫人屋里热闹,连宫湄娇也到了,这还是夏氏要她在出嫁前日日都要到拾华轩给老夫人请安,她才勉为其难到的,否则以她如今在府里受的鄙夷眼色,又受了几个庶姊庶妹的排揎,她真想躲在晚霞轩一步都不出去,她认为夏氏根本是故意的,知道府里人人都不齿她的行径,偏偏故意叫她日日出去露脸。
哼,露脸就露脸,她还怕人看吗?她可不是那老实受欺的主,反正她就快是世子妃了,将来出门可是有王府侍卫的仪仗排场,身为宗室亲王世子妃,理应享他人跪拜,到时她回门子,别说夏氏了,连宫老夫人都要向她下跪,谁还敢给她脸色瞧,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的称她一声世子妃,宫湄卿算什么?不过是荣亲王府的少夫人,能与她这世子妃、将来的荣亲王妃比吗?
想到不久的将来便可扬眉吐气,她此刻就是伏低做小些也得忍了。
午间,宫老夫人命人在屋里摆了饭,所有人便在拾华轩留饭,饭后宫老夫人说想吃茶,让碧竹伺候煮茶。
爆湄卿出声道:“孙女儿来吧,日后为老祖宗煮茶的机会也不多了。”
“大姑娘真有孝心。”碧玉赞道,一边摆上了一套煮茶的工具。
爆湄兰也笑着起身过去观看。“大姊姊煮的茶就是格外顺口,我也要偷偷师,日后大姊姊出嫁了,换我来给老祖宗煮茶。”
爆老夫人笑盈盈地道:“想不到我这老婆子活着活着,还能等到三丫头给我煮茶的一天。”
爆湄兰嗔道:“我的老祖宗,不带这样取笑人的。”
全部人都凑趣笑了。
爆湄卿在壶中加热了水,以沸水冲泡茶具,淋了壶体,取了茶拨入壶中,再以沸水高冲茶叶,一股茶香霎时从壶中飘出,她用壶盖刮去壶口的泡沬,将茶汤倒入公杯中,又分别烫冲品茗杯,沸水三次往壶中注水,再将公杯里泡好的茶汤快速分到品茗杯中。
她本就煮得一手好茶,加上前生的磨练,如今手法更是炉火纯青了,那行云流水般的煮茶手艺看得所有人都错不开眼,直道正经的大家闺秀就是要像她这般。
爆老夫人满意地端了茶喝,称赞了一番,便看着宫湄娇耳提面命道:“你如今也是正经嫡女了,除了要好好约束自个儿的行为,琴棋书画也得学学,还要好生学规矩,荣亲王府是一等一的亲王府,你嫁过去贵为世子妃,可别丢了咱们国公府的脸,自然了,要你自己有觉悟,肯好好跟教习嬷嬷学才有用,不然任我说破大天也没用。”
爆湄娇听得脸色不豫,这话好像在说她琴棋书画都不会,是个草包似的。
她自小养在府外,除了妆扮自己与讨好男人的手段,其余的什么也不会,女子没上学堂的道理,雪姨娘自己大字都不识一个,又怎么教她?还琴棋书画呢,她学那些做什么?等她嫁过去,只要会生儿子就可以母凭子贵了,她何必折腾自己学什么琴棋书画。
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宫老夫人都发话了,她也只得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做应承状。
众人说说笑笑,没多久,宫录来了。
“怎么过来了?”宫老夫人奇道:“有什么急事吗?”
爆录一笑。“回老夫人的话,是荣亲王妃请了玉绣阁的玉娘子来给大姑娘量身,要为大姑娘做嫁衣。”
几个姑娘一阵哗然,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那玉绣阁是京城第一等的绣坊,这一代掌柜玉娘子的师傅原是宫中尚衣局的嬷嬷,手艺自然不一般,只做达官贵人的生意,而玉娘子更是一年只接三件绣活,就算有银子也不见得请得动她,因此她们听到是玉娘子亲自来了都十分讶异。
爆湄卿与她们想的不同,她忆起了前世的荣亲王妃,一个与她同病相怜的女人,都一样受到丈夫的冷落,她不待见元奕纶,荣亲王妃则是不待见荣亲王。
前生她对荣亲王妃根本不上心,她的心思全放在元奕纶的生母许侧妃身上,而此时,对备受冷落的荣亲王妃,她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快把人请进来吧!”宫老夫人听到是荣亲王妃派来的人,也不敢怠慢。
“奇怪了,荣亲王妃只说给大姊姊量身,没说要给四妹妹量身吗?”宫湄兰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的。
爆湄娇对她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对她怎么样,心里也是把那荣亲王妃恨上了,同样都是儿媳却如此厚此薄彼,等着瞧,这些以后她都会一一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