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有钱会遭贼惦记,小盎即可,这是朱小蝉一向的生存理论。
“你,不小了。”他视线往下移,停在隆起的酥胸,意有所指又带了点夫妻间的小情趣。
看他多看了胸口两眼,朱小蝉没好气的以手捂住他双眼。“大了也不给你用,留着喂娃。”
他低笑的在她耳边低语。“我就是大娃。”
“你……不要脸。”斯文败类。
“要脸生不了娃。”他指夫妻做的事。
“你……你还真越说越不象话,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他根本是表里不一。
披着君子的外衣,内心邪恶。
“还给孔老夫子,愿他能教育其它英才。”他是半途长歪了,羞为孔孟门生,是该感到羞愧。
“……”朱小蝉已经懒得理他了,没皮没脸的人不知羞。“对了,有人到县衙问及棉籽的事吗?”
他摇头。“还在观望中。”
“这些短视的愚民,怕东怕西不知道在怕什么,我都先种给他们看了还畏畏缩缩,真没赚钱的命。”难怪青江县穷了几代,没个胆大的敢冒进,守着一方天地坐井观天。
“也怪不得他们,对于认识不多的作物,谁也不敢轻易尝试,毕竟不能做为粮食,一旦种得不好或歉收,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挨饿让人退缩,百姓更看重能喂饱肚皮的粮食。
“最好是这样,等他们也想发财了,看我不海削他们一票,别说我是拦路山匪,就抢他的。”看谁狠。
王秀轩感兴趣的问:“你想怎么做?”
她看了他一身官袍,轻哼了一声。“一斤棉籽十两。”
“什……什么,一斤十两?!”这……也太坑人了。
百姓买得起吗?
“我会先订下契约,赊给他们棉好,往后十年所产的棉花得用合理的价格卖给我,由我统一收购,谁也不许转售他人。”她种棉也收棉,等同垄断。
赊……也只有她想得到,从乞丐身上也能挖出一层油。王秀轩暗忖妻子脑子活络,是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别人想不到的事她信手拈来,如吃饭喝水那般流畅。
对于他县里的百姓他没有一点同情,妻子肯为他们生计着想已是他们莫大的福分了,她愿意传授种棉的方法,此等无私的情怀值得传颂,而不是平白受人质疑。
“东家。”
正在监看工人采棉、收棉的孙子健,抬头一瞧见远远走来的两人,他立即放下手边的事儿迎向前。
“孙总管,这批棉收得如何?”放眼望去是一片雪白,让人看了心情愉快,心旷神怡。
“虽是第一年生的棉花,不过棉质尚可,比起咱们山北村差不到哪去,就是地不肥,产量没有预估的多。”若是土地肥沃,这几十亩棉田能产出相当惊人的棉量。
“你估算有多少生棉?”不用多,能吓人就好,让那些封闭的百姓瞧瞧哪种作物能赚大钱。
“三、五万斤跑不掉,这是保守的预算。”他的意思是有可能更多,他不说高了,以防突发事件。
因为是第一次采收,雇用的是当地人,他们采收的技巧不纯熟,动作既慢又采得不完整,还有些碎棉留在棉籽上,得让人在后头重整一次,以确保棉絮采干净。
朱小蝉一听,喜出望外。“地不肥我教你一种堆肥法,不用花费半文钱,用原有的母株就能把地养肥了。采摘完的棉株没有多大的用处,剁碎了堆成肥以稻草覆盖其上,十天半个月后取下稻草将成草堆翻一遍,然后再将稻草覆上,如此重复再重复,约七、八个月左右就是很好的绿肥,期间还得浇点水使其发酵。”
“一说到赚钱,东家的眼睛就亮了。”早已娶妻生子的孙子健以兄长的口吻揶揄,他很喜欢这个凡事不计较又爽朗的“妹妹”,女子很少有她这种豁达胸襟。
“那当然喽!我家王大人说我是小财迷,我不见钱眼开怎成,一说到银子,我的心跳就加快。”她故作痴迷状,好似真为银子所迷,是名符其实的财迷,专往钱眼钻。
“王大人,得妻如此,是你之幸呀!”孙子健打起揖,和同窗好友开起玩笑,但是真为他高兴娶了旺夫的好妻子。
王秀轩客气的一回礼。“得幸,得幸,是我好香烧得多。”
闻言,大家都笑了,气和谐。
“对了,王大人,有人在询问种棉一事,你看要不要准备准备。”一旦卖出好价钱,百姓肯定会抢种。
“咦!问到你这边了,我还以为他们会到县衙。”原来不是乏人问津,还是有人心动了。
孙子健取笑。“你是官,官威大如天,人家哪敢为了这么点小事往衙门跑,看我一得闲便上前问两句。”
“好,劳你费心了,回去我就让周师爷做个规划,也不是谁想种就能种。”头一回练手要找田作的老手,存活率较高,省得把棉花种死了又来怪官府的棉籽不好,倡导错误。
“没错,让我看顺眼再说。”种子是她的,她想卖就卖,不卖留着榨油,棉好也能榨出少量的植物油。
“阿蝉……”妻子的小心眼让王秀轩哭笑不得。
在看完棉田的采收后,朱小蝉等人又回到县衙,他们才刚入内,就听见一名妇人尖锐的叫嚷声。
熬人高声的喊着,“就准你们赚钱,不许百姓发财,这么欺负青江县的百姓未免不讲道理,好歹给个公道,别吃肥了县官饿死了百姓,我不服,你叫个能讲道理的人出来给我句话……”
肥了县官,饿死百姓?这穷得要命的青江县哪有肥水好捞呀!朱小蝉面色发冷的走上前。“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着了夫人的身影,成主簿松了口气跑过来回话。“是卢氏硬要租水蝉湖湖岸的水草地,不让她租就闹起来了。”
又是卢氏。“她要付多少租金?”
“一……一两。”他说得吞吐。
“一亩?”
“不,是周遭一百亩。”把最肥的地都圈进去。
“以月计算?”一百亩,她真敢开口。
成主簿迟疑了好一会儿。“是十……十年。”
不愧是陈枢门的妻子,抠门的程度不相上下。“告诉她,要租可以,一次付清,十亩地五两,不能连地,最多五十亩地,一年一付,来年看她是否爱护水草地再决定要不要续租,若是蓄意破坏湖岸水土便百倍赔偿。”
“啊!你……你与民争利,与民谋财,你是贪官,放任百姓死活不管……”卢氏当场不依了,要她的银子跟要她的命一样。
第11章(2)
啪的一声,一巴掌落下,众人蓦地睁大眼,向来亲和好脾性的县太爷夫人居然动手打人?!
“贪你娘的骨灰坛,你们穷得连儿女都养不活的青江县有什么利好争,财在哪里?大人若不管百姓死活,山上的那片茶圔是谁开垦的,谁付的工钱让出外的县民能返乡干活,你说的这是良心话吗?”
蓦地,气血上冲,朱小蝉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啊——夫人——”
“你是说……我怀孕了?”
因为看到青江县的荒凉,朱小蝉知晓有一段不短的时日会在忙碌度过,因此她刻意服了避子丸,以免一旦怀上了照顾不来,反而落下一身病症或是遗憾。
一方面她也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骨架尚未完全长成,怀了孩子对母体的伤害很大,一旦不慎骨盆受损,日后怀不上孩子就不好了,另一方面也担心两人都太忙了,疏忽对孩子的看顾。
谁知遇到棉花开花期,避子丸刚好吃完了,而她也忙,以为不会那么刚好遇上,就那么一次欢好,她的肚子里便多了个小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