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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娘子 第4页

作者:七季

而这翠风阁的隔音很好,让屋内的人不至于受外面影响,保有自己的一分清静。

房内圆桌旁坐了五个男人和四个怡春院的姑娘,四个姑娘正跟几位爷咬耳说着什么笑话,显然是早已经到了,就等她一个了。

简琦缘一眼就瞧出坐席中那个唯一没有姑娘作陪的人,应是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她细细辨认着那张脸,似有印象秦老爷寿宴那天,坐在上席的家眷中确实有着这么一个人。

“哎呦喂,各位爷瞧瞧呀,咱们总算是把缘儿给盼来了。”四个姑娘里的春红摇着扇,嘻嘻地笑道。

“春红你说什么呢,缘儿跟咱们可不一样,是要赵嬷嬷亲自去请的,她肯来就已经是赏脸了!还记得去年那位贾爷,花了三百两白银只为能听咱们缘儿弹上一曲,结果还生等了两个半时辰啊。”

另一个瞟向秦瑾,说:“这么说来,秦爷的面子可是不小了!”

听着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有搭有唱,简琦缘也不恼,在她初来怡春院时,这四个姑娘号称怡春院的四朵金花,现在虽仍是这个名号,但地位已是大不相同,她们对她一直抱有敌意,她也早就习惯。

她笑盈盈地对几个男人欠身道:“缘儿来迟了,愿自罚三杯向几位爷赔罪。”

这时跟在她后面的那个男人带上门从她身边擦过,站去了秦瑾身后。

四个女人正叽叽喳喳闹着三杯怎么够之类的,秦瑾挥了挥手,大家都很识相地闭了嘴。

还以为他是嫌姑娘们吵了,没想到大家安静后,他却先对身后的那名下人说:“君昊,你也随着坐吧。”

原来那人叫君昊!简琦缘瞧着那依旧一身布衣的高大男子,将这个名字与他划上了对等,今后若再想起他,就不会只念叨着“那个人,那个人”了。

等等,她在想些什么啊,那人姓谁名谁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干嘛要总念叨着他?此时她想的人应该是秦瑾才对,怎么对贵客不用心,倒在意起他的跟班了。

要说这秦瑾对下人倒还真好,那个人有这么位主子,日子便能有尊严得多。

简琦缘没发觉自己心中评价着秦瑾,却又拐去了那名家丁身上。

华君昊微摇了下头,表示自己站着就行,秦瑾一见也不勉强,才转回头来对简琦缘说:“上次在秦府听过缘儿姑娘的一曲‘逐风’记忆至今……”

之后无非也是些称赞的话语,简琦缘听得多了,也没特别用心去听,倒是一双眼睛不受控制地盯在华君昊身上。

虽然她告诉自己面对贵客要好好表现,可还是难掩惊讶之情,就是……

他这下人,也未免太有尊严的过了头吧,哪有下人在主子问话时一字不回的,何况这也不是问话,是主子对其体贴赏识,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更该感恩地谢过或谦逊推辞,她可从未见过主子欲赏,摇摇下巴便拒绝的下人。

只听一声“缘儿姑娘请吧”,简琦缘反射性地走向房间角落的那张琴,可眼睛的余光一直偷偷瞄着那个双手背后,立于秦瑾身后的高壮男人。

其他四个姑娘好像因为秦瑾就这么放过了她,而觉得很无趣。

一曲“逐风”过后,秦瑾赞赏道:“缘儿姑娘的琴技当真名不虚传啊!”

“秦公子见多识广,奴家是在秦公子面前卖弄了。”

“是啊是啊,秦公子你也不要总是只赞缘儿嘛,叫我们姐妹好不伤心啊!”春红娇嗔道:“若我们姐妹像缘儿一样命好,幼时习过琴,也都能弹得一手好曲,不至于像现在就算百般讨好几位爷,你们的眼里也只有缘儿妹妹啊。”

“是啊是啊,咱们姐妹出身不好,六、七岁就被卖来怡春院学些伺候人的活,十三岁开始接客也都是一心想讨好各位大爷,赵嬷嬷可从没教过我们什么琴棋书画,不然咱们一个个也只卖艺不卖身,端着架子还能拿银子,谁不想干啊!”忙有人接话道,还顾作可怜地摆出副真的很委屈的样子。

谁也不会把青楼女子的话当真,来这就是寻欢,大家都懂得这的规矩,桌上的男人们抱着姑娘,又哄又劝,几个姑娘也很识相,马上就又笑灿如花,打闹了起来。

第2章(1)

桌上只为她留了一个位置,就是秦瑾身旁空着的座位,简琦缘很自然地走去了那里,但总觉得自己并不是去找秦瑾的。

直到她走到跟前,华君昊都没看她一眼,但他像是四周长了眼,等她靠近得差不多了,便退开一步,方便她能入座。

陪客人吃饭喝酒,对她们来说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但今天面对这一桌有头有脸的爷,简琦缘倒是浑身不自在,就连她八面玲珑的笑容都显得僵硬了不少。

唉,承认就承认了吧,她就是在意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呀,自己在陪客人,而身后正有个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像是被监视着一样,怎能教人不别扭。可做她们这行的,被人像看物品一样以各种眼光品评打量,也是早该习惯了的事啊,那么多双眼她都不在乎,怎么今天却非要自己把自己困住了,怎么也放不开了呢?

吃吃喝喝中,就听和秦瑾一起的另外四个男人,边调戏着姑娘,边就着酒劲开始了对秦瑾的阿谀奉承。

男人总借着酒宴和女人达到自己的利益目的,而女人如同酒水一样,不过是应景的工具,姑娘们都明白这个道理,纷纷搭腔也奉承起秦瑾,负责将气氛炒热。

无奈秦瑾却并不怎么领这个情的样子,话里话外都十分疏远。

说着说着,其他人觉出这套对秦瑾并不管用,这时不知谁拿出了随身带的三颗骰子,说是玩就要玩得尽兴。

“这骰子咱们虽是见过,但要赌还是去赌场最为合适。”

“缘儿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这里本身就是供人玩乐的场所,咱们可是花了大笔银两的,难道就为听你弹个琴?那样不如去茶楼好了。”拿骰子那人不悦道。

“这位爷误会了。”简琦缘浅笑道:“缘儿的意思是,咱们姑娘都不善赌数,身上又没有银子不能参与进来,等会几位爷要是玩上了瘾,我们姐妹却只能在旁边干坐着,也没人搭理了,不是很可怜吗?”

这人赌具随身带,一看就知道是个嗜赌之人,嗜赌之人赌品一般都不怎么好,一会要是真玩起来再扯出点什么事端,不是给他们怡春院找事吗?

简琦缘娇柔一笑,看得人心都酥了。

那人一愣,随大笑道:“这点大可放心,爷打赏你们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跟你们玩钱,当然也不舍得冷落了你们这群小美人啊。”他一指桌上的酒,说:“咱们只玩最简单的比大小,咱们几个要是输了,一局十两白银;姑娘们要是输的呢,就喝杯酒表示一下完事,怎么样?”

苞他一起的另个眼睛细长的瘦小男人窃笑道:“不过我们几个要是输到回不了家了,还望姑娘们多照顾啊,当然了,若是几位美姑娘醉得不能动弹,这一夜咱们爷们也会细心照料,绝不会单独扔下你们的。”

泵娘们笑得肩膀直颤,大家见秦瑾也没说什么,只当他是默许了,便玩了起来。

简琦缘自然也参与其中,但好在运气不错,玩了数盘输得很少,喝得并不多,而完全没输过的人则是秦瑾。

再接着玩下去,她渐渐瞧出了不对,不管是什么游戏的输赢都是差不多的。

眼见着那四个姑娘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得双眼迷离,笑声都憨了起来,可其他四个男人却是一瓶酒都还没喝完,只在某个姑娘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倒下时,他们才会输上一次,然后掏出十两银子,姑娘收到银子,又乐得打起精神,继续和他们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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