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霖再度翻开报纸,“是啊!可惜我只有普通高中的学历,没有什么商科底子,大概只能去应征服务员或女工。”为霖叹口气,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初她要是听雅各布的话,至少也能混个大学毕业。
“妳没有工作经验吗?”筑悯感到奇怪,她看来也有二十好几了。
“不瞒妳说,我大概是典型的中国“闺女』,大学没毕业就嫁人了,有个八岁的天才儿子,在念哈佛。”想起广田野翼,一种身为母亲的骄傲让她神采飞扬。
筑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因为初见她就觉得她不染世故,有种尔雅的贵气,她还猜她八成是千金小姐或是名门贵妇。但既是如此,她怎么会沦落到外头租房子?
“那妳丈夫呢?”
“我跟他吵架。”为霖神采奕奕的眸子瞬间转为黯淡,今早就是因为没有雅各布暖和的怀抱,她才会醒得这么早。
“妳……要不要来帮我?我是广播电台的制作、企画,妳可以当我的助理,不需要经验,作息时间是有点不固定,但我休息的时候妳就可以休息,像这个礼拜我休假,妳也是!”
“嗄!这……这样可以吗?”为霖踟蹰,她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人关照总是好事,但就怕给人惹麻烦。
“安啦!我在我们公司可是大牌制作人,我的要求上头不敢不准。”筑悯鬼灵精的对她眨眨眼。
“那就麻烦妳了。”
“别说得那么生疏,反正我们是好朋友嘛!”筑悯打了个呵欠,蓦地身旁的电话铃响,她接起来,“喂!我是崔筑悯,请问找谁?”
“筑悯,我是妈妈,妳今天可以回来一趟吗?妳爸找妳!”
剎那间,筑悯的倦意褪去,“妈,妳在哭是不是?他们又欺负妳了?”她不自觉的扬高声音。
“没……没有啦!是揭妈最近感冒,鼻塞而已。”
筑悯怀疑,“真的吗?我现在马上回去。”挂上电话,筑悯也不打算换上的黑丝绒小礼服。“为霖,我回家一趟,Bye-bye。”说完,便匆匆的出门。
※※※※※※
雅各布一路风尘仆仆的抵达台湾,台湾亚洲分公司的执行总经理许仁远已经在机场抱候大驾。
“总裁!”
雅各布鼻梁上的墨镜几乎遮掉脸的一半,亚曼尼的西装平贴着他颀长的身材,傲挺的气势令人震慑。
“快走吧!我可不想引起任何骚动。”
一群人来匆匆去匆匆的上了奔驰车。
“有没有总裁夫人的消息?”雅各布问。
“夫人一直没使用提款卡,就连信用卡也没用,只有海关记录她是昨天早上九点抵台的。”
“马上命令JK集团所属的情报组寻找她的下落!”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有新的消息随时会传报进来。还有,广田集团要和崔氏企业合并,以利进军台湾市场,崔氏对外已经宣布广田龙先生会娶崔筑悯小姐,您……”
“哦?”他居然会利用婚姻当筹码,以期进入台湾市场。这点雅各布不是没想过,但广田龙生性倨傲,再加上他母亲当初也是利益联姻……难不成他想步上父亲的后尘?
“送份大礼给他!如果他有发喜帖过来的话。”
在他们离开机场的同时,广田龙搭乘私人客机由澳洲回到台湾了。
精采好戏才正要上演……
第7章(1)
崔筑悯赶回阳明山的豪宅,才刚停下车,管家就必恭必敬的伫立在旁,将她迎到主宅。本以为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身价,还得劳动崔大夫人的跑腿纡尊降贵,但一进入大厅,瞧见崔人贵那副三堂会审的模样,看情影就知道──坏事传千里。
瞟了一眼坐在较远沙发的母亲,她虽缩着身子,就连脑袋瓜也不敢抬起来。崔筑悯能说什么,反正她早学会万事靠自己了。
“呵!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这么大的场面是想吓我呢?还是你们需要壮胆?”
“崔筑悯,只要妳还姓我崔家的姓就是我崔家的人,崔家的家规妳还是得遵守。”崔徐淑芬凌厉的开口。
或许几年前她会被唬住,但今日的崔筑悯是在人称最复杂的演艺圈混,早月兑离当年的慒懂。她讥诮的撇撇嘴角,“崔家的家规不就是落井下石吗?我还认为我最近做得不错吔。”她故作天真的眨眨眼。
“崔筑悯,她是妳大妈,别太过分。”崔人贵沉着声音。为什么陈影人如此畏缩怕事,而生出来的女儿却桀骜不驯得教人伤透脑筋?
“我这样就叫过分吗?崔先生。”筑悯眼中,泛着漠然。
“筑悯!”陈影人惊叫,她怎么可以有如路人似的喊自己的父亲“崔先生”,“那是生妳、养妳的父亲--”
筑悯蓦然回首注视陈影人,眼中的哀怨让她欲言又止。
“妳帮我取名字为筑悯,就希望这个男人能偶尔把他的怜悯筑留在我身上。我是人,不是动物,是妳十月怀胎哺育成人的。妳尝过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的感受,我也尝过受正牌夫人孩子排挤的滋味,在外头不管我站得多么正、多么直,人家始终批评我是抢别人老公的女人的孩子,妳要我再走妳走过的路吗?要我的孩子去尝我尝过的滋味吗?或许他们会变成她们--”她指着崔慈苑、崔慈玥,“然后是别的女人的小孩落得我现在的下场。”
筑悯揉揉太阳穴,面对母亲的嘤泣她早麻木得掉不出任何眼泪来陪她哭泣。
“我会解决这件事,让广田龙重新选择未婚妻人选,妳们之中依然会有人成为豪门贵妇,但里头绝不会有我。”
“筑悯--”
“妈,妳什么都别说了!女儿分担母亲的忧虑是应当的。但那是妳所选择的后果,我已径厌倦再当妳的支柱,我们应该是贴心的母女,而不是让我成为妳的垃圾桶。这件事解决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妳可以搬出来和我同住,我随时敞开大门欢迎妳。”
筑悯转头离去,留后一片窃窃私语,不用说一定是徐淑芬母女。
“慢着!”崔人贵终于出声,“妳怎么说都是我崔家的女儿,就算死也不能改变。”
这是怜悯她吗?筑悯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在公共场合我姓崔,只是个平凡的市井小民,和崔氏企业半点关系也没有。”
“筑悯。”陈影人一串串泪水似断线的珍珠,难道她错了?错在爱上非良人。
这坎筑悯不再回头,她累了!永远不断的替母亲出头,总是站在徐氏母女面前对抗她们的恶言恶语。但她是个女人,她也渴望能拥有爱与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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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田龙再次踏上台湾的土地,由于已经准备在台湾长期发展,因此他选择了位于郊区的“关洛京山”别墅为住宅,占地百坪,一幢幢的独立建筑包含庭园景观外的小区,听说已有不少政经、娱乐界人士在这里购宅。
“先生,有位崔小姐要找您,现在人就在外头。”佣人禀报着。
看来迈特行事果然速度确实,广田龙挥挥子,“叫她进来,直接上楼到我的房间。”他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打算换掉一身束缚。
进入更衣室,他随手挑件卡文克莱的休闲服套上,再转进浴室掬把清水洗脸,好让脑子清醒清醒。
当他步出更衣室,深褚色的长毛地毯将他的足音遮掩掉,他也没有喊她,就这样倚着墙看她。
筑悯站在落地窗前,面对着一大片洁白无瑕的蕾绿窗帘,她也懒得动手拉开,只是将浑圆饱满的额头探进窗帘里顶着玻璃,感觉像驼鸟。人要是真可以学驼鸟般的掩耳盗铃,虽然发生的事情不会有所好转,但至少能得到短暂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