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冷凝着脸。
“不好了!冷姑娘要临盆了。”红袖冲了进来,顾不得皇上还在这儿,她要人将冷瑷媛放在床上。
瑷嫒吟呻着,整个人不停的在床上扭曲,“好痛!红袖……好痛。”
红袖手捉着小姐的手,让小姐的哀求声惊得不知该如何,一张小脸欲泣。李禄向前,将红袖整个人拉开,霸道的握住瑷嫒的手,“小秀子,还不快去找御医来。你,快去烧盆热水来。”
红袖手忙脚乱的去做交代的事。待御医来,不容气的将所有人赶到外头去等候,连皇上也不例外,只能在外厅来回跺步,听着偶尔传来的哭喊声,他才发现担心的滋味。
一个时辰……两个……三个……
李禄越来越着急,“怎么这么久,到底在做什么?”
“皇上不早了,要不要先回房歇息?”
“这时候我怎么有法子静静的休息,小秀子,你去打探一下,看着是怎么回事?”
唉!皇上急得朕与我不分,公然还叫他进去,不让人哄出来才怪,但君命难违。
“皇上,”御医拖着年迈的身子走出未,一身是血,让人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李禄连忙迎向前。
“臣无能,冷姑娘的胎位有异,现下仅能决定是要大人,还是要小孩,请皇上定夺。”他说着竟有些哽咽,那孩子是这么开朗的说要生孩子。
“要大人,当然是保住大人,孩子朕可以不要,但若救不回瑷嫒,朕要你们全部陪莽。”老天啊!怎么会这么突然,她不久前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脸颊的嫣红是这么健康。
懊死的,怎么会这样!李禄用力击着木柱。
李玲站在身边,早忍不住啜泣,怎么会这样!
第10章(2)
突然,室内传来孩子的哭声,李禄震惊的抬头,孩子……孩子生出来了,那瑷嫒她——惨白着脸;他推开在前头的御医,一路冲进去。
挥开层层帘幕,他看见红袖抱着孩子,站在床边垂泪。
“她呢?”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皇上——”红袖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李禄奔向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狂怒的揪起她的身,“老天!你快醒来,你快醒来啊!”
瑗媛动了动睫毛,睁开水亮的眸,她看见皇上的狼狈,“让您担心了。”
李禄克制不住涌向四肢的虚软,将她用力的搂进怀中,“你没事,真的没事,谢谢老天!”眼眶有些热,他告诉自己那不是泪。
瑷媛顺着他坚毅的轮廓来到下巴,“皇上看起来好颓废。”
“你说是谁害的?”
看着他,老天!她是这么的爱他,她真的舍不得放下孩子与他远走,泪顺着她的颊落下。
李禄慌张的帮她拭泪,“才刚生完孩子千万别哭,将来对眼睛不好。”
瑗媛捉住他的手,将脸贴着他的,“民女不走了,这辈子民女愿意跟在皇上的身边,结果如何民女都认了。”
“听你这么说,待在朕的身边真有这么多委屈吗?”
瑷媛摇摇头,“不委屈,不再委屈,只盼皇上宠幸后宫佳丽三千时,能偶尔抽空来探视民女。”
李禄在她苍白的颊上一吻,“朕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包括出宫去看你这辈子想看的好山好水,去完成你行医救世的愿望——”
“皇上,”瑷嫒一脸惊恐,难道皇上己经不要她了。
李禄点住她的唇,不让她说,“但是,朕的后位永远为你保留,当有一天你倦了、累了,别忘了朕永远在宫中等着你。”
“皇上。”她泪水盈眶。
“不是要你别哭,朕说这话可不是要惹你哭的。”
“民女……民女无以回报皇上的恩惠。”
“这是朕心甘情愿,朕不希望再经历一次拥着你,却爱莫能助的感受。”
“谢皇上。”
“若真谢朕,就帮朕为皇儿取蚌名字。”李禄命人将红袖找进来,原来她方才早识相的离去。
“小姐,你瞧这小鲍子好俊哦!”红袖将孩子放进瑷媛的怀里。
“这锦被……”这绣着五条龙的鲜黄锦被只有皇上才能用。
“朕将封这孩子为东宫太子,所以你得取蚌威武点的名字。”
“皇上,”讨厌,她又想要哭了。
“快点说个名字啊!”他逗着她,忽然发现肆无忌惮的宠一个女人感觉真的很好。
“就叫李颢,我希望他能象东方的朝阳。”
“李颢,李颢,嗯!很好听。”他啧啧有声的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你休息一会儿吧!朕会在你身边陪着你。”这幸福就像梦一样不切实,会不会她是在作梦?如果是,那她情愿永远不醒来。
***
真的生活就像梦一样,李禄的专宠甚至在孩子未足岁就宣立为东宫,对她的喜爱让她对要离宫心生一种排斥。
虽是如此,这天依然到来。日初东上,瑷媛女扮男装是为方便行走江湖,避免任何麻烦。
李禄将随身的龙壁挂在瑷媛的颈上,仔细的打量她。
“见璧如见朕,你要好好带在身上,若发生什么难解的问题,只要拿着这块壁到当地的官府,即可请求帮助,千万别把心玩野了,朕等你回来。”
“我知道了。”瑷嫒主动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吻,他却认为不够,拥在怀中好好亲热一番,一直到瑷媛的唇肿痛才肯罢休。
瑷嫒红着脸让人扶上马。
“朕好想要你,想带你回宫。”瑷媛因他在耳边的低喃,脸红得像春天桃花。
“朕遴选出来的待卫十二人,你们要记住;你们保护的是朕未来的皇后。”
“是,臣等碎尸万段,也会保护皇后平安无事。”当马儿扬长而去,只留下了灰尘,他发现:他已经开始想她了。
*
三年的时间像流砂似的在指缝中溜过。
瑷媛如愿以侦的到过长江三峡,感受云水苍茫,坐着犁牛过贵州高原,深入不毛之地,今夜她便夜宿在江南的长堤。
“在想什么?”有人由背后搂住她,不用回头,她知道是他。
“明天你就要回宫了。”
他在她颊上印上一吻,手抬扣上她腰间的珍珠链,“要跟着朕一起回去吗?”
瑷媛转身与他面对面,“你如何向众臣解释你卧病在床,却在隔天一早与我携手出现?”
“你还没玩够吗?”
“我刚在享受皇上您干里寻妻带给妾身的虚荣感。”
李禄无奈的笑,看着她日益绝美的模样,他明白他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没有扼杀她的美,看着她渐渐展露的风情,每隔一段时日,他总会忍不住思念,情愿奔过大漠、草原,寻着她的足迹来见她,有的不是疲累,是一种渴望的满足,每回见面,她总会叫他再惊艳一次。
“算算时间,颢儿也三岁了吧!”
“他常要朕带他来见母亲,看得出来他很想你。”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听说最近江南的名花玉姑娘也让你收编后宫,颢儿怎么会想我?”暗示着有其父必有其子。
“朕的痴心与专情都遗传给儿子,再加上你的忠贞,朕怕颢儿此生会长伴青灯。”带着笑,他知道瑷嫒仅是嘴上拿乔。
“这也挺伤脑筋的。”瑷嫒的身上总有一般特殊的气质,能够紧捉人心,所以,一年虽只与颢儿见上几次面,用手指都数得出来,却能让儿子死心塌地的护着她,一迳认为是父王太花心,导致母亲飘泊江湖。
“你还敢说,都三年了,有时候朕真的想让你怀个孩子,好乖乖的回到朕身边。”
孩子?瑷媛的嘴角出现一抹奇异的笑。
“你不想毁了我的梦想对不对?除非我心甘情愿。”
“真不知道让你太了解朕是好事抑或坏事。”瑷媛更贴近他的怀中,感受到鹰坠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