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她那谴责的目光,陈佑祺只是挑了眉,态度从容。
一夜过后,他像是对她上了瘾般,连续三个晚上都将她带回住处尽情欢爱,床上,沙发,浴室,甚至是那张宽大的书桌,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他俩激/情时的记忆。
“对了,”陈士诚突然扭过头来问:“这个礼拜天中午我会带思芳回家吃饭,那天你在不在家?”
“在。”陈佑祺淡应了声。
黄诗昀静静在旁聆听,没什么插话的立场。
“思芳”是谁她不太清楚,依稀觉得应该是陈士诚的妻子,她还不是很了解陈家的成员,不过,她知道他们家有个习惯,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安排饭局,让全家人适时聚一聚。
“你呢?”突然,陈士诚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黄诗昀一惊,回过神来,完全状况外,“欸?是、是在问我吗?”
“对,是在问你没错,你也会一起过来吗?”那口吻好像她已经是陈家的一分子。
她想了想,不禁看了身边的陈佑祺一眼。
“会。”他很干脆地替她回答。
她愣了两秒,没料到他会这么有动,“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
“因为……那不是你们的家庭聚会?”就算是女朋友好了,也离“家庭成员”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所以?”他歪着头,睇着她,故作警告般地说:“你现在是在暗示我,你没有跟我结婚的打算?”
“我哪有这样说?”她耳根一热,急忙辩驳。
“不然呢?”
“拜托,我们在一起才不到一个月。”
“你怎么不说十二年?”
“那是灌水出来的数字。”
“不然我们现在马上去公证。”
“才不要,那太便宜你了。”
看着这小俩口斗嘴的画面,陈士诚忍不住苦笑,默默转过身去月兑下橡胶手套,端着器具识相地走出诊间,把空间留给他们。
尾声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想像永远不会与现实相符。
那天,黄诗昀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建设,她暗忖事情能有多糟?顶多就是陈佑祺的妈妈不满意她,爸爸不欣赏她,至多只是这样而己。
除了上述两项之外,她不认为有什么事情能够吓倒她了——直到她看见大名鼎鼎的姚允妃突然出现在他家。
对方身怀六甲,小鸟依人地挽着陈士诚的手臂,那画面美得像是浪漫时期的画作。
她吓呆了,张着小嘴看着陈佑祺,眼底满是讶异与困惑,仿佛这是什么整人实境秀,而她就是那个被恶整的冤大头。
那呆样逗笑了陈佑祺。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戏谑道:“喂,女人,醒一醒,蚊子都要飞进你嘴里了。”
黄诗昀猛然醒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姚允妃是……姚允妃是你大嫂?!”
他不以为意地点了头,“姚允妃是她的艺名,她本名叫韩思芳。”
她又愣了一阵,“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又没问。”
“正常人不会有这种联想吧!”莫名其妙,他到底是什么逻辑呀?
这项爆炸讯息害得她那天完全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东西,注意力全被姚允妃那光耀夺目的美貌给完全吸引了过去……呃,不,应该称她韩思芳才对。
饭后,由于她还没过门,蒋翊玲没让她帮忙收拾餐桌,又怕她感觉尴尬不自在,于是让她回陈佑祺的房间去歇息。
她一个人在宽敝的房间里胡思乱想,想到他的大嫂贵为知名女星,二嫂又是个外科医师,相形之下,她似乎什么也不是,不由得有些忐忑,患得患失。
真不知道陈佑祺是看上她哪一点?
半晌,她烦恼累了,开始觉得闷,索性走到书架前挑了本书来翻。
那是一位德国刑事辩护律师写的回忆录,字句精彩,扣人心弦,她看得专注,连门被打开了都没发现。
陈佑祺悄悄走到她背后,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你又在偷看我的书了。”
她吓了一跳,见到是他,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鬼鬼祟祟,早晚我会被你吓死。”
“是你看书看得太认真了。”他一笑,探头瞄了眼她手上的书本。
那是他从德国带回来的原文传记。
第一次见她拿德文书,他以为她是惊慌之下随手拿来做做样子,可这一次她又拿了德文书阅读?
他的脑袋里蓦地闪过一个合理的怀疑。
“你看得懂?”
“懂啊。”
他诧异地瞠大眼睛,“你懂德文?!”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跟那个吴登豪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他愣了愣,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当初那个王八蛋是工业设计杂志的编辑,我就是因为替他翻译德文方面的新闻稿才会认识他的啊。”
陈佑祺僵了下,回过神后忍不住叫屈,“拜托,你没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事?”
“你又没问。”哼,这招她也会,她别过头去,徉装继续看书。
“等等,你为什么会德文?”就算他再没有常识,也知道德文通常不会是第二语言的首选。
她背对着他,小声地嘟嚷着,“还不都是因为你……”
“什么?”
“没事,我没说话。”她咳了声。
“说,”他扳住她的身体,强迫她转过身来,然后举臂攀在书架上,将她锁在结实的双臂之间。
“就没什么啊……”
“说清楚。”他作势就要将手探进她的衣服底下,“不说我就慢慢逼到你说为止。”
黄诗昀一惊,他家人都还在一楼呀,他疯了吗?!
“别闹了,楼下很多人在。”
“我又没差。”
“你——”她翻了个白眼,投降了,“好啦好啦,说就说,反正就是你去了德国之后,我想说如果我以后也去德国留学,搞不好可以遇到你……嗯,就是这样,你快放开我。”
他听了,呆愣片刻,心中产生一种惊奇却又夹杂狂喜的心情。
“后来呢?”他追问。
“后来因为没钱,就算了……”
陈佑祺哑然,这结论还真是有够实际。
黄诗昀没说的是,当年因为父母突然离异,家中的经济状况产生了巨变,她不得不选择国内的公立大学,而且她根本不敢让母亲一个人在这里。
“……干么这样看我?”她被他盯得极不自在。
他勾唇一笑,没有说话。
这女人到底还会给他多少惊喜?
从前,他以为黄诗昀根本就不在乎他,岂料她跑去学了德文,竟然只是为了赌一个能够在异国遇见他的机会。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那机率有多低?
“你真是呆子,傻瓜。”他放下手臂,将她拥入怀中,“你到底知不知道德国有多大?”
“哎的,当初年纪小不懂事,总是会作作梦,爱幻想嘛。”她说到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想,打死我都不会答应去德国。”
闻言,她扬唇,静了一会儿才道:“可是,或许就是因为你去了,我们现在才能够在一起,不是吗?”
“或许吧,我对蝴蝶效应没有研究。”他以鼻尖轻蹭她的额头,道:“现在怎么办?”
她抬头,困惑地眨了眨眼,“什么怎么办?”
他低下头,张嘴含住她的唇,辗转吻了几回,最后在她耳边低喃,“我现在想要你了。”
闻言,她的双颊飞红,抬起手企图推开他。
“别闹了,你这禽兽,现在家里人那么多,又是大白天——”
“你忘了吗?我房间隔音很好。”他抓住她的手腕,拉至她头上,然后俯首轻吮她细滑的肌肤,“而且我可以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