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妳要我怎么想?”
暗少仲双眼哀怨地瞪着她,那语气就像是吵着吃糖的小孩在抱怨,既挫折又无奈,他兀自在自己的思绪中打转。
接下来,她该不会是想告诉他,他们之间还在原地踏步?而他也一直未从追求者晋级成护花使者?她不会真的这么残忍吧?他发誓,她若真的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疯掉。
步温柔知道,当一个女人能够轻易左右一个男人的情绪时,那就表示她已经彻底掳获那个男人的心,不可否认的,她确实感到无比骄傲,因为有个男人爱惨了她,碰巧那个男人亦是她心之所属。
可是,她的喜悦很快就被他郁郁寡欢的表情吞噬,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实在不忍,美眸一柔,犹豫不决是否应该现在就给他答案,她明白,他也不过是图个心安而已。
再说,一个男人甘心为她退让到这种地步,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砠气啊,她再不表态,似乎说不过去。
当她下定决心,张口欲言时,屋内的人却好像感应到她的存在,发出困惑的疑问。
“柔柔?是妳吗?”
步温柔无奈的朝他耸耸肩,苦笑的说:“我先进去了。”
见她转身离开,他没来由地一阵怅然若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吼住她,为什么没有怒目相向地要她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走,不要徒留一团迷雾任他猜……没有,他竟然啥也没有做,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推门,看着她……
他双眸一灿。
她的手蓦地停在半空中,回头对着他沮丧的脸道:“关于刚刚那个问题,我们晚一点再谈,你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吧?”
她眨眨眼睛,漾出一抹惑人的微笑。
他立刻振奋精神,满腔热血似乎又沸腾起来,兴奋地接着说:“好,我等妳,多晚我都等。”
“好啊,一言口为定。”心血来潮,步温柔狡笑的觑着他,轻声呢喃:“把头低下来一点。”
暗少仲自然不疑有他,照着她的话做。
倏地,步温柔轻轻的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他傻眼愣住。
“你……妳……”
这是什么意思?
他完全无法理解她这个不名所以而又充满撩拨意味的举动。
“这是犒赏,为了感谢你连日来的辛苦,个人友情赞助。”步温柔笑着解释,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安抚他忐忑不安的心灵。
可惜傅少仲会错了意:心里泛着嘀咕:犒赏?友情赞助?所以就不是喜欢啰?呜呜……什么玩意儿嘛。
扁扁嘴,他十分哀怨地目送她进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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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啊等,忍啊忍,总算熬到她跟她家兄长长舌完毕。
好啦,现在终于轮到他了,他反而下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尴尬地瞠大双眸和她互觑,诡异的气氛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起来。
他受不了了!与其杵在这里大眼瞪小眼,还不如拿出男子气概,直接问个明白!
“我问妳,我们现在到底算不算在一起?”
对嘛,就是要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这样才像他啊。
啊?
步温柔愣了下,随即会意过来.
原来他是在问她,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对恋人啊?
她失笑,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看重表面承诺.
“这很重要吗?”她盯着明明很紧张,却又故作轻松的大男人,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坦白,瞪着她似笑非笑的娇靥,不悦地催促,“不要扯开话题,快回答。”
“好吧,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她神情沉稳而慎重.
“什么问题?”他不安地望着她,全身神经紧绷。
“你认为男女双方为什么会在一起?”
这男人啊,说他坚强,他有时又稚女敕得像是呱呱落地的婴儿,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么的脆弱敏感。
他撇撇唇,相当践地说:“废话,当然是彼此互相喜欢才会在一起。”问这种蠢问题,简直是侮辱他。
“那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她想,大概只有他这个傻瓜看不出来她对他有情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怎么反倒问起他来了?
他心一惊,气势顿时锐减,面红耳赤的低声咕哝:“唔……我想,应……应该有吧。”
很孬是吧?
他也这么觉得,居然害怕打击太大而不敢大声的说有。
“那就对了。”
还答什么?
答案根本已经呼之欲出了嘛,她喜欢他,很明显啊。
他扬言追她,她不但没拒绝,还督促他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追求她,这表示什么?表示她老早就默许一切,暗示不排斥跟他有后续的发展。
她承认,或许过程中她的态度有些教人捉模不定,甚至偶尔还会说些违背良心的话,但这都是因为她享受这份被追求的愉悦,爱极了他将她捧在手掌心呵护、视之如命的感觉,难以言喻的优越感教她迟迟舍不得表态,不想那么快就失去这份只在暧昧不明时才独有的专宠。
“什么叫做那就对了?喂,妳就不能说清楚一点吗?”
懊死的!她老是给他模棱两可的答案,他的头快爆炸了。
“你真傻,我无话可说了。”
她给他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他们一路上吵吵闹闹,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一对,怎么他就是想不明白?
如果凡事都摊开来讲,那还有什么浪漫可言?
暗少仲却不这么想,他不听到明确的答案是不会安心的,也许这就是爱人与被爱之间的差异吧。
“妳存心气死我是不是?”
一直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他的情绪逐渐由焦虑转为愤怒。他咬牙怒瞪着她,气恼她不正面告诉他想要的答案,更加气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喜欢她,毫无一丝男子气概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在这令人沮丧的一刻,一阵沧桑的声音愉悦地响起——
“小老弟,甭气了,我家柔柔喜欢你啦。”
打哪冒出来的老头子?居然偷听?
暗少仲的怒火完全爆发开来,暴跳如雷的吼道:“老头儿,你是谁呀?没事偷听别人说话,找死啊!”
“我……”
声音沧桑的男子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眼前突然飞来一记勾拳,亲吻他的下巴,双脚离开地面,最后落至远方的花圃里,不省人事.
“我的天,你怎么可以打他?”步温柔错愕地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一拳揍飞她亲爱的大哥。
“哼,活该,谁教他偷听我们说话?!奇怪,妳那么紧张他做什么?莫非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招!”傅少仲只顾着吃醋,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下大祸。
“你知道他是谁吗?”她很冷静地问。
“一个老头儿?”
她的异常冷静教他浑身泛起一阵战栗,有股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
“混帐!他是我大哥啦!”她气极,失控地大吼.
“那老头儿是妳大哥?!妳怎么不早说……”
呜呜……不知者无罪,他不是故意的啦,步家老头儿……不对,是步家老大啦,你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小弟一时鲁莽打飞你。
沧桑的声音,外加老成的脸孔,正是步家老大的正字标记。
“哈哈哈……小子,好样的,你连未来的大舅子也敢打,我看你是不想娶老婆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娘娘腔捧月复狂笑,这位仁兄和刚刚飞出去的步家老大犯了同样的错误,皆忘记先自我介绍。
“你眼瞎了啊!没看见我正在设法补救吗?死娘娘腔,居然在一旁幸灾乐祸,气死我了,欠揍!”
“不要……”
来不及了,现场只余一阵尖锐的抽气声,以及一抹渐飞渐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