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啦,公子,他们说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好像是那个什么招、招——”
唠叨没完,龙飞乍地被一记寒光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吐出只字片语。
展凌云挑眉冷睇著迟钝的龙飞,眼神恐怖得教人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龙飞,是不是想我踹你出去,嗯?”他噙在嘴角的笑容异常诡谲骇人,语气很平淡,听起来像是在谈论天气,其实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糟了,有杀气!龙飞吓得脸色发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身体不停发抖,抖得有如风中飞絮,而且还一边抖一边想该如何尽到告知的义务?
怎么办?“招亲”两个字硬是梗在喉中发不出来,但是下说出来又不行。
饼了半响,龙飞才硬著头皮、颤著声将那两个字给补上。
“招亲?”展凌云微笑著重复这两个宇,眼里凝聚的风暴明白显示此刻他内心波涛汹涌。
那群混帐要替他招亲?真以为仗著有血缘关系就可以胡作非为是不?真以为他不会翻脸是不?错错错,大错特错!
“龙飞。”
听见主子的叫唤,龙飞害怕的应了一声,“啊?!”呜呜,不要踹他出去啦!他只是据实禀报而已,他是无辜的啦。
“你可以出去了,当我没听过这件事。”展凌云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表情也很平静。
“喔。”龙飞匆匆应了声,赶忙逃之夭夭。
展凌云蹙眉沉吟,开始在想怎么惩戒他家那群吃饱著没事做的家人,好出出一口恶气。
说起这群混帐家人,他心中就有一把无明火,为什么呢?这就要追溯到十二前了。
展凌云曾经是个争战沙场,而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少年英雄,也是皇朝建国以来第一个以十七少龄封爵称王的人!
包是公认最具帝王相的皇位继承人,纵使在他之前有十几个人排队等著接这个位子!
他文韬武略、智慧卓绝、相貌仪表皆无人能及,但是正因为他太过优秀,所以树大招风,悲惨的事情降临了——
邻国的公主对他一见钟情,好死不死两国君王又是拜把之交,一桩不由分说的亲事自此订下,就算他反对也没有用。
本来擅自婚配这点已经让他非常不爽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说舍不得将宝贝女儿远嫁他乡,厚著脸皮提议要他入赘,他那个蠢父皇耳根子软,禁不起对方一再哀求,最后,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割让”出去,气得展凌云连夜收舍细软走人,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回去。
原以为从此可以落个轻松,没想到好景不常,近年来江湖三公于声名远播,他的行踪很快就暴露了,大大小小的麻烦也跟著而来。
展凌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烦,最受不了人家碎碎念,他不仅会翻脸抓狂,还会将那个害他自毁形象的混蛋家伙抓起来痛揍一顿,可恨他家那些混蛋亲人根本就不把他的忌讳当成一回事,照样三不五时就派人来打扰他,好像吃定了被揍的又不是他们似的,屡试不爽。
好啊,既然这么爱玩,那么他就破例陪他们玩玩吧,反正他正愁不知要怎么解决九曲神箫这事呢。
决定了要怎么做之后,展凌云露出得意狡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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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
“展凌云人呢?他在里面对不对?让开,我要见他!”美丽无双的女子,语气非常强势。
不幸被拦下来问话的婢女面有难色的开口,“这……不行啦,公子现在不方便见客。”
“除非他人不在里面,否则我现在一定要见到他!”她很坚持。
“可是……”真的不方便嘛。
“让开!”女子斥喝,再不让开她就要动手了。
“那、那好吧,你好自为之。”婢女没辙,只好让步。
说完,她立刻溜之大吉。
自从离开西域之后,蓝蝶就一直摆月兑不了多灾多难的恶运,从被追杀、中毒,再到数次昏迷,这都能勉强解释说是运气不好,不认也得认了。
但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她一睁开眼睛就有人告诉她,说她不能擅自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啊,为什么不能擅自离开?她纳闷不已地缠著那个伺候她的婢女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姓展的男人当家的。
所以关于这项不人道的限制,门后那个天杀的臭男人应该可以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且也非是他不可了,因为她认识的人之中,就只有他一个是姓展的。
蓝蝶怒气冲冲地推开门,“展凌——”
乍见屋里的情景,她瞬间满脸惊骇,以及目瞪口呆,到了嘴边的话全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双颊红得像是烫熟的虾子,目光不知道要往哪看才好。
展凌云在沐浴!他正在沐浴!
他一丝不挂的坐在水气氤氲的浴池里,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后,但仍有一两缯湿发贴著结实却不至于夸张贲起的胸肌,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以大鹏展翅的姿态搁在云南石堆砌而成的石阶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著滑润的石面,而他带著邪气的黑眸慵懒地睁著,两片薄唇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如烟似雾的水气不断薰染著他俊美的脸庞,跟著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沿著他无可挑剔的脸庞缓缓滑落……
一幕一幕,言语无法形容的视觉震撼,轻易地就攫获住蓝蝶的视线。
她倒抽一口气,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躯体也能散发出这种魅力,还以为“玉体横陈”只适用在女人身上,没想到男人也能用。
不同的是,他更具力与美,也更具勾魂夺魄的魔力,害她一颗芳心情不自禁往他身上飞去……
啊!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有非分之想?而且对象还是他,这实在太荒谬了!
“你来了,先坐一会儿吧。”展凌云并不急著起身,对她突如其来的造访也一点都不在意。
蓝蝶尴尬的应了一声,美丽的脸庞布满羞涩红潮,没办法这么理直气壮看待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洗澡的事,索性低著脸,并将身体稍稍偏转。
“我、我有事情要问你。”她一紧张舌头就打结,本来还想找他兴师问罪,现在气势全失了,只因为她闯了不该闯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早知道就不要这么鲁莽了。
“嗯,问吧。”醇厚低沉的声音出奇地搅动人心。
身为一名女子,她还能这样镇定的面对他,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或许正因为这样,所以展凌云看她的眼神也愈加深沉奇特,他脑中突然涌起撩拨她的邪恶念头,想刺探她的底限究竟到哪里。
他蓦然动了一下,顿时水声不绝。
他他他……他该不会要起来了吧?
蓝蝶被浙沥哗啦的水声惊得花容失色,芳心狂颤不已,动作僵硬地转过身背对著他。
片刻之后,她重新找回理智,开口问道:“是你下令不准我离开的?”她企图让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质问,只可惜失败了。
展凌云笑声冷魅,给了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应该是。”
他并没有否认,可是也不算是绝对肯定的回答,不过以常理推断,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展凌云终于起身,慢条斯理的步出浴池,优雅的套上披在屏风上的白袍。
“什么叫做‘不为什么’?你这么做总该有个理由吧?”她气恼极了,要不是碍于男女有别,早就冲到他面前发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