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云娘没再出声,只是认真的看着她那如粼粼秋水的双眸,再听见门口的动静,她便起了身,自顾自地离开了云出院。
不是无心便成,小两口现在正互相试探呢!
倒也是好的,若是没点波折,又怎能知晓自己真实的心意呢?
主子啊,奴婢可没辜负你的那一番苦心啊!
瞧瞧现在小主子都已经成亲了,来年若是能再抱上个大胖小子,倒也是一件让人欣喜不已的事!
霍璃同自军营回府,便急着见妻子,在房门口见到姑母时,姑母笑得开心,叫他快进去和妻子说话,而他一进门便看到美景——
粉面生辉,衬得她那原本雪白的肌肤更加的耀眼迷人,那有如两潭秋水的眼眸,更是让她整个人瞧起来妩媚而动人。
她这带着羞涩,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模样,令霍璃同瞧得有些痴了,直到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说了句你回来啦,这才回过神来。
他轻咳了声,朗声道:“让丫鬟帮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归宁省亲去。”虽然早已过了三日回门的时间,但向来视礼教为无物的他哪会在意。
“现在?”萧别倾讶然,望着他的眼神有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她与萧家情分本就薄,但可以回萧家看娘亲一眼,她自然是很开心的,可是却不解为何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现在!”霍璃同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却也看出了萧别倾的不解,向来从不向人解释自己所做所为的他破天荒的对她说:“今儿个下朝的时候,萧大人跑来,埋怨我竟没有带你回门探亲。”
这样的解释没有解答她的疑惑,于是她还是定定地瞧着他,突然间,她的眼角瞥见了霍璃同腰际竟大剌剌的挂着那日皇上赐给他的令牌,她才有了几分的了然。
“你是想让他们瞧瞧你的令牌?.”
对于萧别倾的一点就通,霍璃同很是满意,于是更大方地说道:“是啊,大约是府里弄得太干净了,让他们心生警惕而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不妄动,咱们上哪儿去找证据?”
“所以你就这么将玉牌挂在腰上,然后带我归家,最好还在言谈之中透露皇上对萧君两家已然起疑?.”
“聪明!”俊颜浮现笑意,那抹笑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俊美无俦,狂放不羁的气息也淡去许多,萧别倾看了,心跳竟有些紊乱。
“那我是不是也该试着恢复一点儿聪慧,好让他们更加紧张一些?”
萧别倾很自然的想到,要让他们紧张,便得让他们怀疑当年的事是不是已经有人知道了,她敢肯定这么做的效果绝对会比那块令牌来得好。
“不行!”
对于她的提议,霍璃同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的拒绝同时引来了萧别倾惊诧的目光。
明明是个最好的法子,为什么不行?
“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已经好了,他们必然会狗急跳墙,便会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
他护得住一次、两次,总不可能永远护得住,就算有侍卫、暗卫在,可总有万一,而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她再冒任何的风险。
“为何不行?惹得他们狗急跳墙,不是更容易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吗?”萧别倾不懂,还振振有辞的说。她也想通了,既然逃不开,就正面迎敌吧。
“总之不行,你还是得扮傻!”霍璃同咬着牙,正色对她说道:“万事有我,不必你来出头。”
“可是……”萧别倾还要再说,但霍璃同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然后粗声粗气地唤来了荷子,帮她收拾打点。
望着他那带着怒气的背影,萧别倾真不知自己又哪里惹着他了。
明明这就是个好法子啊!
只要萧君两家知道她的傻病渐渐好了,绝对会吓得想要立刻除掉他,他们愈急,就愈可能露出破绽,让他们找着证据。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懂呢?
“主子,我瞧着姑爷这几日心情好像都挺不错的,怎么方才又发了那么大的火啊?”倒也不是荷子爱打听,只是在萧家时便习惯了与主子说说话,否则成日扮傻子,再没人说说话,岂不真闷成傻子了。
“谁知道呢?近来他真是越发古怪了。”
萧别倾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本来心中也是有股闷气的,可想到等会便能见着娘亲,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几分。
将姨娘接出府的事儿,她已经拜托姑母了,若是能够赎回卖身契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到时也只能用偷的或用抢的了。
八宝干贝鸭、五彩烩鲜鱼,甚至连这个时节少见的河鲜虾蟹都上了桌,望着眼前的菜肴,霍璃同便知道萧家可是卯足了劲在接待他这个姑爷。
唇畔挂上了一抹玩味的浅笑,他倒真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如此热列的欢迎,他还以为自个儿如今早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呢。
想到方才他进门时,萧何之瞧见他腰间挂着的令牌,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地想笑。
“岳父大人,真是对不住,最近皇上倚重,公事繁忙,拖了那么多日才领着倾儿回门,望您不要怪罪。”
心中嗤笑一番的霍璃同突然正色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语罢还朝萧何之做了个揖。
见状,萧何之连忙起身相扶,赞赏的道:“好男儿应当以国事为重,老夫又怎么会怪你呢!”
“岳父大人真是宽宏大量!”霍璃同笑着说,亦端起了酒杯敬了萧何之一杯,待得那香醇美酒入喉,他才又说:“最近皇上交办了一件差事,小婿模不着头绪,所以想要请教岳父大人。”
“你说,岳父定然帮你。”
“是忠义王派刺客刺杀皇上和皇子们的案子,那时小婿还没入朝为宫,不清楚来龙去脉,所以想要问问岳父大人,这当年的事究竟如何?.”
闻言,萧何之的眼皮跳了跳,问道:“皇上交办你调查此事?”
“是,皇上总觉得此案还有诸多的疑点,只是那时他因夭折了皇子,一时盛怒,并未细查,如今回想,倒有许多地方不清不楚的,所以着令小婿重新调查一番。”
“皇上怀疑什么?.”
“自是怀疑那刺客如何可以在戒备森严的宫廷之中行走自如,必定还有其它人帮着忠义王。”
“这也未必,忠义王处心积虑谋画了那么久,当年被抄家之人也不少,只怕早就被一网打尽了,皇上怎么又会起疑呢?”萧何之小心翼翼的探问着,生怕当年萧君两家其实也有参与谋反的事已被皇上察觉。
“只怕是皇上自觉年纪大了,诸位皇子又还太小,心中难免忧虑,所以这才重提此事吧。”霍璃同随口搪塞了过去,皇上确实交代他查此事,但其实今儿个他来只不过是想吓吓人的,目的达成了便可。
不理会萧何之的暗暗忧心,霍璃同倒是自在地举箸,夹着桌上的佳肴一一送进嘴里。
第6章(2)
正吃得欢、又吃得香,突然间门外走进了一个小姐打扮的姑娘,霍璃同瞄了一眼,倒是有些惊讶。
瞧那姑娘的模样倒有几分和萧别倾相似,只不过不若她那么灵动。
看起来,她应该也是萧家的小姐,可若真是小姐,又怎会出现在这儿?照理说七岁以后男女不同席,所以这会儿萧别倾也是在内院和萧夫人用餐,而他则在外院同萧何之一起用。
“伯父。”萧别兰大大方方地进了门,没半点的扭捏之态,径自朝着萧何之曲膝请了安。
“嗯!”萧何之轻应了一声,接着说了句出乎意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