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咱们快些回吧!折腾了一天,倒是真累了。”
她不想知道!想当年还不是因为自己好奇,在发现有人时没马上跑掉,而倒霉地知晓了父亲的狼子野心,累得她扮了好几年的儍子,如今瞧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她更是一点也不想要知道关于他的秘密。
可偏偏她愈不想知道,霍璃同就愈想让她知道,他很喜欢那种同在一条船上的感觉,尤其是同她在一条船上。
吩咐车夫回府,霍璃同在马上行进声中低低地道:“我亲娘以前其实是皇上的妃子——”
“我不要听!”霍璃同说到了一半便被打断,只见她伸手捂住了耳,显然当真不想知道。
“就当是秘密交换吧。”霍璃同好笑地伸手拉开了萧别倾捂着耳朵的手,然后不由分说的继续说了下去,“方入宫时,皇上甚是喜爱她,可是因为她的出身不高,在位分上不能太过突出,所以只不过封了个小小婕妤,当年的皇后善妒,眼看着皇上日益宠爱我的母亲,心中暗恨,当知道我娘怀了我后,生怕她仗着有儿子会想法子将她弄下后位,于是先下手为强,三番两次的陷害,我娘为了保住还在她月复中的我,只好想法子逃离宫中。”
“这件事皇上知道吗?”
“他自是知道的,可那时他甫登基,根基不稳,且皇后的家族在朝廷中又有着极大的势力,所以皇上也只能对皇后睁只眼、闭只眼,私底下暗中帮着母亲逃离宫中。”.
原来如此!
萧别倾颔首,没想到霍璃同竟然有着这样离奇的身世。她抬头瞧了瞧他,除了浑身的气势之外,哪里有着皇子该有的仪态?
“然后呢?”反正都已经知道了秘密,那就干脆再知道得彻底一些,萧别倾索性直接问道。
“后来母亲逃出宫,生了我,可是皇后并不死心,还是派人追杀,因为四处躲藏,终究和宫里失了连系,等到皇上的根基已经稳了,能够对抗皇后母家时,已经寻不着我们了。但对我而言,皇子身分并无好处,只是让我和我娘颠沛流离,令我娘凄凉死去,所以我压根不想回京,若非我娘在临终前逼我答应要为皇上尽心力,我也不会从军。”
原来,他的童年也很苦……萧别倾叹息,但又想到一件事,既然他是皇子,那府里的那位姑母又是谁?
霍璃同凝眸一望,便知萧别倾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立时开口为她释疑,“那是父皇起初从宫中挑选出来保护我娘的护卫,也就是靠着她,我与娘亲才能逃过灾劫。”便是因为这样,一等他建了府邸,头一件事就是将她接过来奉养。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萧别倾望着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也才明白霍璃同为何能大言不惭地说不惧萧君两家的权势。
有个皇上老子,自然是谁也不怕,这样的靠山倒是稳当的了!
只是看起来麻烦似乎也不少,若是将来他当真认祖归宗,那么只怕会成为其它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心中另有盘算的萧君两家头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望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萧别倾的心中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懊不是才逃离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吧?
她只是想要安安的和娘亲过小日子,怎么这么难呢?
第6章(1)
脚踝上夸张的包扎总算在萧别倾无数次的抗议后被拿掉,云出院的丫鬟、婆子们也都经过了一番的整理。
霍云娘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花了几天的时间,便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一一揪了出来。
包括萧别倾的陪嫁在内,云出院少了大半的人,连四个大丫鬟也少了两个。
这件事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对于霍云娘更加感激和亲近。
现在她对霍璃同多了几分了解,也多了几分真心想亲近的念头。
“倾儿,这可是同儿特地进宫去向皇上讨的伤药,若是敷上了,两天就能下地了。”
霍云娘爱怜的望着萧别倾,眸中多了几分的心疼。
她膝下并无儿女,只一心抚养霍璃同长大,如今爱屋及乌地将萧别倾当成儿媳妇疼。
虽说萧别倾的傻名在外,可经过霍璃同的解释,她便明白了真相,也明白了萧别倾这几年日子过得有多辛苦,对她怜惜更深。
“姑母,我这脚伤已然无碍了。”
“看是无碍,可是还是得要小心看护,若是落下了病谤可就不好了。”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霍云娘还是万般叮嘱。
“知道的。”萧别倾点头轻应,这辈子除了她亲娘,也就霍云娘这般在乎着她了,心中自然也是不无感动。
其实,这霍家一点也没有萧别峦想得那么不堪,霍璃同也不如她以为的那样鲁莽可怕。
那男人啊,虽说是一肚子坏水,也不行君子之道,却不如一般武夫,他行事有时看似不羁,可其实皆有深意。
其实,她听到霍璃同淡淡的说着他的身世,说姑母如何舍身护他时,心中其实颇有触动,总觉得与他之间的距离亲近不少。
虽然起因不同,可他是颠沛流离,而她则是得装疯卖傻,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如此也算是同病相怜,于情于理她似乎都要对他好些。
“你别瞧同儿鲁莽,其实他的心像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呢。”
抬手让伺候的丫鬟为萧别倾斟了一杯茶,霍云娘含笑瞧着她说道。
虽说不是亲娘,可是同儿终归是自己打从他还在娘胎时就一路护持长大的,对于他的性子哪里有不清楚的。
这几天,瞧着同儿不时的在逗逗倾儿,她便知道这回皇上的指婚倒是歪打正着了。
那孩子只怕是当真瞧上了倾儿,甚至上了心。
所以简单的事,他总是兜了一圈又一圈,试探着人家的心,想方设法的想掳获她的心,人家不理他,他还挺不乐意的咧!
“姑母,这我清楚的。”萧别倾含笑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茶,轻啜了一口,然后说道:“夫君的确是个好人。”
虽然他脾气不小,但至少每每都护住了她,甚至还为了她进宫去向他最厌恶的人讨了旨意,光是这些就够她心存感激的了。
“你和同儿还没圆房吧?.”
也不知怎地霍云娘话就说到了这边来,萧别倾的脸蓦地红成了一片。
那日她壮士断腕地答应与霍璃同成为真夫妻,回府后她也和他说了当年听到的秘密。本以为要圆房,可是当她誓死如归的躺在榻上等他时,他上了床却只是长臂一捞,将她抱在了怀里,便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那一夜,她屏气凝神了好久都不曾入睡,可依旧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直到他醒了也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径自下了榻,自行穿戴好衣衫便出门去了。之后的几夜也是这般,教她完全模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那孩子在男女情事上从来都是很自持的,堂堂一个大将军,连个通房都没有收用。”
萧别倾听出霍云娘在替霍璃同抱不平,可这种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这个……我……夫君他……”自从不用再扮傻子之后,萧别倾向来是口齿伶俐的,如今一段话却是说得坑坑巴巴的。
“我知道你们的姻缘不同一般,只是既然已经拜了堂,我瞧着同儿对你也是上了心的,难不成你不愿意吗?”
年纪大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完全不拐弯抹角,直接得让人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
“我没不愿意,是夫君他……”没有人家的功力,萧别倾的话还是只说了一半,只觉得自个儿的双颊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