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好吧!”
只见黑衣大汉的老大爽快地举箸夹起一块圆饼,放进嘴巴里品尝起来。
许高升等人目不转睛地注视著他的反应,其中杨婶更是屏息等待。
他大大地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脸色渐渐有异。刚开始双眉紧皱,似乎感受强烈的味觉冲击,接著又咬了一大口,这次脸色一改,一脸甜兹兹地享受馅料的香甜。
圆饼至此只剩下三分之一,他乾脆将整块饼一口气塞进嘴里,隔了一秒,他突然双眼瞪大,鼻翼不住张阖,最后叫了出来。“这真是太……太……”
堂上众人静默,等待他的评语。
“太好吃了!”这句话一说完,马上又举箸夹起另一块圆饼,塞进嘴中。
“呜!”又是一次味觉冲击。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是非常享受“双喜临门”的味道。“大哥,这道菜真的这么好吃?”其中一名汉子难以置信地问著。
“嗯!”在点头回答间,他又张嘴吞下一块圆饼。
这下大家不再迟疑,连忙争先恐后地夹取圆饼,放进嘴里品尝。
“呜……”
“嗯……”
“啊!”
“噫?!”
镑种不同的感叹声在前堂此起彼落,许高升等人看著大汉们狼吞虎咽的模样,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爹!猪送来了。”
许正宝扛著一头猪,火速走进酒馆,没想到竟看到眼前这番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他有点不解。
杨婶是最先清醒的。她看见许正宝身上扛著的猪,高兴地迎了上去。
“宝少爷,你可回来了,赶紧将猪送进厨房吧!”她扯著他,快步走向厨房。
“杨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全是因为李师傅做的新菜色。”
“菜?是什么菜?”
“哎呀!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杨婶边走边说,不敢相信那道“双喜临门”竟会如此美味。
许正宝满月复疑惑,跟著她来到厨房外头。
杨婶一时忘记,竟然直接推开厨房的门,唤道:“甜儿,猪送来了!”
正在准备烹调猪肉事宜,甜儿忙得没有时间抬头,因此看也不看便回答,“杨婶,麻烦您先用热水将整只猪去毛。”
这下子换许正宝傻眼了。厨房的门一开,他便看见躺在一旁熟睡的李善仁,以及在灶前忙碌不堪的甜儿。
“甜、甜儿,怎么是你?!”他口吃问道。
没想到会听见许正宝的声音,她转头一看,知道事迹已然败露,只得无奈笑道:“宝哥,你先别问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到后院帮我堆柴堆?我要火烧全猪!”时间紧迫,一切只得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再行解说。
许正宝闻言,点了点头,捺住满月复疑问往后院走去。
甜儿这时先在猪月复里填上八宝馅料与糯米,再以细绳缝起,放在釜里以大火蒸煮。待馅料熟透,便以利刃在猪皮上划下一道道菱形花纹,然后涂上厚厚一层蜂蜜调味酱汁。接著再用长长的白布条将猪只里得密不透风,布条上又涂了层蜂蜜酱汁,这才吩咐许正宝用铁叉将整只猪串起,放在后院柴堆上烧烤。
炽热的火焰快速地将猪只吞噬,布条因高热而燃烧,整只猪逐渐烤熟,猪的脂肪在高热下融化,和著蜂蜜酱汁渗进菱形切纹的猪肉缝里。片刻,一阵蜂蜜甜香和著猪皮焦味,远远飘进前堂。
“哇!这是什么味道?”堂上众人忍不住垂涎三尺,蠢蠢欲动。
看著烧烤完毕的猪只,甜儿剥下外头被火烤得焦黑的布条,呈现出金黄酥脆的表皮,肉汁与酱汁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整只猪的肉质甜美又不失原味。
她切开猪只肚子,里头的八宝糯米饭就像黄金般涌出,饭粒中除了八宝香味,还夹杂著肉汁的浓醇以及蜂蜜的香甜。
这顿饭填饱了所有黑衣大汉的肚子,也让酒馆众人大开眼界。
“唔!这只烧猪可真是好吃。”有人已经打著饱隔,眼睛微眯,似乎感到回味无穷。
松了口气,许高升只希望眼前这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汉能够赶快吃饱,付钱离开。直到恭送他们出去,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杨玉红和母亲一起收拾著桌子,忍不住心中好奇地偷偷问道:“娘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没想到甜儿跟她爹一样有那么好的厨艺。”
另一方面,在厨房的甜儿和许正宝处理著善后事宜,浑然不知李善仁已然清醒,正站在厨房门口注视著她。
“甜儿,你快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许正宝看著她问道。
“我……”正当她想开口说明,却愕然发现李善仁就站在厨房门口盯著她看,要出口的话不由得又咽了回去。
“爹!”她惊慌地看著沉默的李善仁。
没有任何表示,李善仁只是摇晃著脚步走过两人身边,往大厅而去。甜儿赶紧走了过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没想到李善仁看都不看,就这么走出酒馆,往回家的路而去。
甜儿赶紧回头跟许高升说:“许叔,我先送我爹回去,之后再回来帮你们整理。”
“不用了!你跟李师傅一起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个再来吧。”
许高升了心认为李善仁是因为煮了一顿大餐太过劳累,才会话也不说地便回家休息,所以也没说什么,连忙催促甜儿回去。但是当许正宝告诉他,方才一切菜肴都是甜儿亲手烹煮时,他不禁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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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甜儿父女俩沉默不语,谁也不打算先开口。直至晚膳过后,甜儿一如以往地准备好一壶睡前酒递给爹亲,谁知他一伸手接过,就将酒壶砸向地面,锵的一声巨响,酒瓶子碎了满地,甜儿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你这不孝女,还不给我跪下!”李善仁阴沉著脸,神情严峻。
“爹,我……”她的眼泪几乎快掉下来,眼前的爹亲看起来比三年前那次还要凶!
“你记不记得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李善仁咆哮道。
“我……”想起当初对爹亲的承诺,甜儿不禁跪在桌边,低头啜泣。她的确答应过,三年前当她被爹发现她在河边偷练厨艺时,脾气大发的他不仅将自己大大斥责一番,还将那本被她视为珍宝的食谱撕毁,让她伤心了好一阵子。
虽然那时候她便答应爹以后绝不再动手做菜,但随著时间过去,按捺不住内心对於厨艺的热情,她又偷偷回到河边凭著记忆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最后甚至开始自创新菜。
不过,也是从那次之后,他们父女俩之间好像多了道无形的隔阂,除了日常生活对话外,李善仁甚至连正眼也不看她一下,每天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若不是这次的意外,他也许还不会发现甜儿仍在持续做菜。
“还我什么?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对老父说的话就可以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李善仁激动的说,丝毫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爹,我没有!”甜儿低声啜泣著。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但,她也不懂为何身为前任御厨的爹竟会不让自己的孩子学习厨艺?她真的不懂!
“我把你拉拔到这么大,只希望能帮你找户好人家嫁了,不要整天再弄这些锅锅铲铲的低俗差事。爹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听?”
听见他的责骂,甜儿哭得更凶了。“呜……爹!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帮我找户好人家,那么让我习得好厨艺又有何妨?”终於忍不住心中多年的疑问,她一古脑儿地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