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烂咖。”阿晰发表评论。
“烂透了,大受打击的新娘当场哭花了脸。”澄澄抓起一块Pizza用力咬一口。“两边亲家乱成一团,推挤叫骂,谁要动手拉伴娘,她就抓着麦克风威胁,说谁敢碰她,她就带着孩子去死;不然就是尖叫说,谁撞到她的肚子,她要流产了,新郎则是拚命跟新娘解释,他跟伴娘只是逢场作戏,一点都不爱伴娘,他爱的始终只有新娘。”
“全都是谎话,我看新郎谁也不爱,只爱他自己。”同样身为男性,他并不苟同这种做法,是男人就该光明正大,不爱就是不爱,爽快点,干么搞劈腿?
“我同意,新娘真的很惨,一天之内惨遭爱人跟好友背叛,听说她跟伴娘是十年的好朋友,跟新郎也交往四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两个,也不晓得他们究竟背着她来往多久了。另外,伴娘更强硬地要求新郎负责,还放话说他如果不负责,就要来个一尸两命。”
“一场闹剧。”阿晰拿了块炸鸡喂她。
“可不是,今晚的场面实在是难看至极,我不想让新娘更加难堪,所以就帮忙将她带回新娘休息室了。”她跟其它人在新娘休息室里陪伴不断哭泣的新娘,原本该是最幸福快乐的一天,却被无法控制yu/望的新郎与伴娘破坏,真是糟到让人无言。
“整场喜宴一定既尴尬又难堪,宾客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红包都包了,总不能厚脸皮讨回来吧?”
澄澄耸肩。“我也不晓得他们怎么解决的,后来我没出去,新郎急着要到休息室跟新娘解释,但是新娘这边的人不让他进来。”
“新郎没被揍?”要是他,早就揍扁那偷吃的新郎。
“新娘的爸爸跟哥哥都动手了,但新郎的爸妈很不高兴,双方家长最后演变成打群架,全都闹上警局。”
“难怪你会累成这样。”他心疼地亲亲她柔女敕的小脸蛋。
“你们呢?今晚好玩吗?”希望他过得比她愉快。
阿晰仰头一笑,灌一大口啤酒。“哈,差不多。”
“什么意思?”她一愣,抓过他的手,也喝一口冰凉的啤酒,驱赶今天所见到的所有不愉快。
“你想想,有爱闹得鸡飞狗跳的阿昊在,可能有宁静祥和的时候吗?”
他再细心叮咛:“不要喝太多,你没吃多少东西,会醉的。”
她粉唇微噘,软软地更窝进他怀里。“就喝几口,反正有你在,没关系。所以你们今晚也过了精彩的一夜?”
“PUB里的舞客先是像骨牌一样倒成一片,再陷入无意义的混战。”阿晰一边喂她,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今晚的群架,这一回爱打爱闹的狼人全都没加入混战,他们当观察评论员,看谁打得好,谁又打得太差。
澄澄听了不断摇头娇笑,让她的男人一口接一口喂食,她也一小口一小口啜饮啤酒,然后醉眼迷蒙,勾下他的脖子,献上带有麦香的粉唇,继续先前中断的激/情狂爱。
第6章(1)
毒辣的火球在天空燃烧。满是沙尘的建筑工地中,年轻健壮的工人们月兑下上衣,露出黑得发亮的胸膛,晶莹的汗水自一一头肌滑下,构成诱人画面。
水泥搅拌车轰隆作响,大型吊臂车将钢筋高高吊到十楼高的位置,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吊高的钢筋上,如果一个闪神失误,意外就会发生,为了生命安全,他们都十分谨慎。
身高一百九十公分、身材壮硕的阿晰置身在危险杂乱的工地里,头戴工地专用的安全帽,手拿着设计图,仰头观看吊起的角度与高度对不对,再拿着大声公,扬声指浑负责操作吊臂车的司机。
堡地经理站在阿晰身旁,随时等候阿晰的指示。地面泰半已清空,工人们并未让自己曝露在危险中,十楼平台上站了几名身材特别健壮的工人,当吊臂将钢筋送至平台时,他们会全部趋近扶住爸筋,协助沉重的钢筋安全放置在平台上。
“阿全,你再往左五度角。”阿晰精神专注,下达命令。
昂责操纵吊臂的阿全嘴巴嚼着槟榔,聚精会神地依照阿晰的指示向左倾斜五度角,然后,慢慢往下放。
在平台上等待的工人们以有力的双臂向上伸展,一碰到被太阳晒得热烫的钢筋时,在上面负责的工头透过无线对讲机跟下面的阿全说:“阿全,你再放慢一点。”
收到指示的阿全,将放下的速度再放慢,让上方的工人们将沉重的钢筋安全放置解开后,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阿晰转头跟工地经理说:“陈经理,你要随时留意工安问题,这里不许出一点意外。”
一场意外,往往代表一个家庭的破碎,再多的金钱都填补不了伤痛,他不要他的工人及其家属活在痛苦、悲伤中。
“好的,阿晰,我会叫大家特别留意。”和阿晰长年配合的工地陈经理认真回道。他记得初次见到阿晰时,还想说这不过是窝在计算机前画设计图的毛头小子、温室小花,满口理论,根本什么都不懂,尤其得知阿晰是国内外知名建筑师独照寅的独子时,更加认定阿晰是倚靠父亲盛名,才当上建筑师的富家公子。
直到跟阿晰共事后,他才知道阿晰很平易近人,且凡事亲力亲为,不懂的他绝对不会装懂,还会请教他们这些老经验的人。除此之外,阿晰从不会抬出他老爸的名号压人,大家坐在工地嗑便当时,他也席地而坐,一边嗑便当,一边跟大家闲话家常,倒是令陈经理印象深刻的是阿晰教人咋舌的食量,他嗑起便当来真不是盖的,没三两下工夫就把五个便当吃个精光。
从谈话中,陈经理发现阿晰最重视的就是大家的生命安全,他也绝不允许偷工减料这种事发生。大家熟知彼此脾性后,相处起来自然愉快,陈经理也跟独照寅合作过,必须说这对父子的性情有如天壤之别,若说一个是火力四射的夏天,另一个就是让人骨子里发冷的寒冬,幸好阿晰不像他老子,不然真的很难相处。
阿晰感激地拍拍陈经理的肩头,衷心感谢。“辛苦你了,陈经理。”
他已经由灵敏的嗅觉发现阿昶的到来,他对陈经理颔首,转身迎接唇角挂着讥笑的阿昶。
一股悲伤涌上他的心头,从前的阿昶不是这样的,阿昶爽朗、爱笑,可是从莎蔓那个贱女人用银子弹射向阿昶的心脏,意图置阿昶于死地后,伤愈的阿昶就变了,他变得愤世嫉俗,总是对人冷嘲热讽,弄得兄弟们都想动手痛扁他一顿。架,打了无数场,改变的阿昶却再也无法变回原本的模样,这是最令他们感到莫可奈何的地方。
阿晰双手环胸,好看的下巴对阿昶扬了扬。“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因为吃太饱,很闲。”阿昶踩着一双黑色的马汀靴朝阿晰走来,工地的砂石、铁条与钉子被靴底踩得沙沙作响。
“既然这么闲,怎么不回家陪伯母聊聊?伯母前两个礼拜才跟我说,你好久没回家了。”心疼乔素莲的阿晰不苟同地摇头。
身为“MARS”健身房老板的阿昶一怔,语气冷硬,随便编了个借口。“我最近很忙。”
不是他不再喜欢爸妈,而是每次见到爸妈,就会想起他躺在医院垂死挣扎时,妈妈守在床边哭红双眼、向来冷静自持的爸爸也红肿双眼的情景。若非爸爸动员医院最菁英的医疗团队竭尽全力救他,这条小命怕是早就没了,因为歉疚,因为再也难以回复从前的他,他渐渐找尽镑种名目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