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之镇的眼里没有怜惜,冷冷嘲讽,“收起你那些虚假无用的泪水,以前是我识人不清,才会看上你,现下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再也骗不了我。我言尽于此,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省得玷污了我的眼睛。”
梅云樱不愿相信他会对她如此无情,扑上前抓着他的手臂。“为什么?是不是官兰兰说了我什么?!她是嫉妒我,才会故意诬蔑,你不要听信她的话,我不是那样的人……”
“滚开!”他毫不留情的挥开她。“娘子没有说过你一句不是,她可不是你这种女人能比的。”
“可你之前明明还对我那么好,这是为什么……”倘若不是官兰兰从中作梗,他怎么会突然翻脸无情?
为了给她最后一击,左之镇坦承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尝尝以为得到了之后,再失去的感觉。”
梅云樱震惊的看着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先前的美好,全是他在骗她……
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左之镇不再想看见她,让下人将她赶出去。
梅云樱离开后,左之镇沉着脸让凤儿将庄子的下人一个个叫过来盘问。
他怀疑庄子里出了内贼,否则梅云樱岂会每次都能挑他在的时候过来,还有,先前娘子离家出走之事,她竟也知道,还马上赶了过来,很明显定然是有人传了消息给她。
左之镇审问了两个老仆人以及厨娘与新招的两个小厮后,最后只剩下文咏菁带来的两个陪嫁丫鬟。
因为这事与文咏菁有关,左之镇遂将她也请了过来,把审问的事交给她。
文咏菁端坐在堂屋里,冷眼看着一脸惶恐走进来的秀雅与瑶琳。
方才左之镇告诉她庄子里可能有人去向梅云樱通风报信,她首先怀疑的就是她们,啧,她本来还以为是梅云樱太了解左之镇,才这么会拿捏时间,没想到是出了内奸。
她也不啰唆,直接质问,“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将庄子里的事泄露给梅姑娘的?”
“夫人明察,这事不是奴婢做的。”秀雅与瑶琳异口同声的喊冤。
左之镇低声交代了凤儿几句话,凤儿悄悄离开。
“你们老实自首,我可以网开一面,可若你们嘴硬不肯承认,要是被查出来,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夫人,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冤枉的。”
文咏菁见两人还是坚决否认,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办法逼她们吐实,严刑逼供什么的对她来说太残忍,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
瑶琳又道:“夫人,奴婢是您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向着您,怎么会向梅姑娘通风报信,求夫人相信奴婢,奴婢绝没有做这种事。”
秀雅也急忙附和,“就是啊,奴婢又不认识那个梅姑娘,为何要这么做?求三爷和夫人明察。”
文咏菁看看她们,再觑向左之镇,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她们所做,要让她们认罪有点难办。
左之镇轻拍她的手,安抚道:“是不是她们所做,很快就会知道了。”
听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能找到什么证据,文咏菁不禁有些好奇,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凤儿快步走进堂屋,将手里的两只荷包递给她。
“夫人,这是奴婢在秀雅和瑶琳房里找到的。”
秀雅与瑶琳一看见那两枚塞得鼓鼓的荷包,登时脸色都变了。
秀雅甚至愤怒的月兑口质问,“凤儿,你私自拿我和瑶琳的荷包过来做什么?!”
这话无疑是承认那两只荷包是她们的,但瑶琳扯着她的衣袖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文咏菁掂了掂手里的荷包,望向她们。“这是你们两人的荷包,看来里头装了不少银子呢。”她当场打开来,将里头的银子全倒到桌案上,算了算,至少都有二、三十两。“我曾听你们提过,你们的月银泰半都得送回家去,这么多银子是怎么得来的?”
而就她所知,她们两人平时常会去买些胭脂水粉和一些小首饰什么的回来,再加上又要送钱回老家,根本不可能存下这么多钱。
见自个说错话,露了馅,秀雅急忙解释,“夫人,那些都是奴婢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文咏菁自是不相信她的话,对凤儿交代道:“凤儿,你上梅家去问问梅姑娘,她这段时日都给了她们多少银子,说个数目,再派个人过来,我从这里拿出来还给她,省得教她以为咱们府里头的人都贪财。”
闻言,秀雅与瑶琳面如死灰。若是凤儿真上梅府去问,那么她们两人向梅小姐通报信而得到打赏之事,便会曝露了。
明白无法再狡辩下去,瑶琳和秀雅当即跪下磕头。“奴婢知错了,求夫人饶命!”
文咏菁冷冷的看着两人,她又没有要杀她们,饶什么命,不过罚还是要罚。
“我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你们做出这种事,不用再留下来了,凤儿,带她们去收拾收拾,让她们今天就走,至于她们从梅小姐那里拿到的这些不义之财,就全部没收充公当做惩罚。”她只各给她们五两银子,其他的全都没收。
见事情已毫无转圜,秀雅与瑶琳心怀怨恨的离开。
处理完两人的事,文咏菁轻吐一口气,感叹的道:“她们从一开始就很不老实,是她们一直求情我才让她们留下,想不到她们会做出这种事来。”
“把她们赶出去也好,这样一来,关于你的来历也较不会惹人起疑。”左之镇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块走回寝房。
有他相陪,她忽然觉得秀雅她们背叛的事,也变得无足轻重了,她微笑的靠着他的肩,遥望着挂在天边的月牙儿,不再如初来这里时的茫然,心里是前所有未的安定。
第8章(1)
盐井开凿一事进行得非常顺利,董师傅表示,若没意外的话,明年四、五月就可以开始产盐了。
这时已是岁末,随着年关将至,文咏菁与下人忙成一团。
要布置庄子,还要置办年货,现下庄子里的钱是只出不进,文咏菁不得不谨慎计算花销,以免手头所剩的银钱撑不到明年盐井开采就全花光。
左之镇找来的几个朋友虽都已将各自的分额提交出来,那些银子他也全交由她所管,但那是要支应开凿盐井的各项所需,她并不打算动用,公归公、私归私,得分清楚才行。
她为左之镇和庄子里头的几个下人各做了一套新衣裳,她自己的则省了,她嫁过来时带来的衣物虽没有很多,但也足够穿了。
左之镇一办完事回府,就直直往寝房而去,一推开门,看见文咏菁坐在桌前,桌上摊着一本帐薄,旁边还摆着一袋碎银和铜钱,拨着算盘在计算什么,他走上前,亲昵的揽着她的肩问道:“娘子在做什么?”
“后天就是过年,我问过凤儿一般过年时要发给下人多少赏银才够,正在算这些加起来一共要花多少银子,好事先准备起来。”
“娘子不用再为这些小钱发愁,想怎么赏就怎么赏。”他大气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
她讶异的接过那些银票数了数,发现足足有两百五十两,吃惊的问:“你这些钱哪来的?”
“自然是赚来的。”左之镇得意的扬起嘴角。
“你是怎么赚的?”文咏菁疑惑的追问。
“是我光明正大赚来的,你尽避拿去花用。”
自打她跟他成亲以来,他没能让她过上什么好日子,他一直心存愧疚,今日终于能够拿钱回来,他总算稍稍吐了一口怨气。
她挑眉,“既然光明正大,为何不能说是怎么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