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想装睡,装着装着,黎黎兆雪因为想太多,居然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伊恩已经不在旁边。
看了一眼时钟,发觉自己只睡了一个多钟头,没有想像中的久。
空气中弥漫着炒莱香,她一呆,套上毛绒绒的室内施鞋,走入厨房。
斑大的男人身形背对着她,一手拿着妙锅的柄,一手抓看锅铲,大大翻炒看刀工切得整齐的配料。
餐桌上已经摆了五道菜,全部都走以辛辣为基底的川莱。
鱼香茄子,麻婆豆肩、芹莱妙牛肉、辣炒豆干、辣油藕片……每一道都是她很害怕的辣红色。
她怕吃辣,怕得要死。
他喜欢吃辣,因为以前念书的时候曾经在川莱馆打工,厨子喜欢他,私下传经他很多一流的厨艺,不过都是重口味。
察觉到身后有人,伊恩停下盛盘的动作,回头望去,黎兆雪紧张兮今地收起畏俱的眼神,挤出渴望品尝的笑容。
“你好久没下厨了喔。”她走过去,趁着他在捞锅里的辣子鸡丁,撒娇似的从后方圈住他的腰。
男人的背影些徽一震,鼻尖的炒莱香顿时被她的幽香取代,环在腰上的滑腻小手又收紧了,像是很怕他会拒绝似的。
苞他在一起,她很没有安全感……他当然知道,因为这本来就全在他掌握之中。
越是猜测不安,她愿意付出的越多,对他也越是依恋。这是她的弱点,也是他最有利的筹码。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这本来就是他的性格,但是用在她身上,更是变本加厉。
眼前又浮现她今天在休息室一闪而过的受伤神色,冷硬的心不由得一软,想抓开她小手的念头立刻撤下。
“肚子不饿?”他口吻带着难得的宠溺。
“好饿。”她开心的点头,小脸贴在他坚硬的背肌上,眷恋地蹭着。
他侧着头,低眸望着她小猫腻人似的小动作,唇角浮上了一抹不自知的温柔微笑。
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她雀跃的坐上饭桌,端起他盛来的白饭,避开辣椒,夹了好几口刚起锅的鸡丁。
“好吃。”虽然舌头辣得快喷火,但是翻炒入味的香气还是让她赞不绝口。
伊恩看了她一会儿,放下碗筷,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怕辣就别吃了。”
心虚了下,她杏眸圆瞠。好奇怪,她明明没让表情露出任何破绽,可是他总是可以看出她的心。
“不辣,真的不辣。”怕他将菜撤走,她手忙脚乱的猛夹莱,嘴上逞强地说:“我超喜欢吃辣的好不好!每次跟心怡去吃麻辣锅,吃最多的都是我,下次我们去吃,你就知道我有多会吃辣了!”
才怪!其实她连麻辣妈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过,只是常常听见高心怡对地提起,却苦无机会去品尝。
她那孩子气的动作,意外的惹笑了他,但是在笑的同时,心口却传来一阵闷痛。
因为不想扫他的兴,害怕吃辣的地,竟然可以用着灿烂笑容大口吃川莱,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爱他?
好几次夜晚醒来的时候,望着缩在他怀中的她,他总问自己,这样做,错了吗?
“再不来吃,都要被我吃掉罗。”见他兀自站在那边发愣,她虚张声势的说。
他回过神,坐回餐桌,白饭上头已经堆满了她夹的莱,心底逐渐发烫,拿起筷子,他夹了块香软的茄子到她碗里。
她一愣,绽露笑容,满口的辣味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甜。
第5章(1)
用过了午夜十二点多的迟来晚餐后,为了回报他亲自下厨的贴心,黎兆雪自告奋勇清洗善后。
结果……
啷!一套十来万的瓷器餐具组,从那双不曾做过任何家事的白女敕小手滑出去,当场砸毁在地上,上演一场瓷器自杀事件。
好笨!连她自己都这样觉得。
会赚钱有什么用,连帮他洗个碗都不会,笨死了!她讨厌对家事一窍不通的自己。
正准备淋浴的伊恩才刚月兑下上衣,一听到外头传来刺耳的破碎声响,眉头一皱,转身走出浴室。
一踏进时房,就看见她无措的蹲在地上,美丽的脸蛋被自贵与懊恼占满。
他无声叹了口气,蹲,及时拉住地准备捡起碎器断瓷的小手,忍不位出声斥责:“笨蛋!”
很少被人这样大声责备,她霎时一愣,还没回神,腰问忽然一热,下一秒她的身子已经被他扶腰抱上流理台。
愧疚又丢脸的看着他清理瓷各的命案现场,她生着自己的闷气,眼肠有点泛红。
伊恩清理结束后又返回厨房,看见她低着脑袋,波浪鬈发垂散下来,掩住了精致的美颜,绞弄起十根纤白的指头,眼角依稀还泛着晶莹的泪光。
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莫名地,比起她往常美丽慑人的光鲜亮丽那一面,更能触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他重新迈开脚步走近她,忽然展开双臂抱住了高坐在宽敞流理台上的娇柔女人。
她愣了好几秒,呆呆抬眸,还没开口就先被他压下的唇堵上,充满侵略性的舌头顺势滑入她嘴内,拨弄着丝绒般的芳腔,汲吮津液,卷上被吸得麻软的粉红小舌。
……
英国,伦敦。
虽然用尽籍口百般推拒每个家庭聚会的时间,但是碰上爹地的生日宴会,就算黎兆雪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得忍住不想跟心爱男人分开的任性,飞回伦毅一趟。
拖着行李一出机场,她就开始想念伊恩了……好想好想他,好希望每分每秒都可以跟他在一起。
戴着雷朋墨镜的黎兆雪,一身简便的裤装,虽然个头娇小,但是黎家的拉丁裔管家还是一眼就看见她。
“小姐。”管家恭敬有礼的向她招手。
“嗨,西西莉亚。”黎兆雪快步走近,给了久违的女管家一个大拥抱,随后上了宾利轿车。
她的家庭成员很简单,爸妈和一个长她六岁的大哥,但是大哥冷漠寡言的个性太难靠近,她反而跟家族中的某几位堂哥比较要好。
车窗外的天空阴蒙蒙,难得回家一趋,她的心情却好down。
纤手探入包包内,掏出手机,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拨了通电话。
电话答铃响了好久,终于有人接起:“下飞机了?”
听到从上飞机后就思念得要命的低沉嗓音,她心暖暖的,耳朵也发烫,美醉也盈满了温柔爱意。
啊,都给忘了!时差的缘故,台湾那边应该还是晚上,他昨天都在拍摄杂志宣传照,一定累瘫了。
“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她弱弱的道歉。
“嗯。”他也没安慰,自然地接受她的道歉。
“需要帮你买什么吗?”担心他会忽然收线,她赶紧又问。
“不用。”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充满清晰可察的睡意,口气也渐是不时烦了。
“好吧……那我挂电话了,Bye!”
苦笑着按下结束通话键,她习惯性地在心底对自己叹了口气。在外人面前,黎兆雪是个成熟美艳的女人,在这个男人前面,她却永远像个无所适从的小女孩,努才掏出身上所有的糖果去讨好他。
“小姐有交往对象了?”一直透过后照镜偷偷观察她的西西莉亚暖昧地问。
黎兆雪双颊泛着玫瑰般的红润色泽,急慌慌的用西班牙语回道:“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那明明是谈恋爱的口气。”西西莉亚虽然听不懂中文,却可以从她刚才忽喜忽低落的脸色窥出端倪。
“真的没有,只是朋友。”黎兆雪嘴硬。
“老爷会很难过的。”西西莉亚取笑的说。
“西西莉亚!”
就在主仆问的笑语对谈中,宾利轿车驶入位在伦敦郊区的一座庄园,黎兆雪百无聊赖地透过墨镜看着窗外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