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快把东西买齐,谭管家刚才通知我,少爷搭飞机到台东,要我们到机场接他。”
娥皇屏住气息,差点无法呼吸。
他……到台东了?真的要见面了!
她赶紧拎起买好的食物,跟着阿来伯回车上。
“谭管家说是少爷的助理华瑞先生通知的,华瑞先生要我们赶在少爷离开机场前接到他,否则就麻烦了。所以我才会进市场催你。”
“为什么?”
“因为少爷说他想自己进别墅。”
“他知道路吗?”如果照谭伯所说的,他每年这时候都会来这里的话,这么多年了,应该清楚才对。
“少爷是路痴,这是秘密,你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说。我们不晓得有钱人家的心态,不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路痴?娥皇没想到会听见这个答案,原来在她心目中跟天神没两样的男人,是路痴!炳……
“你想要笑,现在可以笑,但是别在少爷的面前笑。”阿来伯对这举止有礼、说话又细声细气的女孩十分有好感。
别墅里全是一堆老人,很久没有见到像她这样有活力的年轻人,连他都觉得年轻十岁。
尤其她常用厨房的烤箱变出一大堆没有见过的食物,只知道是来自法国的东西,让他们这群LKK尝鲜,他还带回去给老伴开眼界呢!
“他会介意别人说他是路痴?”娥皇揩着泪水。
“重点在于,他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是。”
“那你们怎么发现的?”
“好像是六年前,还是五年前,有一次少爷说要自己进别墅,叫谭管家不用派车,谭管家不以为意的答应,结果本来说好早上十点到,过了下午三点还没有看见人影,谭管家拨手机也找不到人,当下就联络华瑞先生。你也知道,有钱人就怕被绑架。结果华瑞先生一听,也以为是绑架事件,大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接近傍晚六点,终于接到少爷打来的电话,他说出租车司机让他下车的地方很偏僻,找不到明显的路标可以形容自己在哪里,他走了两个小时,只看见田畦和牛舍。谭管家听他形容了半天,越来越觉得那景像很熟悉,结果居然是别墅的后门,少爷在后门绕了两个小时还找不到路!”
娥皇捧月复大笑,来伯说的话舒解了她紧张的情绪。
只是,该来的还是会来……她应该说什么开场白?
第3章(1)
炳啰,好久不见!
不行,很恶烂的感觉。
我走过很多国家,人总是有寻根的本质,所以想回家了。
老天!他才不会关心这个。
我听说你有要好的女朋友,所以想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
娥皇敛着眉,完全想不出该说什么,如果可以,她想跑进厕所躲起来,因为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阿来伯发现左克俭,连忙迎上前,接过他手上的皮箱,“少爷。”
“我不是交代了,我自己会到别墅。”左克俭蹙起眉头。
“早上我送女英去市场买菜,顺路过来的。”阿来伯推了下娥皇。
她向前踩一步才稳住身子,“是……是的。”
如此一来,她被迫与他四目交接,看见他深不见底的双眸倒映着她的身影,让她感觉晕眩。
“我……”她的喉咙干涩,嗓音低沉。
没等她说完,左克俭径自转身,“走吧!”
就这样?他没有认出她吗?
娥皇不敢置信,她是他老婆,就算曾经是,也无法否认他为她做的那件事。
只要她活着,心脏跳动,便无法忘怀。
没有人会为对自己来说不重要的人如此付出,除非……除非什么,连她都无法帮他找借口。
“女英,还不快点跟上来!”阿来伯回头喊着。这小女娃该不会喜欢上少爷吧?她方才看少爷看得目不转睛。唉!造孽,男人长得这么好看,简直是罪过。看样子他得找时间好好的开导她。
“好,来了。”娥皇回过神来,赶紧加快脚步。
阿来伯打开车门,左克俭才弯下腰,还没上车,扑鼻的臭味让他停止动作,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味道?有人踩到狗屎?”不是他,否则在飞机上早就引起抗议。
“啊!是榴莲。”阿来伯也是爱好者。
“榴莲?”
“就是有果中之王称号的水果啊!”娥皇解释。
“我知道,但是谁在车上放这种东西?”
娥皇连忙打开后车厢,把榴莲拿出来,“这是市场猪肉摊老板送的,很好吃,虽然味道不太好闻,但是人活着就要勇于尝试,要不要来一口?”
左克俭倒退三步,“你们快点解决它,把车门全都打开,让味道散光。”
娥皇耸耸肩,看样子他不是勇于冒险的人。
她与阿来伯站在一旁,把榴莲吃光。
真糟糕!这种东西很补,她该不会流鼻血吧!
回程的时候,因为多了他,车内的气氛变得沉重,娥皇漫不经心的偷瞄后视镜,试图观察他,他按下车窗,风儿吹乱他的黑发,有几绺落在额前,增添稚气。
他的眼角多了几道细纹,那是笑纹吗?所以他这些年过得很快乐?
傻瓜!谭伯不是说了吗?他身边有红粉知己陪伴,活在幸福中的男人,当然笑口常开。
她的心微微发酸。原来只有她站在原地,背负着过去的悲伤,其他人全都迈开脚步,朝幸福的方向前进。孤独的滋味反噬着她,她突然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
“你说你叫女英,所以你有姊姊叫娥皇?”
听到他醇厚的嗓音,娥皇来不及收回视线,在后视镜中与他四目相交,心微微震动。
她摇头,“我家只剩下我。”
“抱歉。”
“没有关系。”冲动之余,她接着问:“你有朋友的名字叫娥皇吗?”
“女英。”阿来伯吓了一跳,没料到她会逾矩,在别墅工作最忌讳嘴巴不牢,还有喜好搬弄是非。
“没关系。”左克俭毫不在意,“娥皇是我妻子的名字,她不见了。”
“没有人会突然不见,你确定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事出必有因,如果你没有对不起她,她不会不见。”他的好气色让她嫉妒,没有她,他反而过得更好。原来为了成全心爱的人而选择退让,只是小说里虚幻的美丽。深爱的人幸福,而自己永远只能站在角落观看,多么的残忍,怎么可能会觉得快乐?
阿来伯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滑开,幸好及时抓住。这小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你确定自己不认识任何名字叫娥皇的人?你的语气十分愤慨。”
喝!娥皇避开他精锐的双眸,“我纯粹是好奇,如果你的妻子不见,你的神情怎么可能这么淡漠?”
“事隔多年,如果我还能慷慨激昂,未免太矫情。你说是吗?”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看向窗外,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正透过后视镜看她。
老天!她干嘛没事捋虎须,还挑这种危险话题?
他太聪明,一丁点异样就可以让他产生联想。
娥皇,你要记住,这次回台湾,只是归乡寻根,不要再打扰其他人的生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透过视讯荧幕,左克俭迎上水精锐的眸子。
“听说你在台东?”水把玩着像牙制的麒麟。
“刚到。”
“修通知我,你要娶KGA集团主席曼敦的女儿莉莉卡。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不是结婚了?”
“我会离婚。”
“为什么?当初你都没有离婚,过了这么久才离婚,你不是……”
“我们渐行渐远,你应该也耳闻过有关她的一些负面新闻。”
“坦白说,我认为她不是娥皇,我见过娥皇几次,虽然她当时身体不好,体型相对瘦削,但眼睛是灵魂之窗,不会骗人。”水好整以暇的说:“她是假货,你当时为了让修坐稳魁主的位置,营造出老魁主真的是年老退位的假像,所以找了第三者来假冒娥皇,否则没道理她父亲被迫退让魁主之位,最后甚至抑郁而终,身为女儿的她都没出面说什么,反而还站在你身边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