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吗?”王靓娟蠢蠢欲动。
“你以为事务所的所有同仁今晚为何都聚集在学长的别墅烤肉?是因为从明天开始,我们所有的人都要投入花朵贸易商的那一场跨国官司,会很忙,没时间休息。还有,学长接下来的行程会在大陆和美国、日本之间四处跑,错过今晚,你何时才找得到机会解开你们两人之间的误会?”
“嗯,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学长,跟他解释清楚,把误会解开。”
王靓娟点点头,奔出厨房,冲进房间,拿起一条干净的浴巾,再跑到屋外。
然而越是靠近游泳池,她越是放慢脚步,不想让蔚海蓝看出她急切又渴望能接近他,努力平稳呼吸的节奏。
她捧着浴巾,默默的站在游泳池边,等他游累了,她再献上浴巾,相信他会感动,不会再冷硬的拒绝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蔚海蓝终于疲倦了,缓缓游到池边。
“海蓝学长,这给你。”
他仰起头,迎上她期盼的视线,双手用力一撑,矫健的跃出睡眠,双掌拂去脸上的水珠。
“海蓝学长,这浴巾给你。”
“不必了。”他走向休闲椅,拿起上衣,随意的擦拭身体。
蔚海蓝冷残的眸光令王靓娟忧惧,惴惴不安的拉扯着浴巾。
“很晚了,没事就早点睡,明天还要到花朵贸易商那里开会。”他将上衣垂挂在肩膀上,随即转身离开,再也无法像往日那样跟她谈笑风生了。
望着他的背影,王靓娟咬咬唇,“海蓝,我们谈谈好吗?”
他回头,冷淡的瞟了她一眼,“有什么好谈的?”
基于道义,他压抑着满腔怒火,无法对她发泄,可是每看她一眼,愤怒的火焰就愈来愈高涨。
“海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可以改,请你不要不理我。”王靓娟不敢直视他,他凌厉的双眼像是恨不得杀了她,但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说什么她都要鼓起勇气。
“早在你将那些应该交到我手中的mail藏起来,把找我的电话挡下来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蔚海蓝的黑眸毫不客气的射出严厉的冷光,再也无法压抑熊熊怒火。“嘎?什么?”她瞬间瞠大眼,心头窜过一丝不安。
难道她隐藏多年的秘密已经被他揭穿?
“再装就不像了,六年前你做过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他冷眸一扫。
“你知道了?”王靓娟大惊。
他的脸色沉凝严厉,眸光冷漠森寒,冷得她心惊胆战,几乎站不稳。
“王靓娟,你应该知道,我最恨别人戏弄我、欺骗我。”他冷冷的瞪了脸色惨白的她一眼,大步离开。
“海蓝,你听我说……”她急着追上前,想拉住他。
“没什么好说的,我有事,先回房了。”他必须用最大的克制力压抑熊熊燃烧的怒焰,否则继续看着她,难保他不会动手掐死她。
“海蓝……”她泪流满面,“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而且我是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够嫁给你……所以……”
“你以为只要说爱,就可以掩饰你的罪行吗?”蔚海蓝咬牙切齿的质问。
他简直无法相信,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一直喜欢,所以才会大胆的破坏他的幸福,这让他对她的愧疚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蓝,我会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原谅我,好吗?”王靓娟拉着他,低声泣诉。
他拨开她的手,断然的说:“这几年来,我的心里一直装着另外一个人,根本容不下你。”
“没关系,我不介意,海蓝,不管你心里现在还装着多少人,我可以等,等你把她们都忘了。”王靓娟哭得涕泗纵横。
“王靓娟,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我跟你不可能有进一步的交往,尤其是在我得知你的欺骗之后。”他残酷的说,要断了她所有的妄想。
“为什么?在花羽露出现之前,我们不是很好吗?”失望与难堪,还有指导无法再挽回情谊,让她痛苦得流出更多眼泪。
“你觉得我还会跟一个一手毁掉我的幸福的女人在一起吗?就算今天花羽露没有出现,我跟你也不可能继续下去……”蔚海蓝大声咆哮,神情冷冽绝情。
“海蓝,我那么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所以我当时才会鬼迷心窍,将所有关于她的讯息全都隐藏起来……我不想要你被别的女人抢走……”
“而我,也是在第一眼见到羽露时,就爱上了她。”他明明白白、不容质疑的说。
一直以来,他内心深处渴望共度一生的人,只有花羽露一人。
“海蓝,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牺牲,难道还不够?”
王靓娟哭得肝肠寸断。
“王靓娟,我很感激你在公事上的帮忙,不过还是无法让我原谅你。”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她……”他淡淡的笑了,眸底却散发出寒彻入骨的光芒。
他曾经接受家人的劝告,试着跟王靓娟有进一步的来往,但是在他的心里,她永远只会是他的学妹。
他也曾经在夜深人静时,努力的拼凑,却怎么也无法想象出他和王靓娟的婚后生活画面。
因为,他爱的人不是她!
这么多年来,他想要每天醒来见到的人是花羽露,他想要每天回家看到等待他归来的女人是花羽露……全都是花羽露,不是王靓娟。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他无情的将她抛在身后。
“海蓝……”
迷蒙的月光,幽美的夜色,沁凉的微风,气氛是这么的浪漫,可惜,伴随着游泳池内的水波拍打着池畔的,是哀怨的哭泣声。
第6章(1)
躺在床上,蔚海蓝依旧无法入睡,只能睁着大眼,瞪着天花板。
不知为何,今晚他特别想念花羽露,也下水游过泳,也冲洗过两次冷水澡,可是每每思及她,他的身体就一片火烫,疼得难以忍受。
愤怒的掀开被单,套上衣服,他拿起皮夹、手机与车钥匙。
三更半夜,他开着车,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才能消弭烦躁的心绪。
不知怎地,车子来到花羽露的住处前,他降下车窗,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厦。
想念她的心情,想与她重修美好旧梦的意念,又在他的心里翻腾。
他想见她,想要她……现在!
最近为了进口的货品,以及商标遭到对岸冒用的侵权官司,花羽露常常日本、台湾、大陆和欧洲四处跑。
今天下午才回到台湾,她就马不停蹄的开会,好不容易一个钟头前才结束会议,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住处。
她放了一缸热水,加入少许精油,迫不及待的月兑上的套装,光果着身子泡进热水里,想借由泡澡去一身的疲惫,然后又将头埋入水中,希望洗去占据她脑海的蔚蓝身影。
对他,她始终觉得遗憾。
就算她想挽回昔日的恋情,他身边也早已有了别人,她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取代。
也许这就是宿命的安排吧!他们两人注定无缘,只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毫不具任何意义。
只是每想一回,她的心就抽痛一次,六年来,早已是千疮百孔。
突然,门铃声响起。
花羽露没理会,因为这个时候不可能会有人来找她,也不可能是她亲爱的家人,很可能是有人走错楼层,按错门铃。
门铃声催魂似的,愈按愈急。
“会是谁?”
不得已,她只好从浴白里起身,擦干身子,套上浴袍,走向大厅,并睨了眼墙上的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