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聚宝福妻(下) 第26页

作者:简璎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杜福兮帮他披件风衣,把床边的丝帐放下来,自己也宽衣上了床,在他身侧坐着,眼神殷切的盯着他。

这一路在马车里,虽然只有他们俩,但她怕隔墙有耳,没有详问昨夜为何会被孟不群所伤,虽然此番随他们来别庄的下人都是原本暖春阁的人,但所谓人心隔肚皮,谁是谁的眼线,谁又被谁收买了去,都是难以预料的,还是小心点好。

孙石玉将那夜所听的事,缓缓告诉了杜福兮。

杜福兮眼也不眨的听着,先是眼里升起一层薄雾,跟着眼中已是泪珠盈盈。

他并非原来的孙石玉,对于皇后指使秋月下毒一事,自然没多大感觉,但孟不群竟是奉皇后之令夺他性命,这对他来说,是不能承受的痛!

“你心里……很痛吧?”连她的心都阵阵紧缩,遑论是他的,那会是怎样的椎心剌骨?最敬爱的长姐竟是要他性命的人,想到他的心情,她不禁心神大恸,鼻子一酸,眼泪像珠子般的落下。

孙石玉沙哑地说道:“哭什么?傻瓜,爷都没哭,这点事打击不了爷。”

什么一点事?她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他。“你想哭就哭吧!”

他任由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啜泣,平静地道:“外戚擅权本就是朝中大忌,我手握兵符,纵然皇上再怎么与我交心,再怎么与我情同父子兄弟,也不能说心中无所忌惮,德妃所出的三皇子怀王,品性敦厚、才学傲人,而德妃又出身微寒,在朝中没有势力,也让皇上少了顾虑,因此虽说谨王是皇上的嫡长子,但将储君之位给怀王却是极有可能之事,皇后娘娘也是情非得已才会出此下策……”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恨不得把皇后大卸八块,冲口而出的低喊道:“不要说了!我只是想一想就觉心如刀割,何况是你?事到如今还为皇后说话,她要取你性命时可没在

彼什么姐弟之情,真是个坏女人……”她为何不对其他皇子下手,只对她自己的弟弟下手?!

皇后才不像他讲的迫不得已,明明还有别的选择,也可不争太子之位、不争皇位,可她利欲薰心,猪油蒙蔽了眼睛,竟然加害敬她爱她的亲弟,这种女人她很不齿!

“娘子慎言!”孙石玉低声喝斥。

杜福兮哽着嗓子道:“爷,我心好痛。”

孙石玉心中也是酸楚,他粗着嗓子说道:“你需得明白,若是谨王不争太子之位、不争皇位,那么将来皇后与谨王都难逃一死,登基的皇子无论是谁,都不会留他们的命,而到时我卫家军,乃至整个定国公府都是死路一条,新皇同样不会任由卫家执掌兵符。”

杜福兮吸了吸鼻子,恨恨地道:“好吧,爷就尽避去为皇后说话,反正妾身是听不进,也理解不了的。”

孙石玉笑了,爱怜的轻抚着她的脸。“又不是十二、三岁,你还真是孩子气,看不出是个老姑娘了。”

“什么姑娘,早是爷的人了,现在是不认帐吗?”她抬起头,泪珠还挂在眼角,眼里净是担忧。“皇后如此痛恨你这副身躯的原主,你要怎么办?若你入军队,孟不群便会奉命除掉你,加上前次你给他受的屈辱,他定然会加倍讨回来,下手绝不会留情。”

他心中早有定夺,他挑挑眉,坚定道:“所以在他下手前,我要先夺了他的命。”

他虽然知道皇后一直以来都极为怨怪皇上待兰阳王世子比待谨王好,但他不知道皇后竟痛恨兰阳王世子到那地步,竟然指使秋月和方太医父子毒害他,存心要废了他一生,兰阳王世子备受皇上与太后的疼爱并不是他的错,皇后竟下得了毒手,对付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甚至是在他年幼,还只是个孩子时便开始下手,他至今仍不敢相信他温厚贤淑的长姐会是一个心如蛇蝎之人。

“这么说,你还是要参加三个月后的武举?”杜福兮的心沉了沉,总想着诱他抛开这一切,把那保家卫国的大道理丢一边去,跟她到乡间庄子上去过田园生活,她脑中有好些赚钱主意,光是开个连锁臭臭锅就饿不死他们,何苦要去冒生命危险?

然而她知道他是万不会听她的,他并非与她一样是从现代来的,他前世既是将军,亲人又都生活在此,他怎么可能会抛下国家兴亡,自己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一定又会说什么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她是连提都不用提。

“你能理解我的,是不是?”孙石玉正了神色。“孟不群今日既能被皇后收买,他日也能被敌国收买、被任何人收买,将元帅兵符交到这样的人手中,我寝食难安。”

杜福兮哼了哼,呋,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妾身是妇道人家不懂那些,妾身只要爷平平安安的待在妾身和未出世的孩子身边,其他什么都不求。”

“这时候你又是妇道人家了?”孙石玉笑着一刮她的小鼻子。“想出这出城避祸的点子,还脸红气不喘的向母妃开口,一个人管照着这么大队人马出城,这哪里是妇道人家能做的事?”

杜福兮轻挑眉头。“谁让你一直昏昏沉沉的,妾身不自个儿拿主意都不行,大批皇家侍卫可是逐户搜查,虽然一时三刻不会搜到咱们王府来,但若你的手伤被发现,那赏金又是如此高,肯定有哪个贪财的奴才去举报。”

孙石玉深深的看着她,他自然明白当时的情势有多凶险,难为她一介女流又怀着身子还要护他周全,定然是急坏了。

第十八章情比金坚(2)

“你身子如何?”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暖意。“朱太医才交代要卧床静养便这般舟车劳顿,可有哪里不适?”

杜福兮挨蹭过去,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怀里,拉了他未受伤的那手到自己月复部贴着。“爷,你模模,咱们的孩子是不是挺活泼的?”

虽然他还为皇后说话,但她知道,此刻他的感受就像有人拿刀在一寸一寸割他的肉,是至亲的姐姐啊,又是自幼爱他、疼惜他的,怎么会是要了他命的人?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她知道,此刻他定然是宁愿自己没有重生,永远不知道这丑陋残酷的事实。

怕他因为皇后之事心冷,怕他想不开万念俱灰,她特意如此歪缠地亲近他,便是要让他知道,就算失去了全世界,他还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是夜,两人相拥而眠,孙石玉由身后抱住她的身子,他的唇贴着她的发,杜福兮睡得安稳。

然而夜半,背后那轻微压抑的颤抖却扰醒了她,知道是他在伤心,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感觉到他明显的一个震颤,她慢慢地拍着他的手,哼唱前世她很喜欢的一首歌——

“就算全世界离开你,还有一个我来陪,怎么舍得让你受尽冷风吹;就算全世界在下雪,就算候鸟已南飞,还有我在这里,痴痴地等你归;你装做无所谓,其实已痛彻心扉,没想像中的坚强,坚强的面对是与非,想要给你的安慰,你淡淡笑着拒绝,满身伤痕的亲情,不值得你付出一切.,就算全世界离开你,还有一个我来陪……”

她稍微改了歌词,把“爱情”改为“亲情”,希望这首“还有我”能安慰他破了个大洞的心。

“想不到娘子的歌声这么好。”孙石玉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的由身后拥着,不再颤抖。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