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顺便试一试吧!和那个叫月季的丫头。”他随口一提,好像是不经意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顺便试一试……”周盈瑞细细咀嚼这句话,他每次开口说的话都不随便,内藏玄机……蓦地,一个终年面色微白的人影闪过面前……太子!
“要调香赚银子,要不要顺便弄些毒香、毒汤什么的,南蛮人擅长使毒,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人家好意送礼来,我们不好不回礼,来而不往,非礼也。”
以毒攻毒。
“说得好,要做,越多越好,香料方面我会想法子搜罗,咱们让六皇弟把南蛮人轰回沼泽之地。”看他们还敢不敢挑起大战,越天朝雷池一步。
看他难得露出兴奋之色,周盈瑞满脸柔情地拿起香帕轻拭他额头薄汗。
“定渊,我们还有一段好长的路要走,你不要累着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老得走不动。”
陆定渊目光内含深浓情意的凝望他爱逾生命的小女人。
“你走不动了换我背着你,我这一生只牵着你的手,我们会白首偕老的。”
“定渊……”白首偕老,这是她听过最美的一句话。
四目相望,深情款款,爱到深处,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1章(2)
“啊——不好了、不好了,王……呃!王爷,你也在呀!那就是还好,奴婢大惊小敝了。”小青吁了口气拍拍胸口。
“什么不好,什么还好,说清楚。”冒冒失失的。陆定渊锐眸一扫,小青马上站好。
“启禀王爷,是王妃来了,她带了好多人来,气势汹汹地好吓人,奴婢怕她们伤到小……侧妃娘娘,所以三步并两步,赶紧来通报。”害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累死了。
陆定渊与周盈瑞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为肃王所用的周盈云来剌探虚实了,顺便给人不痛快。
“燕王失踪?!”
在陆定渊的推举下,金盔铁甲的陆定禧在万人送行中,带了三十万兵远赴边关,粮草先行,重车压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开拔,在二十日后抵达南边第一大城——清平城。
但是清平城一点也不清平,汉胡混居,不时发生小辨模冲突,两方互有伤亡,常有人闹事,地界并不平静。
不过等陆定禧带数万兵士入城,其他人在城外扎营,城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再也没有人敢聚众打架,闹出令人头痛的风波。
而后陆定禧率兵迎敌,打了不少场胜仗,掳敌上万,关在离南蛮地界最近的临沙镇,一日一食供着,饿不死也吃不饱。
日日有快马将捷报传回京城,说燕王神武如天神降世,将南蛮人打得溃不成军,灰头土脸的败走。
龙心大悦的皇上大肆封赏,又是赏银,又是封官的奖励前方军士,让为国杀敌的他们更加勇猛的保疆卫民。
只是如天神降世……这一句话在上位者耳朵听来有点不是滋味,不知是由哪传出来的,说儿子是天神降世,那老子算什么,即便是金龙真身,也是神仙的坐骑,父不如儿。
就在大家欢欣鼓舞,以为陆定禧即将班师回朝之际,忽闻他为追捕南蛮头领忽雅而以身涉险,率领五千兵众进入葫芦谷。
葫芦谷地形如名,是个月复地辽阔,入谷处狭小的地方,人一入内就像进入束紧的口袋,把守着谷。处便不易进出,陆定禧等人一入了葫芦谷便没了消息,连马匹奔腾的尘嚣也瞧不见。
有一名浑身是血的前哨兵奔出求援,他一说完话人就断气了,说燕王误中忽雅陷阱,被围困葫芦谷七天七夜,最后被数千南蛮人逼至悬崖边,身中数箭,连人带马跌落崖底。
但是派军去寻,在崖底只见肢离破碎的马尸,燕王下落不明,只留下他从不离身的佩剑——折月剑。
皇上听了消息不禁大怒,“为什么会失踪?没带人去查吗?!”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平白无故的没了踪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怎么查,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有南蛮士兵到处流窜,恐怕六皇弟是凶多吉少了。”陆定宗装出伤心不已的神情,似为弟弟的死感到悲愤,但心里却暗暗窃喜,死得好。
传言虽是失踪,可是在布满瘴气的南蛮地界,连南蛮本地人都不见得能全身而退,何况是身负重伤的陆定禧,他的生还机会极为渺茫。
“查,朕要知道禧儿到底是死是活,不能让禧儿白白流落在南蛮,还有,是谁通报他南蛮头领忽雅在葫芦谷,接应的人呢?!五千名兵马入谷居然连一名援兵也未至。”明摆着是陷阱。
前方战事是胜是败对朝廷政局影响甚大,此事不宜走漏,唯恐百姓惊慌,皇上只在御书房接见宰相、五部尚书等重臣,及数名与此次战局有关的皇子,共同商议。
陆定禧的生死对战局影响甚大,少了善于行军打仗的大将军,战况怕是会生变,清平城能不能保住也是一大问题,而过了清平城便毫无天险,南蛮的军队还能不一举挥军而来吗?
痛失皇儿又忧心敌军动向的皇上十分震怒,将桌上的松花石砚丢向群臣面前,不偏不倚的落在陆定渊脚旁,只差几寸便会砸到他身上,沾着墨的石砚断成三截,墨汁飞溅。
笔作为难的陆定宗看了面色微凝的陆定渊。“父皇,不是儿臣不查,而是没法查呀!若朝中无人与敌国互通消息,南蛮人怎么晓得我方的布兵情况、何时出兵、走哪一条路径、用什么样的阵法、领军的人又是谁?”
“你是指有人通敌叛国?!”一听事态严重的皇上有些坐不住,神色凝重的起身,来回踱步。
“儿臣不敢肯定,但是不无可能,明明就快大获全胜了呀!为何出现了情势逆转?反倒是我方的常胜将军被打得落花流水,父皇也晓得六皇弟没啥本事,就是会打仗而已,是我朝一员战无不胜的猛将,行军布阵他最在行了,哪那么容易为敌所欺,一大队人马走进敌人布置好的圈套。”一定是有人假传军情,诱人中计。陆定宗话中深意便是此意。
这也是陆定渊心里所想的,重生前六弟的死因并不单纯,他想亲自赴战场查明真相,好为枉死的兄弟报仇,揪出陷害六弟的卖国贼。
可是在他整装待发之际,一道圣旨下来了,夺去他的职务和封号,勒令闭门思过,除了王府……不,那时已是寻常府邸,他一步也不许踏出门口,更不准任何人过府探视。
而后是定远将军易远山接下兵权,他倒像捡了便宜似的,一路势如破竹的直捣黄龙,把六弟生前的功绩全都抹灭,变成他一人的功劳,没人记得是六弟先把敌军打得溃不成军、无力反击,才令定远将军一举平定南蛮,后封赐威远侯。
人家力战而亡把熊给杀了,后至之人砍下熊脑自称是自己捕猎,这算什么呢!六弟输在他已经不能为自己开口。
这一世,难道又要重演一样的事?
“你说,给朕说清楚,何人如此大胆,敢对朕的江山起了觊觎之心。”他肯给,才是那人的,反之,便是犯上。
“父皇,这你得问问四皇弟了。”他开了个头,先射出第一箭,把最有可能挡路的阻碍拉下马。
陆定宗已知晓陆定渊与太子交好,对太子的上位抱持支持态度,若想让太子没法顺利的登基,第一个要除掉的是宁王。
不能为己所用便是敌人,除之而后快。
“宁王?”皇上拧眉。
终于来了,原来三皇兄这般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