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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欠管教 第24页

作者:艾珈

行馆这头,普宁自李进嘴里听见她父王命令,倒没像于季友那般难耐。

毕竟她没忘记,她未来夫君背上,还有个未愈的刀伤。

多等个十五天也好,她想,这样一来,待他俩成亲,他的伤也该好了。

可她忘了,相思难耐。

才一个日夜,她已经左思右念想他想得不得了。可碍于礼俗,又不能像先前在路上,动辄要女官跟胡里帮他们安排见面的机会。行馆守备隶属朝廷,要找不到合适理由,别说普宁出不去,就连于季友也进不来。

实在无法可想,两人只好写信互诉衷曲,胡里与女官们当成了信鸽,日日为对方捎来信息。

于季友写来第一封信,是抄自《诗经》,〈东方之日〉,说的是他昨晚作的梦。

东方之日兮,彼妹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诗的意思是大清早,心爱的姑娘偷偷跑进房里与情人相会,但实际上普宁并没造访,所以于季友醒来发现只是梦,他怅然若失之情,溢于言衷。

普宁回他两句诗--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于季友一见信箴,笑了。

明白地说,她没过去,难道他就不能来么?

于季友再回信。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说,他很想去啊,想得不得了。问题是她所在之地,戒备森严,他已经试了好几天,还是想不到法子潜入。

普宁读了信,不消说,失望至极。

头一回她讨厌自己的公主身份,非得要让人这么重重保护着。尤其她心月复李进已回京覆命,如果他在,她还能死缠活缠逼他帮忙。

当晚,普宁在女官们的伺候下洗了个香澡。望着咕噜咕噜冒泡的温泉,她忽然想起一首白居易的诗。

棒天,于季友从胡里手上拿到这封信--

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见之,他捧头申吟。

这丫头,竟用这种方式逗他。

普宁当然不是在暗指自己是杨贵妃,她是要于季友想像,她果着身子在女官搀扶下自泉池站起的姿态,也在暗暗逗惑他,想跟他同枕共眠度春宵。

温泉水滑洗凝脂--遥想那画面的于季友深吸口黑,积累了数日的相思,几要教他失去理智。

他想吻她的小嘴,想把那香馥馥、软滑滑身子搂在胸前,想跟她耳鬓厮磨,想听她娇女敕女敕地喊他夫君……但是他、他这会儿却只能坐在自个儿卧房,想像她新承恩泽时的娇态。

“可恶。”他捂脸低斥,恨不得背上能长出协膀,啪啪啪飞到她身边去。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于季友吟道。

好在已过了十日,现下只要再忍五天。于季友诚心祈求老天,绝对、绝对不要再发生任何变故。

他只想平平安安娶回普宁,与之偕老,直到白头。

第10章(1)

鲍主与城中少主大婚当日,襄阳城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逢人便道:“恭喜恭喜”,简直把娶公主的事,当成了自家的荣耀。

由此可见于家之得民心。

三月二十吉时,普宁所乘的珠花彩轿开始沿着襄阳大街慢行,一时鼓乐、鞭炮齐响,七八十数的仪杖罗列,还有后边嫁奁的队伍与随行护卫,场面之堂皇富丽,足教襄阳居民传颂好一阵。

彩轿一到,于家众亲全欢狂了。大伙儿盼的就这一刻,能近身瞧瞧皇帝的掌上明珠是何等雍容华贵。女官们掀红帘,领下罩着盖头的普宁,走在她身旁着红衫绒冠的于季友显得格外英挺。两人共执红缎,走进大堂拜天地。

当晚,婚宴水席开了数百桌,将于宅里外挤得水泄不通,于季友费了好些功夫才抽开身。一到新房,他立刻撩开普宁的盖头,在女官们的祝祷声中,两人喝完了交杯酒。

他笑着帮普宁摘下凤冠。

一头青丝绾上新妇发髻的普宁无比秀雅,衬着大红色霞帔的雪白肌肤,直像初综的白牡丹般粉艳动人。

直到这时,他心袖千觉得踏实。早一刻,他还提点胡里多注意里外,就怕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扰了他俩的结合之路。

要知道,他等这天,等得心多焦。

女官们撤下桌上的甜汤空碗,门一关上,于季友立刻抱住普宁。

“贤妻啊贤妻,这十五天,真是想煞我也。”

“我也想你。”脸埋在他坚实的怀中,普宁低声回话。

这空隔十五天的相思,一来是苦,二来,也更是坚定两人厮守的信念--再见之后两人同时明白,能让自己心头不再感觉空缺的灵药,唯有眼前人。

“说到这,我要跟你好好算算这几天的帐。你写来那什么信啊!都不晓得我读的人的感受。”

“什么感受?”普宁佯装无辜地问,一根指头还在他胸口勾着画着。

“焦渴难耐。”像是要证明燃在他胸口的那把火,究竟有多猛,他托起她脸,贴住她嘴反覆厮磨。

普宁欣喜地勾住他脖子--这早是她夜里不知作过几回的美梦,如今成真,怎么可能不立即臣服在他给予的欢愉之中。

但这样的接触还不够。

于季友打横抱起娇妻,放上簇新艳红的床褥。他迫不及待扯开云肩扣绊、乃至底下霞帔绑带……每个动作虽快,手劲却依旧细致温柔,只是解到了里衣,他眼神有些急了。

他头次发现,女人家得穿上这么多衣裳。

“坐好。”普宁笑着推开他。

于季友坐定,盯着她微开的上襟动了下嘴巴。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普宁没听清楚,而他表情,似乎也老早忘记了。普宁解开自己衣裳,当薄软的里衣滑下,露出绣上华艳牡丹的抹胸时,他色神热的,仿佛要将她烧融了般。

“帮我解袜。”她朝床一倚,锦袜的小脚儿一伸,媚眼如丝。

他解开缚绑的丝带,一只宛如藉般可爱的脚掌露出。公主娇贵,就连脚踝脚跟这些粗糙处,也无比滑女敕、香馥。

他像捧持宝物般凑到嘴边,一根一根,一寸一寸舌忝吻过。

普宁娇喘如吟。

“你好甜、好美……”温泉水滑洗凝脂--他脑子里浮现她传来的诗句。读信时他就在想,不知她那身吹弹可破的雪肌哀起来的感受,会是怎般的销魂滋味。

这会儿,他可是全懂了。

也难怪白居易会吟“从此君王不早朝”,抚了她这身细若凝脂的股肤,他再也不想挪开手了。

只是,他突然想到,明一早天亮,定会有许多亲朋好友登门拜访--说不准整个白天,会全浪费在那些宾客身上。这怎么行!他眉头皱紧。他娶新娘是为了朝夕相处,可不是为了让那些人一窥公主面貌的。

很快地,一个念头闪过他脑袋。

“苹儿,”他低唤她的闺名。“想不想跟我做件大胆的事?”

她张开氤氲的大眼。“只要你不会半途遗下我。”

“当然不会。这事没你一块,还有什么趣味?”

他跳下床,从木箱子里拾了几件衣裳,帮自个儿跟她穿好衣服后,再取了两件斗篷,一件他穿,一件披在她身上。

然后磨墨写了张字条,拿重物一压,包袱一拎娇妻一抱,两人就这么晃悠悠地离开于府大宅。

字条上写--

带普宁骑马去玩,几天回来,勿挂念。

他知道明一早他爹看见字条,一定会生气,回来免不了捱几顿念。不过,那都是回来以后的事了。

他的爱驹就关在马房。他左右探探,确定无人过来,才要普宁在门边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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