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亚连半扶半搀的揽著妻子细腰,手指间的纤细令他不太满意,还是太瘦了,两人缓步往回走。“手机有电磁波,对人体大脑不好,交给我保管吧。等你想用时我再给你,一天不准超过一个小时。”
他必须预做防范,决不能让她透过网络和以前的朋友联络上,尤其是尹广亮和田郁芬,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会破坏他们目前的和谐。
在商场上狠绝明快的男人从不让自己有半丝失误,没有一时不慎犯下的错误,只有不够用心,他洞察先机的杜绝可能发生的或然率,也因此他能将公司的盈利带向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己经地察觉到事情的变化,失忆后的妻子不像以前只听他一人的话,凡事以他为中心,过去的她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从未产生质疑,即使他有时刻意的冷落也未成心生怨言,安静地坐在角落等他心情平静。
可是自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她由小鹿般不安心的惶恐变得渐渐开朗,笑声也多了,不再是躲躲藏藏的怯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大笑,她已经不害怕没有依靠,就算离了他她也能一个人过下去。
让她独自?可以。
她想找寻自我?他睁一眼闭一眼由她去。
但是离开他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他费心将所有人从她身边排开,用尽一切手段不让熟知人靠近她,若是最后还是失去她,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季家二老并非出国环游世界,他们还待在国内,季父为了不肖的儿子和疼爱的媳妇回到公司,暂时扛起儿子做到一半的工作,当他忙到快爆肝的老董事长,季母则是一天到晚在厨房忙碌著,不时和陈嫂讨论什么菜色补脑又补身,而且容易受孕,不管再贵也要做了给媳妇送去,让她早日恢复健康,替季家生个白胖孙子。
石宜青现在住的是家是她出院不久的新屋,季亚连谎称已住了一年多,其实新漆的味道还很重,所以亲手布置的他以有香气的植物掩盖,让处处花香四溢,用心良苦的营造出小夫妻独立生活的假象。
半新不旧的衣服是石宜青的,少得可怜的首饰是石宜青的,瓶瓶罐罐的保养品和为数不多的化妆品是石宜青的,除此之外屋内的每一样摆设都不是她的,连盖的束缚的暖被也是新买来的。
她的周遭充斥著多少谎言呢?相信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不顾阻拦安排了一切,就算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仍一意孤行,他要给他的妻子一个无风无雨的环境,任谁也上不了她,包括他在内。
“喂!你这是集权的暴君行为,怎么可以限制我唯一滑手机的乐趣,网络教了我不少的生活小常识耶,一个小时根本不够,我拒绝接受不自由的管制。”石宜青嘟起嘴巴,一副抵死不从的埋怨样。
哪有老公管到老婆用不用手机,连电脑她都是趁他洗澡、做饭、睡觉和公司员工视讯开会时偷偷上网,因为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她的通讯簿里只有宗医生和老公的电话号码,底下一片空白。
季亚连听著她的辩解,嘴角邪恶地上扬,“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没让你累得连床都下不了,我是个非常失职的老公。”
不够累才让她有空闲发展出自己的小心思,在他背后小动作频繁,再不约束真要从手掌心飞出去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她吞了吞口水,面露不安,心脏狂跳,隐约晓得他想干什么。
“青青,勤做运动有益身心,多泡温泉促进血液循环,你看你才来了几日就脸色红润,走起路来都要比我快了,老公我功不可没,我们应该要再接再厉,让你直接飞天。”他说得暧昧,头一低轻吮她白玉耳垂。
猛地一颤,石宜青有想逃的冲动。“不要啦,我的好老公,请高台贵手,我的腰还酸著,大腿内侧痛得要命,那里也需要休养,我是人不是野兽,别当我是用不坏的铜墙铁壁。”
“怕了?”他低笑,指头在她手心上轻画。
“很怕。”她缩了缩身体,露出求饶的可爱表情。
温泉会馆就在前方不远处,抬起头便能瞧见青灰色屋顶的建筑物,走得脚酸的石宜青早已虚弱无力,半靠著丈夫由他托著后腰,一步一步往前走。
“手机呢?”他笑道。
“不交。”她摇著头,很坚持。
玩智慧型手机会上瘾,尤其是没有朋友的她,她需要走入广大的人群中,看看这世界究竟有多大。
季亚连目光一闪。“青青,你学坏了。”
“老公,我已经好了,能跑能跳还能一餐和三碗汤,连医生都夸我进步神速,你可以回公司上班了,不用天天守著我,你老婆很能干的,会煎太阳蛋和煮蛋花汤,你看,我不会饿死在家中,所以……”
通融通融啦,爱妻守则第一条:不能拒绝老婆的任何要求。
见她美丽星瞳无邪地眨呀眨地,他唇畔的笑意越浓。“你可以留著你的手机,可是我不保证你有机会玩它,我会让你忙得没有时间开启它。”
女人控制男人的胃,因为胃连著心,而男人征服女人,在床上,性是百试不爽的万灵丹。
“你……你倒行逆施,蛮横专制,虐妻大恶人,你怎么可以……”威胁人,用无耻手段使人屈服,她的腰还有很大的用处,不想“使用过度”而报废。
第5章(2)
“宜青?!”
身前忽然传来男子迟疑的低唤,相偕而行的年轻夫妻抬起头一看,一个人目中闪过冷意,一个人微露困惑的眨著眼,手心微颤地握紧丈夫的手。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温泉会馆盖在三面环山,一面向海的郁郁林木之间,为了水土保持而不砍伐树木,处处可见七、八层楼的参天巨木,一条容两车通行的柏油路由下路延伸到会馆门口,平时车辆不多,只接待特定的客人。
一个身形健壮的高大男子身著质料不错的野猎服装,肩上斜背一台单眼相机,头上的渔夫帽倒著戴,有些往一边斜去,清朗的帅气中带著一丝都市颓废气息,脚步稳健的行步在碎石铺成的小径。
他对著阳光撒下的林荫比了个四角手势,由角框内看出,树梢上有几只云雀啄著羽毛,徐徐微风一吹,鸟羽微掀,露出颈部的蓝色环纹,他举起相机按下快门,拍下这一幕金阳下的宁静,刹那的永恒留存在相机里。
“尹先生,我们会馆禁止拍照,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权,请你不要再有类似的行为。”会馆内采用高格调设施,以金字塔顶端族群为主要客源,不走平价路线,以隐秘为最高原则。
“扫兴,难得看到好风景,我走远点拍总行了吧。“一堆食古不化的臭规矩,他拍几张相片就能把人卖了吗?以他的家境根本不缺这一点点钱。
出身富裕的尹广亮是所谓的富二代,父亲是纺织业龙头,目前因为普遍工资提高而将生产线移往东南亚一带,在印尼、菲律宾等地设厂,长年不在国内,超人似的在各个国家飞来飞去。
因为照顾不到最下的儿子,他常以金钱作为弥补,从不为钱事烦恼的尹广亮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常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留下他到此一游的足迹,也养成他如风的性格,我行我素、行事乖张,只照自己的心意走而不听别人的规劝。
说好听点是由个性,独断特异,实际上是为人太骄傲,不屑附于潮流,对于中规中矩的生活态度向来瞧不起,他不与中流砥柱交往,也懒得和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社会精英多说一句话,他觉得人要顺心而为,何必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