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他最舍不得她掉泪。他常挂嘴边的,他是娶她回来宠的,不是回来伤心的。她弯起眉眼的甜笑,就是他这辈子得过最棒的奖赏。“但有件事我们要说在前面,带你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就危险的地方不行。”
她抿住嘴。“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跟——”
“不成。”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先别恼,听我解释。你模样太美,十个男人见了有九个会心动,剩下的一个,正好是瞎子。像这回,要是马野龙见了你,难保他不会一刀杀了我,抢你做他的马帮夫人。”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问题是,合不了她心!她身子一扭。“你就舍得放我在外头担心!”
“舍不得。”他承认。“但你要知道,你若有个万一,哪怕被人蹭破了点皮掉了撮头发,都可以引出我的杀意。你想想那场面,在我拼死要保你安危的情况下……”
“你不用说了,”她按住他嘴。她明白他意思了。要是有她在,他就得分神多保护一个人,人说双拳难敌四掌,万一要是来了三个、五个、甚至八个、十个,多个她在身边,只是多增加危险。“以后你出远门,我不会再吵着要跟了。我只求你永远都像今回一样,平平安安回来见我。”
他叹口气,头抵着她额爱怜地蹭着。“我说过了,只要有你在,就算我想破了脑袋,也会想办法安然无恙地回来。”
“好。”她紧紧抱住他,小脸挨蹭他肩膀。“我就听你这句。”
“现在,”他亲亲她脸颊。“有心思听我说些浑话了?”
她破涕为笑。“真拿你没办法。”
“我喜欢看你笑。”他指背挲着她脸颊。“你该知道,你随便一个蹙眉,都可以牵动我的心。而你一哭,我的心就像被人拧饼一样,又刺又疼。”
望着他深情的眼,她突然主动亲住他。
他微感惊讶。他羞怯的美妻,向来都是得经他再三催逼,才会半推半就做出一些大胆之举。
今回,算不算有了进步?“怎么,你也想要我?”他在她耳旁喃问。
她大着胆子反问:“不可以?”
“乐意之至。”他手一摊,做出束手就擒样。“难得娘子有兴致,为夫我就休息一回,看你表现?”
贫嘴。她羞得别开身子,又马上被拉了回来。
“来嘛,我喜欢你亲我,很甜。”他气息拂过她唇,要碰不碰的。
她叹了声,结束两人的距离。
他的嘴在她唇下张开,羞怯的舌迟疑了会儿才滑进他口中深处。
一感觉到她的探索,他就像渴了许久的旅人,热烈激情地吮蹭,直到她全身发软,唇里溢出娇吟。
……
“啊……天鹤……啊……”
就在她几乎快攀上边缘的瞬间,煞风景的敲门声响起。
她吓了一跳,眼睛倏地瞪圆。“有、有人来了!”
韩天鹤闭眼喘息。可恶!他忘了刚才请佣人烧热水过来。
“少爷、少夫人,您吩咐的热水,还有老爷吩咐的鸡汤,都已经准备好了。”佣人在外边喊着。
“等一等。”他抱着仍旧喘吁吁的红萼到床上,然后拉下床边的纱帘遮掩。他可不希望她腾烧的模样被别的男人看见——哪怕是自家家仆也一样。
躲在床帘后边的红萼望着他表情,那满脸好事被打扰的懊恼,教她一阵好笑。
谁教他刚才要那样欺负她,她心里想着——活该。
第9章(1)
“老爷刚才交代,他要跟亲家老爷好好喝上几杯,晚上不用等老爷开饭。”
韩天鹤点点头。“你们东西开好就快出去吧,噢,记得跟外边人提醒,我今天不见客了,有事明天再说。”
帮忙端鸡汤进来的小翠朝床上看了眼,仍躲在床帘后边的红萼朝她一指,要她快快领人离开。
小翠掩嘴,差点忍不住笑。
她的姑父跟小姐,两人正在“小别胜新婚”呢!
“那小的们出去了。”几人退下后,房里又静了下来。
“程咬金!”他撩开床帘瞅着她叹气,“我刚才差点要他们少来烦我!”
“明明是你要他们送水进来的。”她手指在他衣襟上轻画着。“先喝鸡汤吧,喝了汤我再帮你擦背,你大老远从常州赶回来,身子洗洗会比较舒服一点。”
“也比较香一点。”他亲亲她脸。“不然臭烘烘的,等会儿被你讨厌。”
“才不会。”她娇媚一睨后,轻巧溜下床榻,帮他取出换洗的衣袍。
望着她忙里忙出的身影,还有面前温热的鸡汤,盛满热水的澡盆,他满足一叹。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想,自己肯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子。
见她还不过来,他出声阻止。“别尽是忙,鸡汤也有你的分,喝完再弄。”
“就来了。”她将干净的布巾往桶边一搁,盈盈走到他身边。
见他一迳望着自己,她好奇问:“怎了?哪儿不对?”
“我是在想,你还能妥妥当当的走路,可见为夫我刚才还不够‘用心’——”
又来了。她横去一眼。“你这张嘴,哪天我真要拿针缝起来!”
“你舍得?”他涎着脸笑。“要是没我这张嘴,你怎么销魂蚀骨,全身酥软如棉——”
“安静喝你的汤!”她娇斥道,开口闭口尽是羞死人的浑话。
他嘻嘻一笑,不以为忤地凑过脸去。“喂我喝。”
“又不是三岁女圭女圭——”嘴里虽这么说着,但她还是拿起汤勺,小心吹凉之后,再送到他嘴边。
一口饮下之后,他又在她嘴边亲了一口,“还是你好吃。”
“乖乖坐定喝完。”她故意板着脸,可一见他嘻笑的俊颜,她又“噗”地笑出声。“真是拿你没办法。”
“是因为你爱我喽!”他依样拿起汤勺,吹凉了喂她。
就这样你一匙我一口的,两碗鸡汤没一会儿见了底。
他倏地起身。“帮我宽衣。”
她望着他眨一眨眼,指头从他襟口直画到他腰上的绑带,这才慢条斯理解开。
见着她油腻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晃啊晃的,他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快点。”他催道。
可她依旧故我,每一个扣绊都像千斤重似的,磨了许久,才终于把他外袍月兑下。
忍不住啦!
“老天!”让她继续磨蹭下去,他自己不先烧掉才怪。
吼了一声,他七手八脚把自己衣衫扒下。
见他模样,她终于忍不住。
一听见她格格的笑声,他才恍然不悟。“你故意的!”
她笑得更大声。“这叫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可恶!他前后左右张望,想着该用什么手段“欺负”回来,然后——他想到了!
“呵呵,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是吧……”他贼贼一笑。“那么就——来吧!”
话声一落,他突然将她抱起,往澡盆里一丢,溅出一地水渍!
“哇!”红萼大叫。老天,她鞋都还没月兑哩!
他跟着跳入。“这才叫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你这人——坏坏坏!”她粉拳在他胸上捶着打着。
他嘻嘻笑地擒住她手,凑向她的嘴。
“等等——”她依稀记得有件事还没做。“你的背——”
她刚才答应在帮他擦背的。
“你比较重要。”什么背?他早忘得一干二净。
“不行……”她无力地推着他胸。“我答应过,就得做到。”
可恶,他懊恼地放开她,转过身去。
老天,这是折磨。
他空乏的双手焦躁地扳着桶缘——
可当她拿起布巾帮他擦起背,他心里的那点不满突然消褪了一点。
其实——还满舒服的。
她身子虽瘦,可双手却颇有气力,大概是长年帮牡丹剪枝挖土的关系。她拉直了布巾从他肩膀一路往下刮擦,一点一滴刷去了他积累多时的疲惫与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