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他是老板,我们是领他薪水的员工。”李碧芬耸肩。
谢欣欣眉头紧蹙,感觉只有晴天霹雳四个字。换老板不是重点,重点是新老板会继续任用他们吗?会不会先裁员、后解雇,将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地踢出公司?
“我们到底被卖给谁了?新老板是谁知道吗?”她皱眉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对方下个月会派人过来接管。”李碧芬忧心忡忡的摇头。“欣欣,你觉得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被新老板解雇成为失业一族?我有三个孩子要养,不能没有这份薪水呀。”
“你别想这么多,只要我们乖乖做事,安分守己不犯错,对方就算想解雇我们也找不到理由。”她安慰的对碧芬说,也对自己说。
“希望如此。”李碧芬叹息道。
两人各自回座位工作,只是在这种周遭众人都对未来充满不安与担忧的氛围下,要想专心工作真的很难。
不过让谢欣欣难以定下心来工作的主要原因,还是早上所发生的事——不,或许该说昨晚才对。
她无力的将额头抵在工作桌面上,无声的申吟着。
她昨晚到底发什么酒疯,干了什么傻事呀?真的是太丢人了!重点是,她竟然将自己发酒疯的事记得一清二楚!
回想她打错电话却不认错,还对着一个陌生人要死要活的,又想冲到马路上去给车撞,她就觉得自己干脆死了算了,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呀?
回想起来,这一切全都是蒋东阳害的,若不是他和她分手,她又怎会借酒浇愁,演出这么一出寻死觅活的烂戏,让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从头看笑话到尾,早上还被教训了一顿——
早上她在陌生人家里的客厅沙发上醒来,由于自己对昨晚醉酒后所发生的事记得一清二楚,太丢脸的关系,她只想偷偷地离开。不料双脚才落地,像小偷般偷偷模模的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咳”的声响。
说真的,那时她真的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但是相对于陌生人接下来与她说的话,后者更令她想死。
“小姐几岁?”陌生人先生问她。
虽然不清楚他怎么一开口就问她年龄的问题,她还是老实的回答:“二十六。”
陌生人先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还以为是六岁,以为哭闹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顿时囧到不行,知道他指的是昨晚的事,但是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记得一切。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她摇头装傻道。
“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她坚持的摇头。
“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醒来却一点也不惊慌,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处一室也不显得紧张,这样你还要说不记得吗?”
她用力的摇头说:“还是不记得。”
奔靖玄轻愣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也会有这么调皮可爱的一面,会想寻死觅活的人不都阴阳怪气、怨天尤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一样吗?怎么她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像,偏偏昨晚他又亲眼目睹了那一切……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接着便从昨晚他突然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说起,一直说到她上车后,拚命扳着车门,差点没把他的车门开关弄掉为止。
谢欣欣真的快要囧死了,自知自已做了丢脸事是一回事,但听别人将她所做的丢脸事钜细靡遗、从头到尾的讲述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也就罢了,叙述完经过之后,他竟然紧接着开始训起她来,说什么想自杀也不要连累无辜的人,叫开车撞死她的人情何以堪?又说她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浪费国家资源,不管死不死,警车和救护车都得跑一趟。还说只有笨蛋、傻瓜、呆子才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寻死觅活,弄得亲痛仇快,没想到她外表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原来竟是个傻子。
傻子?竟然说她是傻子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她一时忍不住就这样月兑口骂了出来,结果可想而知,她尴尬得差点死了,最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二,她迅速逃离现场转身就跑,并且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戒酒,因为这么丢脸的事,她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真的。
说来说去还是蒋东阳害的,她对他真的是又怨又恨,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舍不得他,不想和他分手。
她将手机拿出来,从过去的通话纪录寻找他的手机号码,希望能找到一个漏网之鱼,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看样子她若想找他,只能直接到他上班的公司或家里了。她苦笑的想,决定今天下班后就去找他。
去公司楼下堵人好像有点丢脸,所以谢欣欣决定到蒋东阳住的地方等他。
她在路上买了一个面包和一杯咖啡之后,就直接到他家楼下守株待兔。
她从七点开始等,一直等到快十点,才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走回来。他没有看见她,因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蒋东阳。”她出声唤道,从行道树的阴影下走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头看见她,露出明显不悦的神情。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他蹙眉道,声音冷冷地。
她没理他,将目光移到他身边的女人身上,一眼就认出对方是那天与蒋东阳一起出入饭店的女人,他果然在很早以前就背着她搞劈腿了。
“我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见她没回答,蒋东阳再度问道,语气充满了不悦与不耐。
她怒极后反而冷静下来,淡然的开口,“我来找我的男朋友。”
“谁是你男朋友?”他蹙眉道:“我和你已经分手了。”
“那是你个人的决定,我并没有答应。”
“你说这是什么话?”
“人话,难道你听不懂吗?”她平静地说。
“谢欣欣,不要让自己变得这么难看,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看着她说。
“不好。”她直接回答。
蒋东阳脸色一变,隐忍着怒气沉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和那个女人分手回到我身边。”
“不可能。”他毫不犹豫的拒绝。
谢欣欣感觉心像是突然被捅了一刀一样的痛。
“你就这么喜欢她?”她问他,声音中满是痛楚。
“我爱她。”他坚定的说,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你爱她?那么我呢?以前你也说过你爱我,而且会爱我一生一世,你忘了吗?”她像垂死前的挣扎般,声嘶力竭的质问他。
蒋东阳紧皱眉头,只觉得烦,但也知道这件事不解决不行。他转头柔声的对身边的女友说:“亲爱的,你先上楼去,我待会儿就上去。”他将大门钥匙交给她。
“你不要走,留在这里!”谢欣欣倏地大声对那女人叫道,“因为我将是你未来的借镜,你要看清楚!”
“你这个女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怒瞪着她,又迅速转头对女友说:“你不要听那个疯女人说的话,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了解对不对,亲爱的?”
“他以前也叫我亲爱的,叫我宝贝,结果现在却说我是疯女人。”她对那女人惨笑,“你等着看吧,不久以后你也会变成他口中的疯女人的。”
“你闭嘴!”蒋东阳怒不可遏的朝她吼道。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要我闭嘴我就闭嘴?我偏要说!”她与他针锋相对的吼着,又对那女人说:“他会对我用情不专搞劈腿,对你也会!他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全都是屁话,你最好别当真,否则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