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称赞的是她。”雷杰退出弹匣,交给父亲检查。
雷斯在检查后,满意地朝卓月榛勾勾手,“小女孩,到我房里来,我有些事得和你谈谈。”
她点头,在和雷杰错身而过时,将一把东西放上他摊开的手掌。
只见静静躺在他手心的,是十四颗九公厘子弹,而稍早退出的弹匣则是空的。
“她怎么办到的?”玛莉亚很好奇。她刚刚明明就没瞧见贝亚娜有任何退弹匣的举动啊。
“一开始弹匣就没有装进去,她在跳窗时便已经先模走弹匣并取出子弹,再利用旋身时,将空匣填入枪内。”
“难怪刚才少爷一点也不怕。”玛莉亚恍然大悟。
“我比较希望你解释成我的眼睛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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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卓月榛静静地看著雷斯从抽屉底层拿出一张纸。
“你先看看。”雷靳颤抖著手把文件交给眼前漂亮的女娃儿。
卓月榛依言浏览,却在看见文件上的文字后,难掩惊讶地月兑口问道:“您何时知晓的?”好样的,小家伙原来是……
“在小子还没开口唤我第一声『爹地』之前。”雷斯坐上单人沙发椅,喝著凉茶淡淡解释著,“而他本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也就是您没有继续强迫他上大学的原因?”
雷斯点了点头,“他高中时就已经和生父长得很像了,我怕他接触到更多人,总有一天这秘密会被发现,到时,我怕他不是性命不保,就是会离开我。”老人的眼光显得有些心虚与落寞,“他从小我就不让他参加太多社交活动,为的就是要守住这个秘密。雷杰或许不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他绝对是个好孩子,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所以,您很早就教他如何自卫,甚至,如何杀人?”她问得直接。
“……那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一时心痒。”雷斯小声辩解。
望著老人,卓月榛可以体会父母想保护自己孩子的心理。
“但,你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他为了你而有了改变。”雷斯的目光有钦佩,也有埋怨。“他现在是个经营者,不可能永远躲在幕后不露面。但只要他的照片-曝光,就会有人发现端倪。”
“你认为这是我的责任?”她的眉头倏地打结。
“不。”老人清清喉咙,诚恳地说:“我昨晚听了你的故事后就想,既然你有办法让那孤僻性格的小孩找回做人该有的温暖,说不定,你也可以说服他,去认他的生父。”
“为什么要认?明明是对方先不要他的。”卓月榛不屑地啐了一口。
“不要他是那男人的元配,他生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且……”
“而且?”她挑起眉,等著下文。
雷斯欲言又止,嘴唇无声地蠕动了许久才又出声。
“他病了,病得很重。雷杰母亲的死带给他的打击太大,而我,却将他唯一的儿子藏起来,我已经害死太多人,不想再害任何人了……不想……再害死任何人了……”老人痛心掩面。
“你何不亲自对他说?”见状,她不由得放缓声调。
“我要是说了,雷杰怎么可能会去找他们?他一定会留下来陪我。”
“其实你更怕的是,他会埋怨你将他留在这里吧?”看著纸上的资料,她夸张地摇了摇头,“这个姓,可是德国最值钱的姓。”
“我希望那孩子一直留在我身边,一直唤我父亲。可是,每每多看他那张逐渐成熟的脸一眼,我就越感愧疚,他值得更好的。”雷斯痛苦地低语。
“我会想办法让他家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她自信地弹弹那纸文件,“然后,他和他的小孩,仍旧会继续姓克里克。”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雷斯听见她的话,再也忍不住地滑落一滴泪。
“这是我该做的,毕竟,将来我也要喊你一声爸,不是吗?”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第八章
第一次踏进柯洛里在慕尼黑的总公司大楼,卓月榛实在不敢相信如此一个庞大的组织,竟然是在短短三年内建立起来的。
在大楼中,九楼以下看起来都是些正常的职员,穿著制服坐在桌前办公,但九楼以上,却都是些穿著随便,见到老板来巡视,两脚还无动於衷地挂在电脑上,仅是举起酒杯向他致意的怪人们。
希望那位电话中声音听起来还不错的负责人,不会是这副鬼德行。她在心里暗自祈祷。
还好,这间大办公室的主人穿得非常整齐,态度也很恭敬。
“头子,下周五的宴会,我还是坚持您必须出席。”霍普一见来人,便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没兴趣。”
“只是个私人慈善晚宴,说白一点,就是找藉口推销自家女儿。目前柯洛里尚处於拓展阶段,若是你露一下睑,多少对柯洛里的发展有加分作用,毕竟,您长得还满有看头的,相信那些小姐们会很有兴趣。”
“你长得也不错,根据刚才的理论,以你的外貌与学历,肯定比我出面还要有效果。”雷杰直接把问题丢还给他。
霍普闻言,只是笑得很勉强。光是掌理整个公司就够他忙的了,哪还有精力出去陪人周旋?
不过,再这样什么场合都不出面也不是办法,只能请这位“很闲”的老板出面喽!
“反正你也只需要露个睑,不必待太久。呃……就当作是带卓小姐出去散散步吧,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天啊!这是什么烂比喻?!霍普真想赏自己一拳以便当场昏倒,好逃避责任。
“谁办的?”终於,卓月榛开口了。
“威曼提斯家族,历经第一、二次世界大战都没有垮台,全德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家,由他们举办的宴会品质绝对是没得挑剔的。”
听到是威曼提斯家办的,她的心中诡计开始成形。
“卓小姐对那种宴会有兴趣吗?你可以请老板带你去玩一下。”看见她眼里的精光,霍普立即出言怂恿。
“霍普,你不想要脑袋了是吗?”他热烈的眼神显然刺激到雷杰。
“我看就去一下好了,我对你们德国某位小姐很好奇,也顺便和两位许久不见的『人士』打打招呼。”
差不多在两年前,法国商界的首席贵公子杰洛克·拉瑟西斯,也就是小沂沂同母异父的老弟很不幸被威曼提靳家骄蛮的大小姐给缠上,拖了许久才将她给甩掉,吓得那匹种马有一个月没胆碰女人。
现在她倒想看看,这回小家伙会不会被水蛭给看上,若是,那就有趣了。
“你发烧了吗?”雷杰伸出手欲覆住爱人的额头。
“你才欠扁勒。”她攫住他长满硬茧的大手,另一手则狠狠地抡拳往他的月复部招呼。
本可轻易避开的雷杰完全没闪躲地让她揍个正著,再顺势将她拉上自己大腿,开始亲密地讨论起晚宴的话题,让一旁的霍普看得傻眼,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天啊!眼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头子,真的是他跟了三年的老板?
这一定是他的幻觉,一定是幻觉。
噢下!头子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头子是不会笑的,肯定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下班后记得要去好好检查一番才行。
天啊!吻起来了、吻起来了!
谁快送他去医院,他一定是病入膏盲,连幻觉都出现了!
噢!头子,你刚刚说的那些甜言蜜语,肯定是我幻听。
不过那句“好吧!我带你去。”可千真万确不是幻听了!二话不说,马上排入行事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