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来人,管家兼看护玛莉亚立刻迎上前,并给了雷杰一个热情的大拥抱。中年丧夫丧子的她,早把雷杰当作是自己的小孩来疼爱。
“少爷,你可终於回来了,我以为你把这个家给忘了。”
“这不就回来了?”与玛莉亚相比,雷杰回应的热情明显淡了许多,但却不失亲切熟稔的原味,“我还带了个人回来呢!”
“呀!你就是亚贝娜小姐吧?了不起了不起,我家这别扭小子竟然也有人要,真是辛苦你了。”玛莉亚同样给予初次见面的卓月榛同等热情的拥抱。
“不会,回收的价值远超出我预期的。”她很满意雷杰给子她的爱与包容,他的守候让她觉得自己的任性可以被世界宽恕,且让她体会到,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呵呵!你觉得值得就好。”玛莉亚和蔼地笑笑,决定让小俩口先整理一下等会见长辈的情绪。“我先进去通知老爷,顺便准备晚餐,一小时后餐桌上见。”
玛莉亚走后,雷杰领著卓月榛走出屋外,并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他的另一个神秘家人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野狼?”她眼带惊讶地抬眸询问饲主。
饲养这种动物,应该是犯法的吧?
“芬莉儿是在后头的山林里捡到的,走失的小狼在野外的存活率几乎是零,所以我才把它带回来。”他蹲,和忠心顾家的老夥伴寒暄一番,“反正这儿到处都是违法的东西,也不差它一个。”
“所以你的代号也就顺便一起解决?”她双手环胸,泰然地凝视著同样也以陌生眼光打量她的美丽银狼。
它真的很漂亮,也很温驯乖巧。
“我又不是前辈,没有什么事是非牢记不可的,”他浅笑,“芬莉儿也没有意见。”
“嗯哼!都是藉口。”她也蹲,学雷杰伸手搔弄母狼的肚皮,换来它几声舒服的娇鸣。
领悟力极强的母狼似乎感应到两人之间流窜的情愫,当下便确定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女主人,於是便眯起和主人同样美丽的蓝眸,躺在地上享受她的疼爱。
此时,风送来了田野清新的花香,和著远方人家袅袅炊烟,交织出一幅宁静祥和的画面。
此情此景,让卓月榛的眼眶有些泛红,她希望自己的画里,也能出现如此感人的美丽。
“怎么了?”或许是发现她安静太久,原本专心与芬莉儿叙旧的雷杰抬起头,却发现爱人向来深邃的星眸竟泛起薄薄的水雾,这让深信爱人不会哭泣的他顿时慌了手脚。
“没事,只是有点想家而已。”眨了眨眼,卓月榛含糊地解释。
“我以为你对那个家已经不再留恋。”
“不,我想的是将来会在这里重新建立的家。”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位渴望有家可归的旅人了,“你很幸福,真的。”
“我不介意将这份幸福分给你。”顺著她的目光一起远眺暮色中的原野,雷杰如是回答,“当年若没有你,我不可能继续享受这种幸福。”
“你该感谢自己,挑对时间也挑对地点。要再晚个几十分钟,就算我发现你,大概也没救了。”她转头望向他好看的侧脸。
“若照你说的,我们最该感谢的应该是上帝。”因为,是他成全了他的愿望。
“你和上帝达成了什么约定?”
“如果我活过那天,我会考虑相信弛。”雷杰望著身旁的女人,笑得满足。
“那你的确是该考虑了。”
凉风中,生有一身银白毛皮的母狼打了个大呵欠。
在考虑前,总该先填饱肚子吧?空月复思考可是很伤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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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德国人一定知晓,德国最美丽的风光总是藏在那最朴实、未受文明破坏的地方。
从黑森林到中古世纪的城堡;从清香散溢的葡萄园,到阿尔卑斯山麓的葱郁风光;从莱因到多瑙,乡村与山区,才是德国最美的灵魂所在。
而雷杰的家就位於其中一座充满风情的小乡村中,不经雕饰的田园风貌,让卓月榛头一回体会到都市以外的感动。
客厅里的雷斯未戴老花眼镜,凭著模糊视力,看见养子正倚在窗边,注视著在阳光下的青葱园野问专心作画的女人。
在雷杰的眼底,似乎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的风景了。
“我说孩子,偷偷模模做什么?何不直接去找她?”
“她作画时讨厌有人打扰,之前还曾经用松香油泼过我。”刚保养完枪械的雷杰耸耸肩,表示无奈。
毕竟他们都不是推崇浪漫的人,在同一方天地里,两人各自保有自己的生活步调,也从不要求对方配合。
包何况要她配合,只怕要比大象跳舞还难。
“看来她不怎么怕你。”雷斯笑呵呵地指出事实。
“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事,毕竟她连我的枪都敢玩。”而且,技术与准度皆属一流。
“她知道你『真正』的职业吧?”雷斯不得不问。
“见面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她的背景……比您想的还不简单。”
“哦?我记得她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律师,她自己则身兼医生与画家两职,这会很复杂吗?”
“你漏掉了她的邻居。”雷杰卖了个关子。
“邻居?”
“是的,那位她居住在巴黎的邻居。”一个他恐怕一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邻居。
他相信,只要安列德愿意,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才说到这儿,卓月榛已翻过窗框,轻落於屋内飘有松香的地板,全程的俏声程度,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雷斯缓缓戴上老花眼镜,“卓小姐的身手可真专业。”
“只是雕虫小技,在两位面前卖弄了。”跟在安列德身边这么多年,除了枪法外,她的基本格斗与潜入本领虽称不上顶尖,但也有超出普遍水准之上的表现。
“这还不是她的拿手项目。您最好亲眼瞧瞧她的定点射击,准度和我可是不相上下。”雷杰骄傲地补充。
“孩子,可以请问你的启蒙老师是谁吗?”依刚才那身手看来,这小妞绝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也不能算是老师,不过是位碰巧和我在巴黎比邻而居,又好赌成性的混蛋女圭女圭脸医生,而我只是利用空闲时间和他学著玩的。”相信经过她这样解释,雷斯一定听懂她指的是谁。
“你说的,该不会是某位有名的心脏科医生吧?”那副女圭女圭脸,还真叫人过目难忘。
“就我所知,也只有一位与你们同行的人领有医生执照,又是女圭女圭睑的。”
“呵,原来世界这么小。那你还会些什么?”
她淡笑下语,突地一个侧旋勾脚,雷杰留在窗旁矮柜上的枪便准确地落人她的掌心。
紧接著她打开保险,并将枪口指向枪枝主人心脏,持枪的双手没有丝毫摇晃。
“你狠心亲手弑夫?”不同於雷斯的紧张,枪口下的雷杰显得从容不迫。
“或许在我打中安列德之前,我可以先挑战你当作练习。”她一勾唇,趁著两位男士将注意力投注在她逐渐扣紧的扳机上时,猛然将枪甩出。
抓准雷杰弯身接枪的时机,她狠狠补上一记手刀。
但雷杰仅是俯低身在枪枝落地前接住,再以翻滚闪过暗算,最后出手直接在空中拦截她的第二波攻击。
“做得太好了,少爷。”出声欢呼的是站在厨房口看戏的玛莉亚。
老管家早就知道克里克父子的职业,也对屋里的各类枪械习以为常,但还从未亲眼见过打斗场面,刚才那场恶斗满足了她多年来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