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夏娃的惨死正在气头上的他,没来得及仔细思索乔瑟的动机,等组织的首领被他凌迟断气后,他才想通自己恩师的最终意图。
好个借刀杀人!
“那可真感谢你没将此信念付诸行动。”乔瑟缓步向前,扬手挥掉他的枪,再顺势揪起他的衣领,“说吧,来这儿做什么?”
安列德对启蒙老师的薄弱敬意毕竟仍在,所以没躲开让他扑空,而一旁的玛莉亚则镇定地捡起被扫落的枪,将它放至桌面。
“来告诉你一件大事。”拨开乔瑟的手,他自动自发地落坐,完全忽略屋里的两位都是自己的长辈。
“难不成,你想退休了?”乔瑟不确定地问。
“正在考虑。”
“那……”是什么?
“小家伙谈恋爱了。”
“什么?”两位老人同时打翻了茶杯。
小表终於也已到了会谈恋爱的年岁了?
“我说,雷杰那小表为了追女人跑去亚洲,大概两三个月都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雷斯难掩激动。
“因为,我从头到尾见证了他们的相遇。”
乔瑟比雷斯多愣了一下,“是你……撮合的?”
“我顶多只是催化剂兼对照组,”安列德苦涩地吞下茶水,“永远的……对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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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热吻的效果能有多强?卓月榛在今天终於明了。
从辛蘤沂的咖啡店回到住所的路上,她始终能镇定地和雷杰闲话家常,没有掀起半点久别重逢的激动,不过在返家后,仅是个吻,便粉碎了她强行伪装的镇定。
从蜻蜓点水到纠缠,从相拥到赤果,由客厅到床上,两人火热地翻滚纠缠,共赴巫山。数个钟头过去后,激情让两人相拥著不住地喘息,但两具身躯依旧紧紧交缠,不愿分开。
三年了,她透过管道得知雷杰的蜕变与成就,明白今日的他已非当年的青涩小毛头。
然而不变的是初恋。
相思成灾,同时适用於她,及他。
“我从不知道你可以如此热情。”他一直以为,她的体温终年维持在摄氏负二七三·一五度。
即使激动,也不会突破冰点。
可事实并不然。
“我也不知道你是如此的……经验丰富,还以为你会是处男。”翻身趴在他身上,她觉得这样比较舒服,“说吧!几岁开的荤?”
“十六岁左右。”依稀记得是位金发绿眸的高年级学姊。
拉起被单,少了缠绵时的激情热度,室温似乎下降了许多,雷杰不希望她被冷着。
她的躯体,舆她的强势永远不相称,太过纤瘦了。
“啧!输了。”
卓月榛早已不是处女,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便迫不及待地拉了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学弟上床,将那道父母给她的清白印记毁掉,无关豪放,她求的不过就是一丝解月兑罢了。
十八年变调的青春,对她来说,够了。
“连这种事你也要比。”雷杰笑著,轻柔地拨开她披散在他脸上的乌丝。
二十八岁的她,正是最成熟妩媚的时候,尽避她的冷血依旧,但在理性后头,她的感性不再只限於艺术。
“既然你开的条件我都办到了,现在总该轮到你履行承诺了吧?”
安列德说她最重承诺的,希望她没有赖帐的意图。
“我是真的有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给踢下床。”她很邪气地对他一笑,“我觉得这床有点挤。”
“你还有力气吗?”雷杰的蓝瞳颜色倏地加深。
“废话,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小姐了。”卓月榛正想付诸行动,脚却被他给轻松拦下。
“如果你真的还有力气,那就是我的疏忽了。”他很温柔地再度挺进,眼角满足笑意,“除非你有办法拿到镇定剂,否则这几天,我们在床上是耗定了。”
“……我一定会拿到的。”她倔强地咬著下唇,在迷失前低声逞强。
第六章
结果,卓月榛一直没去准备镇定剂,因为她发现这种荒婬的日子还挺让人享受的。
当她脖子上第一次出现别人以为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印记时,马上就在医院掀起轩然大波。
几名曾追求过她却惨遭滑铁卢的男医生甚至还开下睹盘,赌那位勇士几天会阵亡出局,结果竟成了医院年度大事,下赌者上至院长,下至清洁阿桑,每天都有人围在女主角身边探听消息。
而赌盘的男主角却是整天窝在家里包办一切事务,煮饭打扫洗衣样样来,伺候得卓月榛凤心大悦,终於点头答应让他当自己的男友。
而此项评监标准让她两位同样有男友的死党非常唾弃。
是日,她和雷杰为即将远行的覃暧彤送机,在短暂的道别后,她笑著将好友推人海关内,在目送那美丽的背影消失於眼际时,她和雷杰才转身离开,来到第二航厦外时,她怱地停下脚步。
机场的天空很蓝,阳光很灿烂。
尽避身在机场,卓月榛却是第一次没有想逃离国土的念头。
原来爱情正如卡门所唱的,像只自由的鸟儿,没有人能驯服它,谁也不能捉住它。
因此当它降落在自己肩膀时,她甘愿与身边的他牵手共度未来。
“我有说过,你的眼睛蓝得很漂亮吗?”她看著身旁的男人,认真地思索著。
“你现在说了。”雷杰回望著她微笑。
“如果所有愿望都可以实现,我希望我们的小孩能遗传到你的瞳色……”卓月榛抬起手遮挡耀眼的阳光,唇际又浮现了招牌笑容,“要那种,亮到能叫阳光褪色的蓝。”
“这恐怕得看上帝心情了。”
覃暧彤的班机已经起飞,看著翔宇航空尾翼上那只振翅翱翔的鹰,她确信自己的灵魂已然摆月兑了过去的泥淖,在几位朋友的陪伴下,重新展翅,去寻找能真正让她发光发热的天空。
“不知道安列德肯不肯来参加婚礼,毕竟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贵人。”她的语气有点戚然,“没有他,说不定我早就误入歧途了。”
“我们的确都该好好地谢谢他。”雷杰也很感谢安列德,是他教会自己必须勇敢,学习坦然,也因此才能让他的身旁有她。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真的。”
“我难道就不好吗?”雷杰转过女友的脸,一脸正经。
“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卓月榛迈开步伐定向停车场,这次,她的脸上终於露出了毫无杂质的笑。
敞开心胸的滋味,真好。
“我们……从此之后,会永远在一起吧?”
来到车门前,他突然问了一个连她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人的生命中总有太多意外,现在许了永远,未必就能实现。”
也许曾经无情的她信了爱情,但有安列德与夏娃哀凄的爱情为监,所以她不信永远。
他们真的都只是凡人,对於未来祸福,总是无法预言。
“但我就是在意外中遇见了你,”他靛蓝的眼眸中闪著坚定,“不是所有意外都会导致不幸。”
她好笑地推上已拉开的车门,双臂环胸,一脸不置可否地说:“我记得当时我只要你在事业上向死赌鬼看齐,可没要求你连要嘴皮的绝活都一并复制。”
“我是认真的。”雷杰轻轻地重申,“狼的一生,只坚守一个伴侣。”他的身旁,就只会有她而已。
当卓月榛在他漂亮的眼瞳里瞧见自己的倒影时,终於让她明白了旧约圣经里,亚当对夏娃的执著,“哦?那么你又该如何证明?”
此时此刻,她的笑靥里只剩温暖,不再有往昔的孤单与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