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算你运气好,墙角的玫瑰花几天前碰巧全部冻死被铲掉了,下然你肯定会摔成像刺婿一样。”低头看看表,她懒得再和他闲扯,“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准备休息吧!”
“我必须离开。”才想撐起上半身,却赫然发现完全使不出半分力,“你动了什么手脚?”
“没什么,不过就是一罐加料点滴而已。”她毫无愧色地承认。
“你没有权力拦阻我。”
“很抱歉!身为医生,我就是有权拦阻不听话的伤患。”卓月榛冷冷扔回他的指控,“从你踏进我地盘的第一秒钟起,你就已经丧失反抗的权力。”
“……你放了多少剂量?”真是该死,没想到他也有被女人限制行动的一天。
“不多,足够让你睡掉一整个白天。”而且,正好足够让她画完草稿,“睡得多,伤口复原也会比较快。”
“你……没医德。”这是在他昏睡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微微一笑,卓月榛凝睇著阖上双眼沉人梦境的男子,越来越欣赏自己的作为。
这家伙的睡容还真够迷人的,等会儿就把画架扛过来开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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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早上离开后发生的事,安列德的回应是狂喷咖啡。
“脏死了,抹布在厨房,自己拿来擦。”她嫌恶地撤撇嘴。
他无奈地进厨房拿抹布,“这样不是办法,你不可能天天灌他镇定剂,而且这样对病人身体也不好。”
“他既没挂号又没填病历,医死了我不必负责。”
“……你真是冷血得叫我叹为观止!”她的血管该不会全结冻了吧?“我保证雷杰醒来后会恨死你。”
“以他目前的状况,适度的休息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家伙有发表什么感想吗?”
“他当著我的面,骂我没医德。”自她替某位政界大老成功开完一次高风险的手术后,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说她了,还真怀念呐。
“骂得可真好。”安列德默默在心底替雷杰大无畏的精神喝采,顺便致上最诚挚的哀悼,因为惹到贝亚娜的人,下场绝非一个“惨”字足以形容。
“所以我正在考虑明天要不要赏他两倍剂量。”以回报他的诚实。
“我这有自制的特效安眠药,可以让他吞了当早餐。”保证能让眼用者一路睡到天堂,不对,像他们这种浑身溅血之人,只有下地狱的份。
“好提议,东西拿来吧!”她伸手要货。
“……你果然比我还无情。”
“有吗?小女子再狠,也比不上当年一刀刀凌迟仇人的你吧?Adam。”卓月榛故意加重最后的名字。
Adam,中文译名亚当,是上帝在创世纪第六天创造出的男人,更是眼前这位女圭女圭脸男人的另一个名字。
十年来,亚当在杀手界的排名始终稳居首位,他是杀手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存在,从崛起到隐迹,都是令人惊叹的传奇。
“小家伙若再努力点,将来有希望赶上我的脚步,”毕竟他们师承同门,小家伙的师父甚至比他的师父来得有实力。“不过,要想超越我,似乎不太可能。
“少在那边臭美了,顶著女圭女圭脸说大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就连她这种老交情,有时看到都还会忍不住恶心反胃,说他已经是三十五岁的老男人,保证没人会相信。
“只要我的能力够具说服力,没人会在乎这张脸。别忘了,我的医术和杀人-样高竿。”皮相是天赐,他又不上天堂,懒得和他吵,
“哼,一个成天只会在家炒股票,不然就窝在赌场隘烂的医生,的确是满高竿的。”她冷哼。
“你不也有半年是窝在屋里当画家,没资格说我。”
“话说回来,楼上那位身材可真是不错,早上我试画了几张,挺满意的。”卓月榛兴奋得双眼发亮。
“所以……你打算要扒光他了?”上帝保佑,贝亚娜终於要打消剥光他的念头了?安列德无声地高呼万幸。
“是有此打算。”她边奸笑边想。只要不被对方恼羞成怒地开枪射杀,她的确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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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凉,草香清新宜人。
德国慕尼黑城郊的公路旁,昏黄路灯一盏盏地整齐排列著,啤酒花在月光的照射下微声歌诵著秋夜的凉意,边摇晃还不忘弯身轻抚路旁某个几无声息的小黑影。
此时,一辆国产轿车先是驶过,又猛然煞车倒回於黑影前,接著一个男人开了门疟下车。
“小家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那个小黑影是甫出生下久就被弃置的婴儿。
“真可怜,看来你的父母不想要你。”男人对著小孩说道。
小婴儿没有回答,也不会回答,只是安静地睁著碧蓝的眼珠,注视眼前的陌生人。
“肚子应该饿坏了吧?”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轻轻将小婴儿抱上车,然后调转车头,往慕尼黑市区的方向驶去。
他这辈子杀了不少人,救人倒是头一遭,也许是这孩子安静沉稳的气质颇合自己的脾胃吧!
“既然我发现你,就当咱们有缘,以后一起生活吧!”反正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挺孤单的,多个小家伙相伴,共享那幢大房子来迎接晚年,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小婴儿可能是生来就不愿意向命运低头,尽避在路边挨饿了好半天,仍坚强地呼吸著,在被喂过热牛女乃后,才安然地於陌生人的怀中睡去,不哭也不闹。
在做完基本检查后,男子隔日便带著他来到德国南部、靠近奥地利国境的一处巴伐利亚乡村,替他弄了个新身分,让他有机会接受国家教育,过著与一般人无异的生活。但或许是基於某种回忆,男子在闲暇时间会将自己所具备的杀手知识传授给男孩,虽然男人自己也不清楚这些知识对男孩会有什么帮助,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这份能力失传。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在男孩高中毕业后,成绩一向不出色的他便选择不再升学,而是承袭了他最初、也是最终的职业——杀手,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那片血腥黑暗、扑朔迷离的世界。
男孩总是睁著清澈的蓝瞳凝视世界,并甩著以皮绳东於脑后的黑长发,精确地举枪贯穿目标物的眉心。
他并不知晓自己最初来自哪里、父母是谁?他只知道养父给子的新名字——雷杰·克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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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画笔,卓月榛忽然有股冲动想抚触那头披散在枕上的黑发。
清醒时的雷杰是位阴沉又不多话的杀手,然而睡著的他,怎么看都只是个单纯的大男孩。
像是感觉到一缕发丝被人揪住似的,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表示抗议。
“又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侵害,抗议个什么劲?”
不过就只是玩玩头发而已,大不了再拔几根留作纪念,证明自己曾捡过人。
想做就做,於是她立刻揪下雷杰的几根头发。
啧,一样都是黑发,这家伙竞保养得比她还好,真是有够欠扁。
“越看越觉得你可爱!我想,在完成这幅画作之前,你还是继续当你的睡美男好了。”她也会不吝啬地提供足量的镇定剂,赏他一星期的好眠。
就这么办吧!
“啧啧,艺术学院请来的那些男性人体模特儿,不仅皮相没你一半好看,体格也没你好,过度发达的肌肉看上去实在是有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