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管芙儿的眼也跟着笑眯了。“还是厉嬷嬷懂得做人;以我对少爷的了解,只要他迷恋上纤纤姑娘,我相信我们以后还多的是合作机会。”
厉嬷嬷的眼已笑得看不见了,只见她张着血盆大口,不断地从口中传出哈哈哈的笑声,“小避哥真是我妙醉楼的财神爷,以后只要莫公子上我这儿来,我妙醉楼的姑娘随你挑!只要你一句话,这里的姑娘全部免费相陪。”厉嬷嬷慷慨地道;她明白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
避芙儿登时一呛,“咳!这……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厉嬷嬷不必替我担这个心。”她拿起茶杯喝茶,藉以掩饰不自在的表情。
厉嬷嬷也不勉强,仍开心地道:“那小避哥就教教我,明天我该怎么做?”
一谈及这个话题,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低下头来窃窃私语。
棒天天一亮,管芙儿远远地就瞄到莫总管,他气急败坏地带着帐房莫行冲和厉嬷嬷从大街的另一头向她奔来。
邪恶地笑了笑,管芙儿继续坐在妙醉楼的大门边佯装打盹。
莫总管冲到管福的身旁,握着老拳强压着怒气,对着坐在地上的管福大吼:“管福!你给我起来!”
笔作被他吓醒,管芙儿抬头望了莫总管一眼立即跳起身。“莫总管,您老来了。”
“你!”莫总管气得全身发颤,“你说!你为什么带少爷来这种地方?”莫总管指了指妙醉楼,又戳了戳他手上那张厉嬷嬷拿去莫府报帐的帐单,“而且,还欠下这么大笔的债。”莫总管讲得激动,连口里的唾沫也不及吞下地噙在嘴边;这管福总有办法将他的老命气掉一半!
避芙儿突然跪下,声泪俱下地哭道:“莫总管,都是我不好,您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觉得少爷可怜,便出了这馊主意以为这是对少爷好,谁知竟捅了这么大的楼子,呜呜呜……”她泪如雨下,两臂交替拭泪,演得相当逼真。
莫总管又吼了他一声:“去你的!带少爷来这种地方说是为他好?你以为我老了就可以唬弄我吗?”
避芙儿擤擤哭红的鼻子,哽咽道:“昨天少爷满十六岁,本应高高兴兴的参加成人礼,可是少爷却突然说出『活了十六岁不代表就可以长命百岁』这样的话,而且好象很悲伤的样子。”
闻言,莫总管全身一震,“少爷真的这么说?”
避芙儿十分坚定的点点头,“而且还很感慨地对管福说『人生苦无红粉知己』这样的话。”
莫总管哑着声音问:“少爷真的这么说?”
不!这句话是我自己加上去的;管芙儿最后还是昧着良心点头,“当时我就想到,在我们村子里有些男子满十六岁时早巳娶妻生子,而少爷有此感慨实属正常;于是我就擅自做主,带少爷来这儿解闷。”
莫总管听着管福的解释,愈听愈觉汗颜。
亏他还自谢对莫府忠心耿耿,竟忘了十六岁的少爷已有男人的需求;整天担心少爷的身体,整天想着如何守着莫府的产业,整天沉浸在莫府以前的繁荣,却从未想过少爷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原来他已胡涂到不如眼前这位少爷的小苞班。
避芙儿继续说着:“少爷是何等身分,怎可随便找个女人凑和?在我四处打听之下,打听到妙醉楼的纤纤姑娘不仅人美多艺,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年龄也和少爷差不多,为两人介绍之后,少爷和纤纤姑娘也看对了眼;莫总管,您说说看,奴才如此费心地替少爷张罗打点,这有错吗?”
闻言,莫总管不得不勉强的摇摇头。
莫总管和帐房莫行冲被管芙儿耍得一愣一愣,方才的气势也消失无踪,管芙儿暗笑在心里:想和她管芙儿斗,下辈子再说吧!
“不!奴才还是错了。”管芙儿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
“管福,你哪里错了?”莫总管在心里已认同了管福的作法。
“我只凭着一股对少爷忠心的傻劲,便四处寻访最好、最美的姑娘,却不知买下纤纤姑娘初夜的代价竟如此之高;如今我害莫府负上这么高的债务,您说,奴才该不该死?不!只怕死了还不足以弥补对莫府的亏欠,呜呜呜……”管芙儿说完马上又泪如雨下,两臂交替拭泪。
莫总管心软了;唉!毕竟管福会这么做都是为了少爷。
“管福,好了!别哭了,在大街上哭很难看的,快起来。”莫总管弯子去扶管福。
避芙儿起身后仍用力拭泪并转过身子,“既然莫总管来了,我这就去唤醒少爷,免得多待一刻又要增加花费。”
莫总管和莫行冲一听心想:这还得了!两人很有默契地跑上前去阻止管福。
“管福,你干嘛要唤醒少爷?”又不是不要命了!他们怎敢在此时唤醒少爷,会出人命的。
避芙儿抬头故作不解地道:“总管不是气管福将少爷带到这种地方吗?那我就赶紧去唤醒少爷要他跟总管回府;只是,我得待在这儿做工还债,以后再也不能服侍少爷了。”说完她又埋首低泣。
“是谁说我气你啊?你做得很好,也不用待在这儿做工还债。”开玩笑!管福何在这里,那要他派谁接替管福的工作服侍少爷啊?
帐房莫行冲也拼命点头;他也赞成把管福继续留在莫府。
此时厉嬷嬷讲话了,她知道该她上场表演啦:“喂!你们讨论了半天,究竟那一万两金子你们什么时候要付给我?”
莫总管走向她,小声问道:“这位嬷嬷,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可否请嬷嬷高拾贵手,减少一些?”
莫行冲也上前说道:“是啊!就算你们的姑娘是仙女下凡,也不能开这么离谱的价钱,这比抢匪还会抢嘛!”
厉嬷嬷偷觑着站在二人身后的管芙儿,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避芙儿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晃首。
这……厉嬷嬷可明白啦!“喂!你们家公子想吃过就不认帐啊?可知女人的清白一生就这么一次耶!虽然我们纤纤身在青楼,可她的身子也是清清白白的啊!这可是全苏州人都知道的事实;如今她的清白被你们公子毁了,你们莫府仗着财大、势大就想欺负人,还骂我们是抢匪,这还有天理吗?”
厉嬷嬷尖声嚷着,恨下得天下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这会儿已引起不少人的注目,甚至已有人驻足观望。
人愈聚愈多,莫总管也急了。“我们不是不认帐,只是和你打个商量,价钱能不能减少些?”
“减少?”厉嬷嬷的声音更大了:“你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女人的清白可以论斤论两的讨价还价啊!纤纤头一回开苞,你们就要求减价,如果纤纤往后的客人都学你们要求减价,你要我们纤纤以后怎么做生意啊?”厉嬷嬷为了自己那七千两金子,已喊得脸红脖子粗了。
街上的人开始对莫总管等人指指点点。
“你……”
莫行冲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莫总管挡了下来。
“行冲,别说了!这位嬷嬷的话也有道理。”
“莫总管、莫帐房,你们别跟她争了,楼子是奴才捅出来的,就让奴才在这里一辈子做工抵债吧。”管芙儿边说边拭泪。
莫总管当下做了决定。“行冲,你回去取一万两黄金送来给这位嬷嬷吧。”
闻言,三人感到十分讶然;莫总管真的答应了!
“总管……”莫行冲仍试图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