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阙霆发出任何声音之前,阙震已经先抛来一个眼神,示意他噤声,他只好暗自祈祷里头那两个笨家伙,别正好提起他最近听到的那个八卦。
“喂,你有没有听说?”
“听说什么?”
“不会吧!你竟然不知道?就是温秘书和开发部阙协理的事啊!”
死了!一滴冷汗滑下阙霆额际。
“他们怎么了?”
“我跟你说,有人看到温秘书和阙协理一起出去吃饭,两个人还有说有笑,亲热得不得了。”
“不会吧!你说的是总裁的那个温秘书?阙协理看得上她?”
“喂,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温秘书换个打扮之后,现在变得多漂亮呀!人美、温柔又能干,她现在已经变成全集团单身汉梦想的最佳老婆人选耶!我本来还想想个办法,跟她来一场美丽的邂逅,把佳人追回家当老婆呢。”
这家伙不要命了!阙霆偷觑一眼阙震黑到不行的脸色,心中替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默念三遍往生咒。
“你就别妄想了,你拿什么跟阙协理比啊?”
“所以我也只好认命啦!”
“不过,说实在的,总裁不会怎么样吗?”
“关总裁什么事?以温秘书的个性,应该不可能因为谈恋爱就疏忽了工作吧!”
“哈!这下你的消息就不够灵通了,其实……”
不行,听不下去了!阙霆连忙重重咳了几声。
茶水间内的谈话瞬间消音。
“总裁、协理。”两名公关部的男职员低着头走出茶水间,匆匆向两人打声招呼后,一溜烟回座位上去。
阙霆原本还想说点话来安抚兄长的情绪,但一儿到他脸上骇人的表情,就将话全咽回肚里去。
那个死阿雷到底想做什么?
***独家制作***bbs.***
时候到了!阙雷看着总裁办公室外无人坐镇的办公桌,利眸一眯,嘴角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推门走入总裁办公室。
“大哥,你找我?”
阙震指指一旁的沙发。“阿雷,你先坐下。”
“不用,我这条腿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古医生把它接得挺好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它曾经断过。”阙雷拍拍右腿,一笑,但那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阙震叹了一口气,目光直视弟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你不兜圈子,我倒是真的不懂你指哪件事。”阙雷扬眉,故作不解。
“你和温秘书的事。”
“哦,你也听说啦!说到晴儿,怎么没看到她在外面?”
听到阙雷直呼晴儿的名字,阙震皱起眉头:“我要她去拿点资料过来。”
“真不愧是大哥,果然够谨慎,连要吵架也记得先把她遣开。”阙雷两掌相击,带丝挑衅意味地拍出疏疏落落的掌声。
他的态度让阙震揪结的眉心拧得更紧。“我没打算跟你吵。”
“但那是必然会发生的事。”阙雷冷冷一笑,复又开口道:“大哥,你记不记得我八岁那年出车祸昏迷不醒时,你守在我床前对我说,只要我醒过来,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去拿来给我。
你真的是一个好哥哥,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哥哥,为了我们三个人,你可以牺牲一切。现在,我想到我要什么了:“我要你可爱迷人的女秘书!”
阙震心头一震:“不,除了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可惜除了她,我什么都不要。”
“你这个要求我办不到。”阙震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思绪,试着平和地对阙雷说。
“为什么办不到?她或许很能干,但我相信整个台湾不会找不到一个可以代替她的秘书。你是办不到还是不肯?爷爷的遗嘱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想浪费时间去找一个女人进礼堂,还要一辈子担心她会不会带着那一叠股票背叛我,但是我信得过晴儿,我相信她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金阙集团的事。”阙雷一切以现实为考量。
阙震不敢相信地看着弟弟:“你根本不爱她!”
阙雷猖狂地大笑:“老天!大哥,你是哪条筋错乱了?你竟然会提到爱不爱的问题!爱是什么东西?我相信我能给她的不只是那种肤浅又虚无的东西!等我们两个结婚,她会成为金阙集团的大股东之一,过着极其富裕优渥的生活。你认为这种实质上的东西比不上虚无的爱吗?”
“你这是在利用她!”阙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喧腾的火气,怒喝道。
“错!这是互利互惠!她替我带来我需要的,我给她她需要的。如果她要被爱的感觉,我也不介意每天对她说上几次‘我爱你’。大哥,你何必这么气愤?她是你的什么人?”
阙震重重一拍桌,心中的感觉再也隐藏不住。“她是我的女人!”
“那可不一定,胜负还未定呢!大哥。”阙雷邪邪一笑,双手插入西裤口袋。“既然我们之间显然找不出共识,再谈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阙雷走向门口,临出门前忽而侧过脸,别有深意地说:“别要求自己非得当个圣人,有些东西你根本就给不起,有些事也不见得非要你一肩担下。记住啊!大哥。”
第九章
“总裁,到家了。”晴儿将车驶入阙震住所前的车道,回过身对后座醉得一塌糊涂的阙震轻喊道。
她感觉得出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但她没资格过问,也不该过问。
今晚她原本是要陪阙震出席一场商务聚会,但车已经到了会场,阙震却临时叫她掉头回去。她只好掉头开回公司,公司的办公大楼就在眼前了,他又说不回公司,要她开车到西区的一家小酒馆。
到了小酒馆,他就闷声不响地猛灌酒。
看他这样子,晴儿心里很不好受,却又要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当作没看见。他的一切情绪自然有林菲菲会包容,无须她多事。
阙震醺醺然地咕哝一声,伸手要打开车门,但迷蒙的醉眼怎么也对不准焦距,试了半天总是打不开。
晴儿见状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做不到就这么抛下他不管!
她下车替他打开车门,搀起他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好不容易,撑着足足高她一个头的阙震走到门前,晴儿先让阙震抵着门板站好,一手扶住他,一手在他身上模索着大门的钥匙。
“晴儿……”
蓦然响起的呢哝醉语,让正努力从他西裤口袋中捞出钥匙的晴儿愣在当场,不相信的目光由他腰部缓缓上移,经过他宽阔的胸膛、敞开的领口,最后对上他醺然的醉眼。
他对她露出一抹笑,温热的手掌轻覆上她冰冷的面颊。
温晴儿,不准胡思乱想!晴儿连忙喝止自己因为他这一笑,心中又升起的愚蠢念头,别开脸,避开他温柔的手。
好不容易,她终于捞出大门钥匙,开了门,扶着他走进二楼卧房,替他月兑下西装外套后,半拖半拉地让他在床上躺好。
将烂醉如泥的他搬上床后,晴儿也累得满身大汗了。她抬手抹去额头上细小的汗珠,气喘吁吁地望着阙震。
好了!任务完成,她可以走了!晴儿转过身准备离开,但双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动也动不了。
她回过头,担忧地望着阙震,心中仍是牵挂着无人照料的他。
“温晴儿,别再重蹈复辙了!”她低声告诉自己,狠下心扭头离开。
“别走……晴儿……”
他模糊的低语仿佛是定身咒,定住她离去的脚步,轻易地击垮她这些日子来努力的成果。
“老天……”晴儿闭眼长叹,不堪一击的理智再也无力和心中强烈的爱意较劲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