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闕霆發出任何聲音之前,闕震已經先拋來一個眼神,示意他噤聲,他只好暗自祈禱里頭那兩個笨家伙,別正好提起他最近听到的那個八卦。
「喂,你有沒有听說?」
「听說什麼?」
「不會吧!你竟然不知道?就是溫秘書和開發部闕協理的事啊!」
死了!一滴冷汗滑下闕霆額際。
「他們怎麼了?」
「我跟你說,有人看到溫秘書和闕協理一起出去吃飯,兩個人還有說有笑,親熱得不得了。」
「不會吧!你說的是總裁的那個溫秘書?闕協理看得上她?」
「喂,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溫秘書換個打扮之後,現在變得多漂亮呀!人美、溫柔又能干,她現在已經變成全集團單身漢夢想的最佳老婆人選耶!我本來還想想個辦法,跟她來一場美麗的邂逅,把佳人追回家當老婆呢。」
這家伙不要命了!闕霆偷覷一眼闕震黑到不行的臉色,心中替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默念三遍往生咒。
「你就別妄想了,你拿什麼跟闕協理比啊?」
「所以我也只好認命啦!」
「不過,說實在的,總裁不會怎麼樣嗎?」
「關總裁什麼事?以溫秘書的個性,應該不可能因為談戀愛就疏忽了工作吧!」
「哈!這下你的消息就不夠靈通了,其實……」
不行,听不下去了!闕霆連忙重重咳了幾聲。
茶水間內的談話瞬間消音。
「總裁、協理。」兩名公關部的男職員低著頭走出茶水間,匆匆向兩人打聲招呼後,一溜煙回座位上去。
闕霆原本還想說點話來安撫兄長的情緒,但一兒到他臉上駭人的表情,就將話全咽回肚里去。
那個死阿雷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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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到了!闕雷看著總裁辦公室外無人坐鎮的辦公桌,利眸一眯,嘴角彎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推門走入總裁辦公室。
「大哥,你找我?」
闕震指指一旁的沙發。「阿雷,你先坐下。」
「不用,我這條腿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古醫生把它接得挺好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它曾經斷過。」闕雷拍拍右腿,一笑,但那笑意卻未到達眼底。
闕震嘆了一口氣,目光直視弟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大哥,你不兜圈子,我倒是真的不懂你指哪件事。」闕雷揚眉,故作不解。
「你和溫秘書的事。」
「哦,你也听說啦!說到晴兒,怎麼沒看到她在外面?」
听到闕雷直呼晴兒的名字,闕震皺起眉頭︰「我要她去拿點資料過來。」
「真不愧是大哥,果然夠謹慎,連要吵架也記得先把她遣開。」闕雷兩掌相擊,帶絲挑釁意味地拍出疏疏落落的掌聲。
他的態度讓闕震揪結的眉心擰得更緊。「我沒打算跟你吵。」
「但那是必然會發生的事。」闕雷冷冷一笑,復又開口道︰「大哥,你記不記得我八歲那年出車禍昏迷不醒時,你守在我床前對我說,只要我醒過來,不管我要什麼,你都會去拿來給我。
你真的是一個好哥哥,一個無可挑剔的好哥哥,為了我們三個人,你可以犧牲一切。現在,我想到我要什麼了︰「我要你可愛迷人的女秘書!」
闕震心頭一震︰「不,除了她,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可惜除了她,我什麼都不要。」
「你這個要求我辦不到。」闕震強壓下心中復雜的思緒,試著平和地對闕雷說。
「為什麼辦不到?她或許很能干,但我相信整個台灣不會找不到一個可以代替她的秘書。你是辦不到還是不肯?爺爺的遺囑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想浪費時間去找一個女人進禮堂,還要一輩子擔心她會不會帶著那一疊股票背叛我,但是我信得過晴兒,我相信她不會做出任何有害于金闕集團的事。」闕雷一切以現實為考量。
闕震不敢相信地看著弟弟︰「你根本不愛她!」
闕雷猖狂地大笑︰「老天!大哥,你是哪條筋錯亂了?你竟然會提到愛不愛的問題!愛是什麼東西?我相信我能給她的不只是那種膚淺又虛無的東西!等我們兩個結婚,她會成為金闕集團的大股東之一,過著極其富裕優渥的生活。你認為這種實質上的東西比不上虛無的愛嗎?」
「你這是在利用她!」闕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喧騰的火氣,怒喝道。
「錯!這是互利互惠!她替我帶來我需要的,我給她她需要的。如果她要被愛的感覺,我也不介意每天對她說上幾次‘我愛你’。大哥,你何必這麼氣憤?她是你的什麼人?」
闕震重重一拍桌,心中的感覺再也隱藏不住。「她是我的女人!」
「那可不一定,勝負還未定呢!大哥。」闕雷邪邪一笑,雙手插入西褲口袋。「既然我們之間顯然找不出共識,再談下去也沒有意思了。」
闕雷走向門口,臨出門前忽而側過臉,別有深意地說︰「別要求自己非得當個聖人,有些東西你根本就給不起,有些事也不見得非要你一肩擔下。記住啊!大哥。」
第九章
「總裁,到家了。」晴兒將車駛入闕震住所前的車道,回過身對後座醉得一塌糊涂的闕震輕喊道。
她感覺得出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但她沒資格過問,也不該過問。
今晚她原本是要陪闕震出席一場商務聚會,但車已經到了會場,闕震卻臨時叫她掉頭回去。她只好掉頭開回公司,公司的辦公大樓就在眼前了,他又說不回公司,要她開車到西區的一家小酒館。
到了小酒館,他就悶聲不響地猛灌酒。
看他這樣子,晴兒心里很不好受,卻又要強迫自己硬起心腸,當作沒看見。他的一切情緒自然有林菲菲會包容,無須她多事。
闕震醺醺然地咕噥一聲,伸手要打開車門,但迷蒙的醉眼怎麼也對不準焦距,試了半天總是打不開。
晴兒見狀嘆了一口氣。她還是做不到就這麼拋下他不管!
她下車替他打開車門,攙起他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口。好不容易,撐著足足高她一個頭的闕震走到門前,晴兒先讓闕震抵著門板站好,一手扶住他,一手在他身上模索著大門的鑰匙。
「晴兒……」
驀然響起的呢噥醉語,讓正努力從他西褲口袋中撈出鑰匙的晴兒愣在當場,不相信的目光由他腰部緩緩上移,經過他寬闊的胸膛、敞開的領口,最後對上他醺然的醉眼。
他對她露出一抹笑,溫熱的手掌輕覆上她冰冷的面頰。
溫晴兒,不準胡思亂想!晴兒連忙喝止自己因為他這一笑,心中又升起的愚蠢念頭,別開臉,避開他溫柔的手。
好不容易,她終于撈出大門鑰匙,開了門,扶著他走進二樓臥房,替他月兌下西裝外套後,半拖半拉地讓他在床上躺好。
將爛醉如泥的他搬上床後,晴兒也累得滿身大汗了。她抬手抹去額頭上細小的汗珠,氣喘吁吁地望著闕震。
好了!任務完成,她可以走了!晴兒轉過身準備離開,但雙腳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動也動不了。
她回過頭,擔憂地望著闕震,心中仍是牽掛著無人照料的他。
「溫晴兒,別再重蹈復轍了!」她低聲告訴自己,狠下心扭頭離開。
「別走……晴兒……」
他模糊的低語仿佛是定身咒,定住她離去的腳步,輕易地擊垮她這些日子來努力的成果。
「老天……」晴兒閉眼長嘆,不堪一擊的理智再也無力和心中強烈的愛意較勁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