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贺姿莲被对方的表情引起好奇心。
“男的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死后丢给野狗、秃鹰争食,尸体即使是最亲的人见了,也没办法辨认。”她把听来的消息仔细转播出去。
姿莲赶紧压下月复内的翻滚,虚弱地对她扯出十分不自在的微笑。
“真惨!”
熬人也跟著叹息。“最惨的还是女人。常被搞的发疯自杀,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晓得是谁的。所以如果有女人被掳上山的话,家里的人也不打算付赎金,直接发白帖办丧事。”
“那太可怜了!”
“没办法,贞操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若幸运回到家中也会被别人瞧不起,最终的下场还不是到尼姑庵度过余生。”
“为何官府未派官围剿?”姿莲继续追问。
熬人摇头,小声地说:“抓不到。每次派兵围剿的消息都会被他们事先得知,而有所防范,几次下来官也不管、兵也不管,就随他们去了,只要他们不阻断官道,劫持官粮就行了。小老百姓也是叫苦连天呐!”
姿莲义愤填膺。“真可恶,这种坏事做尽的人,早该滚下十八层地狱受审才对,竟然逍遥法外这么久不受制裁。”
她想起当年纪伯伯也曾受盗匪之苦,差一点丧失性命,幸好遇上了邵大哥。
姿莲并未注意到邵丹清脸色铁青。
“小声点,别让旁人听见了。”妇人连忙阻止姿莲的声量,然后看看四周。
“姊姊,你干嘛害怕?此地是有王法的地方。”
“姑娘不了解。我听人说,那些土匪头子有时候会下山单独作案,如果坏话传进他们的耳中就惨了。”
“最好他们找上我,到时候邵大哥就可以将他们拿下治罪。”姿莲压低声量说。“邵大哥是坏人的克星,前不久他才抓到一位土匪头子送审严判。”
姿莲骄傲地向妇人介绍,好像自己也是抓盗大侠一样光荣。
“真的?”妇人忍不住激动低喊,一双眼上上下下搜寻邵丹清。“姑娘的命真好,又匹配上这位杰出的英雄,真像是书中的英雄美人。”
眼前的年青人仪表非凡、英挺出众,和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若站在一块儿,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侠士。
邵丹清的俊脸阴冷如万年玄冰。
“对了,不如我们在此地多住几天,趁机揪出那些败类,替人民除害。”姿莲愈想愈觉此计可行,能帮助别人又能拖延时间,一举两得。
她摇了摇邵丹清的衣袖。“邵大哥,你觉得如何?”
“是呀!如果真能如此就太好了,这位侠士必成为全民的英雄,日后我们也不必战战兢兢地过生活了。”妇人也期盼地望著他。
“姿莲走吧!别多管闲事。”邵丹清淡淡地抛下这句话,牵著马离开。
“咦?”贺姿莲呆了呆。回过神来,向妇人抱歉地一笑,立刻追上邵丹清。
“邵大哥,你为何不帮他们?”察觉出邵丹清的冷酷,姿莲还是勇敢地问出心中的话。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将冰寒封在眉宇之间,看也不看她一眼。
“可是连官府都没办法,只好有能者出力了,我知道邵大哥有办法的,问题是要不要而已。”她转到邵丹清面前,阻断他的去路。
“你太高估我了。”移身绕过她,继续前进。
他可以除掉别人生活中的阴影,那么又有谁能除去他心中的阴影?
“邵大哥,你听我说--”姿莲又追上他。“我们可以结合官府的力量,然后假装--”
邵丹清突然停下脚步,姿莲也住了口的看他。
“好不好嘛--”她撒娇地说。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我保证我的方法万无一失。”她拍拍胸脯。
“莲儿,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对否?”他将姿莲拉到胸前,搂住她的腰低声说道。
她绞著衣带,垂头脸红。
大庭广众下如此亲密的拥住她,让她挺不好意思的。虽然已行过夫妻之礼,但她还是不习惯。
“是呀!”她声若蚊蚋般的回答。
“那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亲了亲她的额角,企图让姿莲无法深入思考。
这些天来,他发现一件事,只要他稍微碰触姿莲,她就脸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尤其在床上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的小妻子何时才能习惯夫妻间的亲匿?不过他也喜欢她的羞怯。
“当然是出嫁从夫。”尽避有时候她调皮的像男孩子一样,但这种基本观念还是有的。
往后邵大哥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依靠一生的伴侣。这个意念让姿莲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那你该听我的话,不再插手管这件闲事。”
“可是--”
“没有可是。”
“你总要给我一个死心的理由。”贺姿莲紧跟在他身后。
“我以你的安全为第一考量,如果你还不怕死的想挑战一窝子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我不介意先将你绑回贺家庄。”
“好吧。”垂下双肩,她像只斗败的公鸡。“我投降。”
邵丹清已完全模清她的弱点,真不愧是奸诈狡猾的精明商人,难怪爹爹老叹气说没有生下一个像他一样的儿子,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在谈判桌上,她只配做个替人倒茶的小厮。姿莲哀叹一声。
“再过半个月就抵达贺家庄了,届时我会亲自上门提亲。”
姿莲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不要多想,她不会知道的。邵丹清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但他的心里却愈渐沉重,尤其是经过刚才的一番谈话后,他更不知道该用何种面目面对她。
“这么快!”口气中有明显的抗拒。“我们再多逛逛嘛!”
“邵大哥,你不高兴吗?”她敏感的感受到邵丹清情绪上的波动。
郁郁寡欢,好像有什么事在困扰他一样。
“没有。”邵丹清安抚地回她一个温柔的表情。“你太多心了。”
“喝茶,老爷、夫人喝茶啰。解渴的青草茶,清凉降火,花露茶气味芬芳、养颜美容,来啰--一碗一文钱,天气炎热解渴--”挑著担子的小贩沿街叫卖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大木桶散发出好闻的味道,引人一尝为快。
粗壮老实的乡下汉子赤著脚从街的另一头走来,边走边喊,担上的磁碗,随著他的一起一伏,也跟著摇晃轻响。
“老爷、夫人喝茶啰,一碗一文钱。”汉子停下脚步,从宽阔的背卸下担子,自己支著扁担一边叫卖,一边拿白布擦汗、插风。
“他妈的鬼天气,热的吓人。”一位头带斗笠,手持拐杖的老头走近,向粗壮的汉子要了茶,慢慢喝起来。
“滋味还不错,再来一碗。”驼背老头抹了抹嘴,再向他要了一碗。
邵丹清与姿莲互视一眼微露笑意,一同牵著马走过去。
“小扮,来两碗。”
“好的。”壮硕的汉子手脚俐落,各盛了一大杓茶水倒在碗中,一手一碗递给他们。
“老爷、夫人看来挺面生的,应该不是本地人吧!”驼背老头努力睁大那双迷蒙的眼,露出慈祥的笑容向他们搭讪。
“不是。”姿莲也同他微笑。“老爷爷,请问此处有什么地方可以玩赏,你应该知道个一、两处吧?”
“这--”被姿莲一问,驼背老头突然闪过一丝失措的神色,立刻恢复正常。
“东北方有座庙,老头子的媳妇常常去庙里求神拜拜,还蛮灵验的,姑娘不妨去走走。”驼背老头呵呵地笑。
“可是我听别人说那边有土匪窝。”贺姿莲自然地说出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