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的。”
姿莲安心地伏下。“你要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我走,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呼吸轻浅的吐在他的耳朵。
“如果你知道我的出身,你还会说这种话吗?”他低叹一声。
或者该永远切断过去,不再让那个人影响自己?
如果他有勇气就应该坦白一切,而不是伤害姿莲。见她难过,见她拚命灌醉自己,他也同样地不好受。
这世上,姿莲是他唯一深爱的人,他希望她幸福。
如果抛掉一切就能够达到的话,他会不顾一切的去做。
但万一她发现呢?
心中天秤摇摆不定,他第一次犹豫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真的到了该作最后决定的时候了。
希望这一次,幸运女神会与他同在。
他决定,要与未来赌上一把。
马车停止,他抱起酒醉不醒的姿莲,走进了客栈中。
*****
好痛,她觉得有千万匹马辗过她的身体,喉咙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的疼痛难捱。
水--她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却没有半个人理会她。
邵大哥!
她瞧见了邵丹清,形状优美的唇形噙著一丝不屑,她费尽心思想赶到他的身边,却始终相差五步的距离。
“丹清,我们走吧!”甜得腻人的温柔缠住他。
秦玉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与邵丹清相依相偎,对他巧笑嫣然,他俩深情地对视,携手反身而行。
“等等,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伸直了手在半空中挥舞,著急地想抓住他的衣角。
“贺姿莲,你还不懂吗?”无数个秦玉蝶包围在她身边,对她说著同一句话。
姿莲缩回右手。“不懂?”眼见邵丹清仍漠视她的彷徨。
数十个秦玉蝶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站在中心点,不知道该面对哪一个秦玉蝶,急的团团转。
“不懂什么?”
秦玉蝶笑的妩媚。“丹清选择了我,我跟他才是一对。别死缠著他不放,很讨人厌的。”
“你跟他才是一对?”她望著邵丹清,只见他缓缓地点头。“你选了她?”
“没错。玉蝶过来,别跟这磨人精啰嗦。”他接过合而为一的秦玉蝶,搂著肩走的愈来愈远。
她望著他们亲密的背影,一下子飘行愈远只剩一个黑点。
别丢下我--姿莲张开嘴想叫他们回来,却发现吐不出声音。
突然间,地面裂开了一条大缝,强大的吸力向她袭来,姿莲以快速的速度坠落无边的黑暗之中。
“姿莲,姿莲?”邵丹清抓住她的手,喂了一口茶给她。姿莲犹如久行在沙漠的旅客,饥渴地饮尽茶水。
汗珠沿著脸庞落下,他拧著湿布轻轻拭干,再端过一旁熬好的解酒药,一匙一匙喂进她嘴里。
邵丹清替她除下衣帽鞋袜,让姿莲感觉轻松一些。
谁在叫她?听起来好像是他的声音。
姿莲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没想到却愈来愈晕。
不可能,邵大哥早离开她了,现在一定是在作梦。
“感觉好一点了吗?”温柔的声音又响起,跟著一片清凉抚过她的额,让意识稍为集中了些。
“邵大哥?”口齿不清地问道。
“是我。”
姿莲扬起如梦似幻的微笑,她作了一个好梦,现在还不想清醒过来。
“待在我身边好吗?”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姿莲撒娇似的摩挲他的掌心。
邵丹清带著笑意。“好!一辈子陪你。”
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他是不会再推开她了。
“一言为定。”她想永远沉醉在美梦之中,再也不要醒过来。
“一言为定。”手指间滑过细柔发丝,他伏,轻轻吻过唇角,在她耳边轻道诺言。
*****
罢从睡梦中清醒后,第一眼见到的男人向你求婚,是什么感觉?
尤其这个男人是你追了一辈子的男人。
“嫁给我。”邵丹清以可以溺死人的眼神向她求婚,自然地好像他每天都在做这种事。
她的嘴巴张大到可以塞进一颗鸭蛋了。
“姿莲,嫁给我。”再度开口,他还是稳如泰山。
她睁圆了大眼睛,然后举起手,往脸颊狠狠一捏。
“好痛--”她哀嚎。
“你做什么?”邵丹清微皱眉,以手指揉擦痛处。
说答应有这么难吗?
“我在测视自己的清醒程度。”拧起了一双秀眉,她以为是梦,所以才会捏这么用力。
邵丹清拿出药膏,替她擦过红肿。
现在疗伤止痛变成邵丹清的例行工作,往往旧伤才好不久,她马上会在自己身上添些新的战利品。
“确定自己够清醒?”他也了解她的惊愕。
因为不久前他还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现在却向她开口求婚,中间的转变何止千里。
“邵大哥,我清醒了,可是你没有。”望著他刚正的下颚,有薄薄的胡渍冒出,他一定整夜未睡的看顾著她。
“什么意思?”邵丹清说出疑惑。
姿莲露出一个苦笑。“我知道这些日子一直麻烦你,姿莲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可是你不必因为同情才答应要娶我,我会祝福你和秦姑娘。”她想起那个几近真实的梦境,他选择的人不是自己。
他开口辩白。“我不会因为--”
“同情而爱上某个人。”姿莲替他说完,然后非常认真地望著邵丹清。
“所以你也别为了同情而要娶我,我知道在探香园中,我表现的非常失态。因为我真的很难过,心里真的好痛、好痛。可是你已经明白地表示了,我实在应该退让,不该再给邵大哥添麻烦。”
“你要退让?”在他表白心意的同时。
第一次邵丹清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收拾自己造成的烂摊子。
“我会乖乖回家,然后嫁给一位门当户对的男人,替他理家、生子……做我应尽的本分,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忘记对邵大哥的感情。”
虽然结果不像她所预料的,不过至少她努力过,再也不会对不起自己了。
“不许你忘记。”压抑的低沉声调有发怒的前兆。
邵丹清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她的提议。一想到她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就令他有杀人的,更别提她要为别人生子了。
醋意来的既猛又烈,他这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荒唐念头。要他眼睁地看著她嫁人,而新郎倌不是自己?等下辈子吧!
“你太贪心了,既然不喜欢我,又不准我忘记你。过分!”
她都已经如此委曲求全了,他还想怎样!
他抓住她的手臂。“我就是贪心,不准你忘掉我,更不准你嫁别人。”
姿莲倒竖柳眉,拚命捶著坚硬的胸膛。“你浑蛋、小人、卑鄙……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甘愿?!”
“嫁给我。”邵丹清被她点燃怒火,在她耳边狂喊。
“不要。”
如果只是同情,她宁愿去嫁给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她不要一桩施舍的婚姻。
“为什么?之前你还口口声声叫我不要丢下你一个人,而现在反而拒绝了我?”不仅他的变化巨大,连她也一样。
“因为你作出了选择。”她发现自己无法忍受他和别人的亲密,那会让她的感情消逝殆尽。
“我作的选择就是你。”冒火的眼望著倔强的侧脸。
“不是,那是因为同情。”她转过头看著他。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角力,谁也不服输。
邵丹清恼怒,突然狠狠封住樱唇,不留给她一丝呼吸的空间。
姿莲用力推、打、捶,双手双脚齐来,还是无法挣开他的钳制。
他以身体的优势将她压制在床上,两手握住她的,置于颊边,唇舌以诱人的方式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