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直盯著我看?”贺姿莲眯起危险的光芒向他逼近。
店小二慌张的摇头。“没事、没事,这房间就只有客倌一个人,我不瞧你瞧谁去?”
姿莲虽不同意,但也找不到合理的反驳。“好吧!那邵大哥现在人在哪里?”
“在楼下和一位姑娘在一块。”
“什么!”姿莲瞪大了眼尖叫,差点让店小二吓破胆。“是不是秦玉蝶?”
店小二被逼到墙角,直冒冷汗。“客倌,我怎么会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不过那位公子叫她秦姑娘是没错。”
“你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出去。”贺姿莲没好气地向店小二说。
“是、是。”店小二慌恐出门,顺手将房门关上。
姿莲掬了把清水洗脸,整顿仪容后换上另一套男装,然后才拿起药膏随便抹几下交差了事。
她抬头挺胸积存所有的斗志,快步走出房门。当她走到楼梯口时,就瞧见秦玉蝶坐在邵丹清的身边。
姿莲此时悔恨交加,她昨晚糊里糊涂的睡著了,原本应该执行的计画也没有实行,才让秦玉蝶有机可乘。
不过,秦玉蝶的行动力未免也太吓人了,才一个晚上,就能找到他们的落脚处。
邵丹清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丝毫不差地望向她站立的地方,而秦玉蝶也随他的目光看向姿莲。
瞬间,原本还恼怒的姿莲,立刻换上灿烂无比的甜笑。“邵大哥早。”向邵丹清打招呼,顺道向秦玉蝶点头示意。“秦姑娘也真早。”
“公子早。”秦玉蝶本著贵族千金的架式回应。
邵丹清走到楼梯下扶著她,大略扫过她的伤口。“抹上药了?”
脸颊已没像昨天红肿,只是嘴角的伤痕尚未痊愈。皆拜凝灵膏的功效所赐,幸好出门前顺手带了,否则她今天一定又肿又痛,连说话也难。
姿莲点点头,跟著邵丹清坐在位置上,小二早已经受邵丹清的交代,一见到她坐上位置,热腾腾的清粥小菜立刻端出来,大部分都是贺姿莲喜欢的菜色。
“吃早膳。”
邵丹清自然而然地替她布好菜,体贴的动作让姿莲感动万分。而她也没闲著,像贤慧的妻子般替他夹菜。
这种情形落在秦玉蝶的眼里,不禁愕然。
“邵公子,请问你们是兄弟吗?”杏眼来回瞟著他们两个人,试图从长相中找到相似处。
只不过即使是兄弟手足,也没多少人会做出这种体贴入微的举动。秦玉蝶暗中疑惑。
“这……”邵丹清停下箸,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说明他和姿莲的关系。
“我和邵大哥是多年的邻居,从小就认识,邵大哥对我很照顾,一直把我当亲手足看待。”贺姿莲的一番话句句事实,但完全没有把家世,错综复杂的关系说出来,又可以免去外人多余的猜测。
“原来如此,那么邵公子是否答应我的邀请?”秦玉蝶完全把贺姿莲摒除在邀约之中。
“恐怕不行,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什么邀请?”这句话是对邵丹清发问。因为秦玉蝶高高在上的态度,令她很不高兴,简直将她当成隐形人看待。
“秦姑娘邀请我们到秦府作客,以示谢意。”他淡淡回道。
秦玉蝶接下话题,不过还是对著邵丹清说话。“我爹听到邵公子的侠意行为,一直很想见他一面,当面道谢。”
“不必多礼,我和邵大哥打算今天就离开此地。”趁著邵丹清不注意时,她对秦玉蝶龇牙咧嘴。
而秦玉蝶专注在邵丹清的一举一动上,根本没瞧见她的举动。
姿莲觉得有些无趣,好不容易她和邵大哥能单独相处,竟冒出这位眼睛长在头顶的秦玉蝶。
“这么匆忙,不多待几天,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多谢秦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邵丹清压下想答应的念头。
即使能和姿莲多相处几天,到头来依然是相同的结果,他又何必自欺欺人。
“秦姑娘想和我们一块用早膳吗?”抓住一粒馒头就往秦玉蝶的嘴边送,她笑的亲切。
“不了,我已用过。”头一次正眼看姿莲,秀眉微蹙似乎不太满意。
姿莲挑起右眉,故意向她轻薄的一笑。“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奉陪了。邵大哥,这道清蒸鳕鱼十分新鲜美味,你尝尝看。”夹了鱼肉,就往邵丹清的碗内送,根本不理会坐在一旁的秦玉蝶,其逐客意味已十分明显。
“如此我不打扰了。”
“那就不送了,秦姑娘。”扳回一城的滋味太美妙了,姿莲高兴地亲自送她上轿。
邵丹清见她像个小孩般开心,不禁也跟著扬起一丝笑纹,刚好被转过头来的姿莲瞧见。
“邵大哥,你在笑耶?”她像发现什么惊奇的东西,情不自禁地低喊道。
记忆中,她似乎从未见过邵大哥的笑容,每次有机会和他相处时,他不是严肃有礼的客套模样,就是忙著要去处理其他事情,忙碌的程度让纪家真正的少主--纪倾宇和他比较起来,简直和条大米虫没什么两样。
有时候她真是替纪倾宇汗颜,都有个这么能干的邵大哥替他撑起纪家的事业,而他用尽全部心力竟然还追不到紫光姊。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自个儿也是相同的情形。只不过她是女孩子家,当条大米虫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不会有人耻笑她不成材的。
邵丹清收起笑纹,压下想模脸的冲动,低声向她问道:“很奇怪吗?”
姿莲捧住脸摇头,真心诚意地赞美道:“很好看,邵大哥你平常应该要多笑的,这样看起来比较亲切,大家就不会那么怕你了。”
邵大哥笑起来有一股亲切的味道,如果女孩见到,一定会被他的笑容迷住的,就连她也好希望邵大哥能再对她笑一笑。
不像昨天他都板著脸不言不语,害她难过死了。“幸好你没有生气了。”她自然而然月兑口而出。
“生气?”邵丹清回问。
“呃。”她开始支支吾吾。“就是昨天,你一路上都没说话,好像在生我的气……”说话的同时,头不忘低低的,一副已经忏悔过的可怜模样。
邵丹清明了的道:“我不是生气,而是担心。”姿莲能如此重视他的心情,无端的取悦了他。
她受教地点点头。原来他不是气她阻隔与秦玉蝶的见面机会,而是担心秦玉蝶再被恶徒骚扰。
“你知道危险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应该先确保秦姑娘的安全后再下山的。”先认错后,别人自然不会太过责罚她了,这是她活过十八个年头的生存法则。
“和秦玉蝶有什么关系?我是担心你。”原来刚才是牛头不对马嘴,各说各话。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莽撞的向那些人挑衅,还差点被他们杀了,难道还不够叫人担心?”想起那幕,至今仍会让他手脚冰冷。
那种事情经历过一次已经够了,他绝对不想让姿莲又陷入类似的困境。
“我知道你纯粹想救人,不过事前要先考虑清楚,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别白白牺牲掉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不得不扮黑脸,希望她能明白。
“邵大哥,如果我不幸遭受意外死掉,你会为我伤心难过吗?”九年来,他一直对自己冷冷淡淡的,如今却亲耳听到他为她担心,这代表他还是有一点在乎自己的。
心脏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跳著,十分期待他会点头。毕竟自己爱他爱了九个年头,现在他回报她一个小小的肯定,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