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语说的好:日久生情。她只要用力、努力地粘住邵大哥,让他日日夜夜见到的,就是她贺姿莲这张花容月貌,再加上旅途上的嘘寒问暖,过不了多久,邵大哥绝对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主意决定好后,姿莲不再多浪费一分一秒,著手打理起自个的行李。
“你做什么?”低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贺姿莲差点被吓著。
“邵大哥,你回来了呀!”转身飞快地对他露出一个掐的出水的笑容,姿莲见他无动于衷,仍是锁眉凝重,不禁微微泄气。
在微弱的灯光下,深沉的眉眼锁住已发肿的玉颊,红润的嘴角因撞击到牙齿而有些破裂,流出些许鲜血。与完好的另一边脸颊相映之下,显得惨不忍睹,姿莲垂下眼睑,因为心虚不敢看著邵丹清,否则她就会发现他眼中的怜惜及不舍。
“你没上药。”他端起清水及药膏靠近她。
姿莲默默站在床边不知该说什么。
将白布拧湿,邵丹清动作轻柔地拭去她脸颊的脏污、血迹。
姿莲屏住气息,脸蛋红通通的,一双水灵大眼只敢瞧著邵丹清的足尖。
男性的气息温暖地包围住她,带点粗茧的手指月复抹著清凉的药膏在她脸颊上游移,把那股灼痛的感觉逐离。姿莲舒服地闭上双眸。
离家后,她第一次觉得有安全感,虽然一路上她吃好、住好,但总比不上在家中的适意,尤其心里头又挂著对家人的牵念,及对未来的茫然不安,每到夜晚思念全涌上来,辗转反侧不得眠,日复一日堆积的疲累,全在这个时刻引发出来。
“邵大哥,我有话想说。”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著,心里还念念不忘想离开的事。
“什么事?”看出她的睡意,邵丹清巧妙的将她带上床横躺。
“我们……我们……走……”贺姿莲口齿不清地呓语。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邵丹清默默无言的替她除下帽子,一头乌黑如瀑布的秀发垂落于枕。
“睡吧!”他坐在床边凝视她的睡颜。
姿莲含糊不清的咕哝几声后,沉沉进入梦乡,樱桃小嘴还挂著一朵美丽的微笑,好像梦见什么好事般。
邵丹清注意到眼下鹅蛋形的脸削瘦几分,整个人也不像在家中的活力光彩,应是在路途上吃苦造成。
大掌抚过柳眉、小巧挺直的鼻子,以及如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她像个婴儿般依赖著他。邵丹清回过神来轻柔地安顿她,退下她的鞋后,发现里头还穿著一双精巧的绣鞋,犹豫了一下,以薄被细密盖住她,不露一丝空隙。
女子的绣鞋是不准丈夫以外的男子碰触,这个权利早属于纪倾宇所有,就算他逃婚丢下姿莲不顾,也非自己所能评论的事。
即使往后两家退掉婚约,也会有另一位能和姿莲匹配的名门公子,取代纪倾宇的权利,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是自己所能高攀的贺家大小姐,他只能远远凝望她的美丽,生命互不交轨。
像现在如此亲近的时刻,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她,他也无法随意冒犯心中的清莲,只是静静坐在床缘,将她的容貌再一次刻划进记忆中。
*****
黑玄风寨
“被捉!”吼声如雷。
坐在堂上主位的阴沉男人一掌击落手把,虎形雕刻的把手摔在地上之前,早已粉碎·底下的两人瑟缩著,平时的威风尽失,在大寨主跟前,他们只不过是胆小如鼠的喽啰。
“一群中看不中用的饭桶。”
声出鞭到,划过空中的长鞭为两人颊边各添一道血痕。黑脸的男人咬牙承受,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痛得泪流满面。
“全是那个邵丹清,否则兄弟也不会被抓。”
“你说什么?”长鞭卷住黑脸男人的脖子,硬是将他拖到脚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独眼对住黑脸,一字一句吐出冰珠。
“大寨主,我错了!错了!”以为他对自己发怒,立刻哀声讨饶。
长鞭又缩紧几分,深入柔软的咽喉中。
“想死吗?还不快说。”他恶狠狠地盯住面前的死白,毫不留情。
“大寨主,我替他说。”另一名同伴见黑脸已睁暴眼珠,吐出长舌,抢著救他。
“我问你话吗?”
长鞭随之抽在尖嘴猴腮男子的背上,他也不敢躲避,直挺挨住一鞭。
黑脸男人逃过一死,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
“是邵丹清抓住三寨主,把他送往官府治罪。”
“消息没错?”他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是咱们在府衙中的内应透露的消息。”
突然,一阵阴寒的冷笑响彻大厅,让所有人忍不住缩头颤栗。
“躲我十几年,想不到现在竟然自投罗网。”独眼中的冷光,是欲噬人的杀意。
他的一臂、一眼皆拜邵丹清所赐,陈年老帐算上利息,他要他付出双倍的代价。
“大寨主--”底下的人发出疑惑。
“去,快去查清他的底细,邵丹清所有的一切都要报告详细。”握鞭的手直指门口,要他们立刻行动。
“那三寨主呢?”一个人出列,畏缩地问道。
寨内的人被抓到官府,万一将寨内的地形、岗哨……通通招供出来,大批官兵围剿之下,他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大寨主没有开口说救人,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我不会再让别人有机会背叛我了,这种事情没有第二次。”锐眼立刻盯住发问人,说出谁也听不懂的话。
“大寨主?”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子出声,经过刚才的事件后,如今整个寨内只有他敢再询问第二次,他是仅次于阎刹的第二把交椅。
“你变笨了吗?二寨主。”此刻阎刹的心情极好,反问白发老头的话竟带三分戏谑。
“大寨主的意思是--”老头对上无情的厉眼。
“没错,我不需要一个笨蛋留在寨内,你去帮我做好这件事。”
“是!”老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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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枝头上的小鸟响著清脆动人的音符,温暖光亮的阳光从纸窗射进,驱逐黑暗。
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儿,被高升的阳光扰醒,她动了动,将棉被拉上盖住头。
“不对……邵大哥。”姿莲从床上弹跳起来,望著空无一人的房间,她赶紧下床穿好鞋。
“邵--”听到房门外的敲门声,她开心地打开门。“怎么是你。”失望之情一览无遗。
“客倌,我端洗面水来了。”店小二捧著冒烟的热水讨好地走进来。
“你有见到和我一块来的人吗?”
“有,就是那位爷吩咐我端水来,还特别交代公子记得擦药。”店小二笑咪咪地说道。
这两位客倌一看便知是出身富豪,这位公子一身绫罗绸缎,价值不菲的贵重配饰,配上那张连女人也失色三分的俊美脸庞,虽说是少了几分阳刚,但公子本身的贵气却是显露无遗。
而楼下那位爷更不得了,虽然身上穿的不是顶名贵的衣料,但一身非凡的气势就是引人注目,好像天生就让是领导者·只不过依两人之长相,应该不是有血缘关系,若硬说是朋友也不太搭,早上他穿过走廊时,竟然看见楼下的爷从公子的房内走出。本来两个大男人睡同房也不会惹人非议,但故意订了另一间房遮掩……恐怕就有点暧昧了。
姿莲莫名其妙看著露出暧昧笑容的店小二,怎么老有人对自己露出奇怪的神情?她拿起折扇重重朝店小二的头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