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等绪方老师回来,我们四人聚一众,好吗?”史映如大胆的提议。
“好。”牧谖没任何迟疑,对她来说,邹径已是过去式了。
“我知道你们谈得投机,但钟声响很久了。”邹径看著两个女生冰释前嫌,如释重负。
两个女生相视而笑,心情舒坦的滋味好久不曾有过了。
***
绪方离一语成谶,绪方萨连续三天被吊在树上,但不至于有人拿鞭子抽他,说起来还是父亲网开一面!
他唯一能活动的时间是晚上,派来监视他行动的人会放下他,让他喝水,叫他睡在树下。
第三天的晚上,监视的人没来,倒来了一位令人意外的访客。
“滋味如何?”绪方离站在一步远的地力,嘴角挂著冷笑,伶眼旁观的看著他受苦。
绪方萨也回以冷冷的神情,有时候他真不了解流著同样血液的哥哥,那难以捉模的个性。
绪方离轻笑一声,上前一步,就在他正前方仰头道:“你真是爸的乖儿子。吊在树上还有个禁令,就是半句话都不能说。记得常时我故意挑战爸时,每说一句话,就要多付出一天的代价。”
绪方萨睨他一眼,幸灾乐祸是吗?他做得可真彻底。
“我可不是来诱你开口说话的,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咱们是兄弟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过了六点,你可以一口气把三天要说的份一次说完,不过,那时候你大概已饿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缩方离装作一脸心疼。
“哦,对了对了,我在你被没收的皮夹中找到这一张照片。”他拿出一张照片,故意在绪方萨眼前晃了一下,一瞬间,他看见弟弟脸色不一变。“你女朋友?大美人一个。”他赞叹的目光毫不掩饰。
绪方萨浓眉锁紧,哥哥一脸垂涎欣赏,在在透露他对牧谖充满浓厚的兴趣,这是他非常恶劣的性格,要的女人,绝对要到底!
那张照片的俪影,是上回校长拜托他找回牧谖时提供的,牧谖虽然找回来了,但他始终没将照片还给校长,就这样细细的收藏著。
这谜样的心态,当时他并未加以注意,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那时候就对牧谖产生特别深刻的印象了。
绪方离感受到他激狂的愤怒,忍不住挖苦道:“你为了这个女人想宰了亲哥哥呀?这可不行,我不能坐视绪方集团没有我英明的领导,若想宰了我,就等我坐上总裁之位再说吧!言归正传,我间你,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他贼笑地盯著绑在树上的怒汉,秀著手上的照片。
绪方萨所有的火气全凝聚在炯然的目光中。
“不答就当不是啰!她真美呀:我好久没尝过台湾女孩的滋味了,嗯——先用想的,我就控制不住内心蠢动的情火。”
“不准碰她!”绪方萨冷眼厉睁,冷声喝道。
“呀!你说话了呀。老弟,为了女人你也太没原则了。算了算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再说一遍,不准碰她。”
“她是你的人?”
“一辈子。”绪方萨不暇思索地道。
绪方离为难地搓著下巴思索,“真难抉择。好吧,犯不著为了女人和兄弟闹墙。”
绪方萨的怒火并未因为它的话而削弱,“我不信你的话。”
“你!”
“我放你下来吧!今天老爸的手下急性盲肠炎,住院了,就由我来代劳了。唉,没想到你是灾星呢!”绪方离摩拳擦掌,这棵树陡峭笔直,要爬还真不易呢!
“为什么不一来就放我下来?”缩方萨气瞪著拥有功夫底子,爬树的灵活度不逊于猴子的哥哥,三两下就上了树干帮他松绑,他迅速地做好准备,敏捷落地。
“爸实在偏心,绑你用绳索,绑我就用链锁,不公平。”缩方离自树上轻而易举翻落下来,将绳索去给他,喃喃自语,然后想到他问的问题,笑言:“要不这样,怎能拐你末落地就说话呢?”
绪方萨无力地翻个白眼,他的哥哥做事一向没什么逻辑可言,所以他才担心。
此刻缩方离可以说不碰牧谖,以后呢?
“照片还我。”他伸手,厉碎揪著哥哥。
“还你。都说不会侵犯她了,何必怀疑我?”绪方离将照片丢掷于空中,绪方萨动作迅速地接住。“没想到三天没吃饭,动作还挺灵敏的,去吃饭吧!
责罚到此为止。”
说完,他率先离开。绪方萨则盯著照片中的人儿半晌,才缓慢地踱回家。
“小姐,你想做什么?”萧妈问,一边和牧议抬著画架上宽敞的阳台。
“放在这里就衍了。”牧谖移动画架,调整到光线最充足的角度。
“小姐,你想画画?”萧妈觑了她尚绑著绷带的右手,担忧的说。
“久不画易生疏。”她微笑回答,心内涨满想创作的灵恩和影子。
“可是你的手还没好,医生不是说最好再等三天,三天后也许就痊愈了。”
牧诿笑著摇头,“我等不及了,要是再不将满腔的思念画出来,我就会一直痛苦。”她怀疑自己会得相思病。
“但是伤到手就得不偿矢了。”
“我的手好的差不多了。”她试著动动手指头,但被绷带限制住,不能很灵活,这条绷带非拆不可。
“小姐,不能拆呀!”萧妈惊呼,握住她的手制止。
“萧妈,你放手。不拆的话,我的手说不定就会萎缩掉,永远无法复原了。”牧谖执意要做,转过身将绷带拆除,无视萧妈的紧张。
“太太看到一定会生气的。”
“舅妈说什么都由我担下,不会怪你。”她动了动手腕,然后缓慢的握拳再张开,重覆数次后她惊喜的说:“萧妈,你看,我的手好了。”
“小姐……”萧妈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妥。
她再握拳,然后再加重力气,“唔……”毕竟还是未愈,一使力气就痛。
看到牧谖脸色揪然变自,萧妈连忙阻止她,“小姐,还是过几天再说。”
“我只要不使太大的力气就好了。”她固执地将四开的画纸摊平,优雅的坐下,右手轻握铅笔,手臂打直。
“萧妈,帮我拿张椅子放在那里。”她指著在前方。
萧妈无奈地搬张椅子放在她指定的地方,她实在阻止不了牧谖。
牧谖俏丽的脸蛋浮现恋爱中女人的微笑,秋眸中映出一张俊朗容颜,正在椅子上凝视她。
萧妈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牧谖怎么会对著空无一人的座位傻笑呢?
“小姐……”她顿时觉得毛骨快然地喊了声。
“萧妈,从此刻起都别来打扰我,我要专心作画。”
“是……”萧妈看了她一眼,退下去。
早晨的阳光洒在空椅上,彷若用金粉塑造出一具幻影人像,在牧谖的脑海里,那影像却真实的仿佛能抓住。
忍著手背传来的阵阵刺痛,她一笔一笔的绘出俊容,藉著笔锋注入澎游的牵肠挂肚。
经过十分钟,她的轮廓还没成形,手就开始不听话地发抖,咬紧牙,她不容许半途而废,笔下的画根本还看不出绪方的影子,她不能停——可是,当笔从手中滑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她只能呆愕地注视前方,空椅上的绪方渐渐在眼前模糊,终至不见。
“不要!”她奔到空椅上,什么也没留住。
看著没用的右手,她懊悔极了,当初为什么冲动地伤害自己?
好难过,胸口闷得像把火在烧,她生自己的气,扬手想打没用的右手,却又缩了回来,她怎能再度伤害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