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拿着结婚证书,屈可乔也转身回家。
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地没有跟家人说他们已经结婚了,郁闷是压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甚至她后来又找屈可乔问他可不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当然屈可乔是不可能同意的。
而屈可乔不说,是因为他还要继续出国念书,而郁闷也是学生,在国内不比在国外,国内这么早就结婚是会受人注目的。他知道郁闷讨厌被人盯视,而且,他不想便宜大哥,让他追着要他接受公司的事务。
就这样,两个人已经结婚的事实成为一个秘密,被死死地隐藏了。
此后的两年,因为郁闷还在念书,她没有刻意地躲避他,但等到她毕业,她躲他和他的家人躲得很彻底。他知道,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么,在他留学的这几年,就让她当一只小鸵鸟吧。幸好他早有预料,事先请了鹰盟的人盯住她,不然,郁闷躲到他家的分公司做一个泡茶小妹,他还真的找不着她。
对了,鹰盟,他怎么忘了,当初派鹰盟的人盯着郁闷,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盯着她呢?
也不管现在是深夜,也不怕打扰到秦可风的好梦,屈可乔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什么事啊?”那边传来秦可风睡意浓浓的问话。
“风,当初你派去跟着郁闷的人,现在他在哪里?”他劈头就问。
“乔啊,哦,那个人,你等会儿;让我查查。”秦可风也猛然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睡意全消。老天保佑吧,希望他还没撤消对郁闷的监控,乔也真够惨的了!
秦可风在电脑上寻找着那个派去记录郁闷生活的人,心里则想着屈可乔这段时间的悲惨生活。
如果一个绝对在意外表的男人,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不修边幅,那说明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的影响是极大的。
何郁闷就是对屈可乔影响最大的女人。从乍一开始的相识,到现在屈可乔为她茶饭不思,爱情啊,还真的是不可捉模呢。
他摇摇头,看来自己最好是不要碰爱情这东西。
“宾果。”他弹了弹指,“乔,你好运,我还没撤消对郁闷的监控,看来应该没有问题。”
他随后查到那个人现在在美国,地址越详细,他的眼睛就瞪得越大,到最后,他索性哈哈大笑。
“风,你在笑什么?怎么回事?有没有查到?”那头的屈可乔急得恨不得穿过电波狠狠地给他一拳。
“好了,乔,我想,郁闷还是爱你的,她现在在美国。可能她想去看看那只你养的狗吧。”他哈哈大笑。何郁闷,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深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初你窝到“屈氏”的子公司当泡茶小妹混日子,现在你居然跑到美国去。再一次,秦可风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得罪郁闷是正确的。不过,当初是他查出郁闷对花粉过敏并告诉乔的,应该她不会记仇吧?
币断电话的屈可乔思索着秦可风的话,郁闷去美国看他养的狗?可是他并没有养狗啊。脑中灵光一闪,老天,郁闷!他笑了,狡猾的小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屈可乔便登上飞往纽约的飞机。在上机前他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大哥,我找到郁闷了,如果郁闷不原谅我,那么,大哥,弟弟就对不起了,我要跟在郁闷身边,直至她原谅我为止。”挂上电话,他一扫连日来的阴霾,吹着口哨开始了追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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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厢,离开公司的郁闷,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不在乎她脸上的泪水吓坏路上的行人,就那样走到旅行社的门口。
旅行社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宣传海报。一架飞机穿过云层,下面是海洋、沙滩、棕榈树和跳草裙舞的美女。
美国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国度。
想到屈可乔在那里生活了七年,郁闷就有一种冲动,她想去看看那个城市,想去看看他留下的足迹。于是她进去报了名,参加了下午就起程的一个旅行团。恰好那个团有个团员临时有事不能成行,于是郁闷拿到了他的机票。
也因此,屈可乔和鹰盟调查出国名单的时候,一没有看到郁闷的名字。又因为郁闷自己有护照,签证也不过期,当旅行团结束回国的时候,她继续留在美国。
到了纽约,在陌生的街头,想象屈可乔初下飞机时的茫然,郁闷忍不住又潸然泪下。
爱情啊,她可以让人饱尝酸甜苦辣;幸福,其实也不是唾手可得的。
没有刻意去记,但他当初居住的地址就那样自然而然地留在她的脑海里。搭着计程车来到他住饼的地方,一幢三层的小楼,红砖、青瓦、草坪,有种悠然自得的味道。
恰好他当初住饼的房间还没有租出去。于是郁闷就顺利地住了下来。
每天在纽约的街头逛着,感受他曾经待过的环境,郁闷的心始终不能平静。
每晚她都躺在那张他睡了七年的床上,不断地回想着那天看到的画面,其实她很想当面问问他,你和露西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她不敢,她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在异乡的夜,她想了很多,渐渐浮出水面的,是她一直没有正视的事实,那就是:她爱他。
她爱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爱,所以才容不得欺骗。
也许这之前的一段时间,屈可乔爱她比她爱屈可乔要多很多,但郁闷相信,在今后的日子,她爱他会像他爱她一样多。
爱情的国度里,其实是不分谁爱谁更多一些的,只要是相爱,就是一种幸福。她现在才知道被他爱着的幸福,会不会晚了呢?
她不敢打电话给他,怕给他打电话,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待在他曾住饼的房间,她看到很多他遗留下来的东西,很多写着“郁闷”的纸张,空白处画着她头像的书籍,还有房东老太太对他的夸奖,让她更加地想念他。
房东老太太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一脸的皱纹写满了岁月的故事。她已经七十多岁了,她的丈夫在十年前去世,而她则常常坐在藤椅上,对着当年两人栽种的花花草草诉说着对他的思念。
郁闷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而老太太也跟郁闷十分投缘。
听说郁闷来自中国,老太太兴奋地说:“哦,何,真是太巧了,你住的房间上一任房客就是个中国帅小伙,哦,他是个很棒的小伙子,如果你早点来就可以看到他了,说不定你们还会成为好朋友呢。”。
顿了顿,她又说:“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郁闷有些心虚,“蒂娜,可能我们中国人长得都很像,让你感觉我面熟吧。”
“嗯,”老太太点头,“是啊,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你看,我明明没见过你,却觉得你面熟。这就是眼睛对我的欺骗。
“眼睛会骗人?”郁闷被她的话挑动了不敢触碰的那块伤痕。
“是啊。”老太太睿智地笑了,“何,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你要相信你的感觉。”
她看着郁闷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接着说:“我相信我的感觉。我老了,眼睛花了,所以它会骗我,但我的感觉不会,我知道,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你,只是我想不起来了。”
她指着远处的那片火红色说:“你看,那边那片红色的花,在我们这边看,那是鲜艳的花,可是,何,你走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