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啊。"水果是爷爷拿进来,有提到是他买的,莫名其妙的是,他人来了却不现身。"只是我现在比较想吃苹果。"
"你该想想连哈蜜瓜都没得吃的人。"他看她是最喜欢跟他唱反调。
"他们可以吃草莓啊。"
他合上冰箱门,回头看她,她非但不觉得说错话,还朝他轻吐舌;他眼瞳一暗,别开脸,严肃的样子令她露齿笑。
"家里情况怎么样?阿弟它们没事吧?你弄什么给它们吃?"她当他被动物们折腾得直到现在才有时间来看她。
"它们精力充沛得快把你家给拆了,饿不死的。"他发现柜上有两束花。
"是吗?你可别趁我不在时,偷偷把我家卖了。"和她打架的流氓公司应该已经解决,但她记得还有一家叫什么心霸集团的在觊觎她家的他。
"放心好了。"他料得到送那两束花的人是谁。"到时我会是买家。"
"哈哈哈。"真好笑。
骥少纵转头看她。这小妮子当真将他瞧得很扁,丝毫未怀疑他。
"笑得这么用力也不打紧,难怪连医生都赞叹你的复原能力快得惊人。"
"早上他说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我看晚点来时他又会改口,说我随时可以离开吧。"薄被下的双腿曲起,两手交握。"不过,我宁可多住几天。"
"为什么?一家子因为你受伤,搞得鸡飞狗跳,你很高兴?"他走到病床边。
"我们家又没养鸡。"她眨了下眼,抬睫瞄他。
他看着她。"因为雷纯青会来看你。"
她微怔。"没错,纯青哥最好了,和某人完全不同。"
他点头。"希望你的纯青哥会劝你别再为房子的事乱来,因为某人早就警告过你,你却全当作耳边风。"
"你也知道我有纯青哥了?"她抬头。
他望入她的眼,发觉她双瞳晶亮得无一丝瑕疵。"这么肯定他是你的?"
她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复杂,但两秒钟后,恢复成面对他时特有的古灵精怪模样,说:"我肯定你喜欢我是没用的。"
"我喜欢你?"他的双眉挑得老高,像听到天方夜谭。"谁给你这样的错觉?"
他否认得太过干脆且绝对,让她像迎面撞上一道铜墙铁壁,很失面子。
"你干嘛给我这样的错觉?"为什么三番两次出手帮她?单纯地热心助人?她不认为这样的词适合他。
"我?现在产生错觉的人是你,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撇得一干二净。
"好。哪天别跟我说你已经爱我爱得无可救药,我一定会狠狠地拒绝你。"她发誓。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话说得如此绝对。"他弯腰与她平视。对于她的恼羞成怒,他颇乐的样子。"我想我至少会考虑个三秒钟,再婉转地跟你说抱歉。"
意思是到时候告白的人是她?
她横他一眼!"懒得跟你多说。"愈想愈气,念道:"可恶,害我口渴得要命。"
他老成持重地端睨她。"面对你的纯青哥时,不能像对我这样,动不动便张牙舞爪兼耍泼,可以想见你的压力很大。"他转身,倒一杯温开水,再转到她面前。"拿去。"
"干嘛?"她又没说要喝水。
"你不是口渴吗?"口渴不就想喝水?
望着眼前水杯,她没有伸手接,转开头,细声道:"我想喝珍女乃,也满想吃多汁味美的水果——需要削皮的那种。"
他睨她数秒,略显用力地将水杯搁下,不发一语地往外走。
"你要去哪?"徐舞文问。
骥少纵回头。"把所有需要削皮的水果买回来孝敬你这位挑嘴的伤患。"最好把她给噎个半死。"哼哼。"她喜形于色。
他蹙眉,懂了。"你不会又自作多情了起来吧?"
"那你就少做些让人自作多情的事。"她坐在床上直接探头,想将床垫升起,抵着背部。
"不愧是松爷的亲生孙女。"骥少纵摇头感叹。
"什么意思?"她横眉,已显不悦。
"好的地方像,不好的地方,更像。"他上前帮施。
"你想吵架吗?"她已经准备翻脸。
"不想。"和她吵,等于他水平和她相当,他才不与她一般见识。"你是病人。"他帮她按钮将床垫的前三分之一部分升起六十度。
徐舞文暗骂他讨厌鬼,打他手臂:"你弄反了,我要躺下。"
骥少纵笑看她闹脾气,再按钮将床垫移平。
她气忿瞪他,忘记后脑有伤,用力地往后躺平。
"噢!"压疼伤口,她痛得弹坐起。
见她捂着耳畔,疼得五官皱在一起,他紧张得落坐床畔,扶着她双肩,着急问道:
"怎么了?很痛吗?我叫医生来!"
"不用。"徐舞文爱面子,忍着疼。"我骗你的,你看不出来?"
他盯着她,她已改成无所谓的表情,且要举手格开他双手,他改抓住她手腕,在她挣扎间反转她手肘制住她。
"不准你再用相同的手法耍我!知道吗?"
"干嘛这么……"本想回嘴说他玩不起,但他会生气,是因为真的担心她。自觉太得寸进尺,她很小声地:"对不……"
"什么?"他听不见。
"对不起!"
她冲着他大声道歉,连带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不放,将她双手搁在她两腿边,以手紧紧覆住。他凝望着她。这个老爱无理取闹、爱逼他妥协,看来发育得半生不熟的大女孩,他真的喜欢上她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或许,他该承认喜欢,该坦白自己的身份……
徐舞文不愿直视他双眼,目光左移右转,落在他的手掌,手被他大掌覆住的感觉因而贡切了起来。他暖热的手温弄乱她的心跳,害她额侧渗出了汗。
她抬睫,他还是望着自己。好好的一张脸定在她眼前,两眼眨也不眨地对着她,让她很不自在。她脸颊发热,快溺在他黑瞳中。"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你不也一样?"他举手,抚她后颈。"痛吗?"
"一点点……"她老实回答。
"小文……"
粉女敕的红唇太诱惑人,他前倾上身,两人距离东近。她陷在他真诚的呼唤中,缓缓合上双眼,忘了拒绝。
"呼……呼……"一道很杀风景的呼息,重重地喷拂在两人脸颊上。
两人睁开眼,转过头,被一张同样近在咫尺的老脸吓一跳。
"爷……爷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松爷兴味盎然。"当我不在。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见两人不动,催促道:"快亲啊!快亲!""爷爷!"
松爷应该知道怎么做,你听松爷的吧。沈小姐那句话,蓦然浮现徐舞文脑海。唉,不过,沈小姐要她小心骥少纵,她也没当回事呀。
问清楚两人想吃点什么,骥少纵步出病房,留下松爷陪徐舞文。
来到电梯前,等电梯的时候,他突然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转身走到角落。
电话接通,他出声:"陈秘书,是我。"
"是,骥先生。"
对方是他信得过的下属。"帮我订一大束玫瑰花给欧小姐。"
"玫瑰花?"颇为讶异,但立即按捺住。"是。"
"随花附上一张卡片。"
"卡片?请问骥先生要在卡片上留什么讯息?"
"就写……"完美的唇形悄悄上扬。"为你神魂颠倒的摩纪。"
"摩纪?"她是不够窈窕美丽的欧巴桑、行程总是排太满的魏老板……以魏老板之名送花给欧小姐?"是,我马上办!"
第八章
"抱歉,昨天赶不回来。"雷纯青放下花束。
"没关系。"徐舞文瞥雷纯青俊美脸庞一眼,见他顺手将手机搁在矮柜上,脸上喜悦表情略沉,问:"今天也很忙,对不对?"